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皇子,正是。”東方嫿鳶回到道。
“好,瑞媽媽,看在東方小姐的面子上,我給你時間,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起來吧。”韓止戰(zhàn)挑眉道。
“奴婢謝過大皇子,謝過大皇子。”瑞媽媽連滾帶爬的站起來。
韓止戰(zhàn)冷聲道:“江皖南還未甦醒,就留在太醫(yī)院靜養(yǎng),過些時日身體好些再回秀女宮,我便把她交給你了,如若再有什麼差池,定不會在姑息放任。爲你是問。”
“請皇子放心,奴婢一定看護好江皖南。”瑞媽媽保證道。
韓止戰(zhàn)看了看東方嫿鳶,目光中帶著忖度,轉(zhuǎn)身離開。
瑞媽媽這才長呼了一口氣,一天之中不是王爺就是皇子,她的秀女宮何時這麼熱鬧過,她推了推身邊注視著大皇子離開的東方嫿鳶責備道:“你可這得是膽子大,也好在是大皇子,若是換了其他皇子,就單憑你剛剛的一句話,現(xiàn)在早就沒命了,還要連累我這個老骨頭跟你一起死於非命,你們這些死丫頭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
“瑞媽媽,是我讓大皇子恕了你的罪,你倒是怪起我來了。”東方嫿鳶環(huán)抱著手臂仰頭道。
“行了行了,以後一定不能在這麼膽大妄爲了,大皇子的溫文爾雅是整個皇宮都知道的,下次碰到什麼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什麼的你可千萬不能在這樣回話了,若是真被抓住了話柄惹了麻煩,可真是得不償失。”瑞媽媽一邊嘆氣一邊說:“跟我去太醫(yī)院看看江皖南,這個丫頭也真是命大,被扔進井裡也不知道是命不該絕,還是吉人天相,大皇子是怎麼把她救出來的那?”
東方嫿鳶蹙蹙眉,附和道:“是啊,若是真的掉到井裡還能活下來,倒真是命大,只是不知道皇宮之中究竟有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囂張的殺人。”東方嫿鳶道。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現(xiàn)在江皖南就是我們的老祖宗,要是出了什麼差池,大皇子這種好人怕是也不會讓我們輕鬆過關了,對了,你平日裡跟江皖南交好,你可知她跟大皇子有何交情?爲何皇太后要召見她,就連平日裡不問世事的大皇子也這般緊張起她的安慰如此大發(fā)雷霆?”瑞媽媽試探著問道。
“這個,我哪裡知道?我只道是跟她學了學如何洗衣服罷了。”東方嫿鳶略顯無辜的回答道。
“哎,真的不知道皇太后什麼時候會面見你們這些丫頭,我還要提心吊膽過多少日子。”瑞媽媽感嘆道。
東方嫿鳶蹙眉問道:“如今太子之位空缺,選妃都不知道是家給誰,大戰(zhàn)選秀一直如此?”
“當然不是,只是如今聖意難奪,其中的利害關係多得是,只是先召秀女入宮學規(guī)矩,估摸著皇太后回宮,聖上也快確立太子了,到時候,我便是卸下了身上的擔子,送走了你們這羣瘟神。”瑞媽媽回答道。
東方嫿鳶微微皺眉,看來真的像是父親所說那般,這個大戰(zhàn)的天下,果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盛世太平,其中歸根錯節(jié)的毒瘤早就根深蒂固,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現(xiàn)在太子確立怕是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在南蠻入侵,北胡犯境,大戰(zhàn)已經(jīng)無力再承受內(nèi)部的動盪,只能一拖再拖,用如今複雜的形式暫保住一個安慰,若是此次太子之位傳給大皇子韓止戰(zhàn),二皇子韓止戮仰仗救救的權勢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必然引起一場政變。
而另一方勢力,八王爺雖然是個文官,卻與江家交好,江倉爲之馬首是瞻,必然也是利害關係中不容小覷的一環(huán),這麼算下來,也難怪皇帝不敢貿(mào)然傳位,也難怪父親會命她進宮。
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東方家不受波及,能在這場宮廷鬥爭中生存下來。
“你說江皖南是怎麼被擄走的?究竟是什麼人敢冒著這麼大風險也要取她性命?”瑞媽媽疑惑的設想道。
看東方嫿鳶目光空洞沒有反應,瑞媽媽拍了拍她的頭問道:“喂……想什麼那?眼睛冬野直了,還在想大皇子啊?”
東方嫿鳶回過神來蹙眉道:“想什麼想,我是想江皖南什麼時候才能康復,若是對方真的執(zhí)意要取她性命,現(xiàn)在她纔是最危險的,第一次沒有成功,那麼第二次的計劃勢必比第一次更加的周密,除非找到那個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江皖南的人,否則真的是防不勝防。”
“你別嚇我。”瑞媽媽聽了十分緊張的看著東方嫿鳶道。
“你看我像是在嚇你嗎?”東方嫿鳶看了瑞媽媽一眼挑眉道。
“哎呀,哎呀,這可怎麼辦,我現(xiàn)在就像皇太后再多要些侍衛(wèi)來看守,江皖南可是個金貴的姑娘,若是真的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兒,我可是真的幾個頭都不夠砍的。”瑞媽媽急切的說道。
“其實……”東方嫿鳶眉心一挑,笑道:“我就是嚇你的,你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出來的時候?qū)m門口的侍衛(wèi)多了一倍,就連巡視的侍衛(wèi)數(shù)量也多了起來,今日早晨大皇子來儲秀宮就是帶了這些侍衛(wèi)的。”
“你這個死丫頭。”瑞媽媽自知被捉弄了,皺著眉擰了東方嫿鳶一把,東方嫿鳶早就跑開了瑞媽媽能追到的範圍。
江皖南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得身上冷的不行,好像是刺骨的寒風都吹進了骨頭裡,即使蓋上再多的被子,即使忍不住打顫都止不住那絲絲洶涌到內(nèi)心的寒冷,她的脣角慘白,發(fā)著抖。像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模糊的記憶在江皖南的腦子中來回的翻滾著,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陷入了瀕臨死亡的境遇,也不知道自己是忍著多麼痛苦的直覺醒了過來,只是知道她在半生半死,半夢半醒的時候吹響了那個黑衣人留給她的哨子。
那個哨子的聲音洪亮,卻尖銳刺耳,帶著讓人頭痛的音波,再後來似是那個黑衣人又出現(xiàn)了,慌亂中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本能對危險的感知,江皖南妄圖扯下他的面紗,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在他的面紗掉落的那一瞬間,