荀夫子皺著眉點了點頭,悠然一聲長嘆,誰說不是那,這個世界上,太多的委屈是不能言,也無法言的。
只是對江皖南他又多了一分好奇,腦海中便是回想起了,那一日司馬翹楚曾經說過的話,江皖南的眼神中有一種不合時宜的冷靜和淡然,她似乎沒有情緒,越是這樣越讓人忍不住想,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有的人就是這樣,她不需要期期艾艾,要死要活,即便堅韌如鐵,即便性格剛強,卻同樣讓人憐惜。
夜涼如水,如今大營設在楚江城外。天時地利,再加上韓止戰棋輸一著,怕是再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唯一讓江皖南擔心的就是韓丹青了,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加入這場戰役,戰局又會有怎樣的改變那?江皖南拿著手中的口哨,握緊,這應該最後的一個籌碼了。
天色蒼茫,披星戴月,終究是到了這苦寒之地,在穿過一座城池,就到了冬漁城外了。
“丹青,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日落之前應該就能找到大皇子的軍營了。”韓念晨低聲道。
韓丹青蹙了蹙眉,沉聲道:“我不累。”
“你不累,我累。即便是我不累,這馬也累了。我知道你心急,也不必急於這一時。”韓念晨微蹙著眉,不悅道。
韓丹青想了想,也跟著韓念晨下了嗎,在路邊一個茶寮坐了下來。韓念晨輕聲道;“;來幾個小菜,幾個饅頭,快一點。”
“好嘞,客官稍等,這就來。”店小二拎著一壺茶放到桌子上笑道。
突然聽到周圍的人議論起來:“你們聽說了沒有,二皇子一脈已經全軍覆沒,就連主帥也被俘虜了,如今就只剩下這大皇子一支兵力,可是聽說,幾日前也是敗給了南國皇帝,就連兵營也後撤了幾十裡那。”
韓念晨微微蹙眉,喝了口茶,看著韓丹青的表情越發的凝重。
隨後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嗎,這天下間都盛傳,南國皇帝用兵如神,又得軍師相助,沒用多少兵力就以少勝多打敗了二皇子,我看著大皇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哎,看來我大戰遇見南國皇帝這樣的勁敵,還真是兇多吉少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這皇子怎麼會這麼沒用。”
“你們不知道私下理論皇室該當何罪嗎?”韓念晨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問道。
時候的黎民瞬間不敢多話,看這兩個人的衣著,非富即貴,絕不是他們這種黎民能夠惹得起的人物,裡忙站起身來,四散而去。
韓丹青面容陰霾,他低著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韓念晨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擔心的難以言喻。他頓了頓說:“丹青,別擔心了。一切到了大皇子的軍營之中再做定奪,如何?”
“我不是擔心這個,不知爲何,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若是皇兄戰敗,不知道皖南現在情況如何。”韓丹青皺了皺眉,輕嘆道。
“丹青,爲什麼你對江皖南這麼在乎,我幾乎都不認識你。”韓念晨緊蹙著眉,稍有驚訝的看著韓丹青,從他的印象中,韓丹青從來都是一個十分風流花心的人,只要是漂亮女人他都喜歡,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會在他身邊長久,可是他對江皖南的態度截然不同,竟然一往情深到一個讓人恐慌的程度。
“念晨,你可還記得,師傅曾經說過,我此生會遇到一個劍鋒金命的剋星?”韓丹青沉聲問道。
韓念晨想了想,點頭道;“恩。”
“江皖南就是那個劍鋒金。”韓丹青悵然道。
“什麼?”韓念晨皺了皺眉,不解的問:“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你還要彌足深陷,師傅不是說,此人是你命中的死劫?”
“是啊,我當時也嚇壞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遇上了她,可是更奇怪的是,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我好想很久之前就認識她了,我好像從沒遇見她之前就認識她了,彷彿這麼多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認識她,還有在她家酒窖中喝的那種桃花釀,我總覺得曾與她一起喝過。”韓丹青皺眉道。
韓念晨白了韓丹青一眼,那種眼神滿是不屑,就好像是聽他在那癡人說夢一般的不切實際,看了韓念晨的眼神,韓丹青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和解釋,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稍有些無奈的說;“是啊,聽起來倒更像是我瘋了,興許,本就是我瘋了,這種感覺若不是親身經歷,怕是我自己都敢相信,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我就在想師傅當時說的話,若是我此生能遇見無數劍鋒金命的女子,那麼江皖南一定是哪個最爲克我的。因爲見到她,我就已經輸了自己。”
興許是韓丹青的語氣太過沮喪,興許是他難得這麼誠懇,韓念晨的不屑突然變成了一種同情,若是真的如同韓丹青所說那樣,也就解釋了,什麼是命中註定的死劫。
韓丹青喝了口茶,淡然道;“不要想那麼多,如今的情況,你怕是要想著怎麼才能打敗司馬翹楚,否則,你一定見不到你的皖南姑娘。”
韓丹青哂笑一聲,輕聲道;“若是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倒是覺得這筆交易值。”
韓念晨有些無奈的說;“你只記得師傅說劍鋒金克你,你可還記得師傅說過你出將入相必自損?”
韓丹青皺了皺眉:“記得,我一直都記得,所以我纔想方設法不入朝爲官,可是有用嗎?我躲來躲去,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所謂的宿命,那就讓他來好了,我倒要看看,天命難違到底有多難!”
韓念晨輕笑一聲,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除了這座小城,過得就是風餐露宿的日子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下的戰場殘骸,更有幾分淒涼恐怖的味道,天空中盤旋而下的飛鳥啃食這屍骸上的腐肉,折斷了的戰旗沾滿鮮血漂浮在空氣中。血腥味兒,腐臭味兒撲鼻而來。
韓念晨緊蹙著眉,冷聲道;“看來,那些平民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添油加醋,這怕真是一場死戰,只是,我們沿途而過,爲何沒看到大皇子紮營的地方?”
韓丹青,微瞇著眼,眼前的情景卻是有些驚人過了頭,戰場都是慘烈的,興許是鮮血淋漓的廝殺尚且見過不少,這般風吹殘骸,禿鷲爭食的場景還真的太過少見,也是,誰會去在意一片戰爭過後流下的廢墟那?
“應該在山上,皇兄生性多疑,怕是再不敢選這般沒有天然地勢作爲屏障的平壤紮營了。我們沿著這個方向找過去,不遠應該能發現斥候兵,經歷了這次突襲,皇兄的防衛圈子一定擴大了數倍,如今的他怕是被司馬翹楚打怕了,纔會如此戰戰兢兢。”韓丹青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指了指側邊的一座並不高卻植被密集的山坡。
“恩。”韓念晨點了點頭,嘆息道;“這個司馬翹楚確實是個人物,而且他自幼南征北戰立下不少戰功,可謂是經驗豐富,而你我雖然也從小就演習兵法,但是更多的是紙上談兵,並無太多的實戰經驗,怕是場不好打的仗。”
“無論他有多厲害,只要他阻礙我找到皖南,我就一定會除掉他。”韓丹青目光清澈,眼神中有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堅定。
韓念晨微微嘆息,不知爲何,越是靠近邊關,他就越發的心緒不寧,總是覺得此行會發生什麼重大的事件。他最是擔心的還是韓丹青,他的目標太過明確,途中的任何障礙都能成爲他不顧性命所要產出的執念,在一場戰爭中,這樣的執著太危險了。
可是韓念晨也是明白,如今除了江皖南,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他這一份炙熱。
“你們是什麼人?”突然山谷中衝出了一隊士兵,將兩人團團圍住。韓丹青不以爲意的從懷中掏出令牌,士兵看過之後,立刻下跪行禮道;“參見青王。”
“我是來見皇兄的。”韓丹青揚眉道。
“青王這邊請。”士兵點點頭。立刻指明去路,韓念晨看著周圍的地形,不禁冷笑一聲,這個韓止戰還真是如同韓丹青所言那般生性多疑,纔會把自己的大營紮在這種地方,看來這次的戰敗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恥辱的打擊,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斷然不敢有任何馬虎了。
這便讓韓念晨更加的擔心,若是丹青真的能幫助韓止戰拿下這場戰役,凱旋歸朝,韓止戰可還容得下這個弟弟?即便是一脈相承,都可以自相殘殺,更何況是他們這般兄弟關係?
“你在想什麼?”韓丹青看著表情凝重的韓念晨關心的問道。
韓念晨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不以爲意的說:“沒有。”
“前邊不遠處就是大營了。你送我到此休息一晚明日就回去吧。”韓丹青沉聲道。
“什麼?回去?”韓念晨皺眉疑問道。
“對,是回去。”韓丹青點了點頭,他的聲音有些沉重道:“若是這一次我……回不去了。幫我好好照顧我爹。”
“呵。”韓念晨輕笑一聲,挑眉道;“你覺得沒有王爺的吩咐,我會千里迢迢隨你來這邊關受苦?”
“啊?”韓丹青一愣,突然轉頭問道;“你是說我的爹同意我來?”
韓念晨一副不屑的表情點了點頭:“是啊,你以爲若不是王爺同意,這封書信會落到你的手上?既然如此,王爺派我保護你,我自然不能一個人回去,至於照顧王爺的事情,休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等這次凱旋,你便休想再離開京都。”
韓丹青,突然嘆了口氣:“若是此次,我二人都回不去了,不知道我爹他餘生該如何度過。”
“呵呵……”韓念晨突然灑脫笑開,一臉嘲笑的譏諷道:“莫不是你也怕了司馬翹楚?覺得我大戰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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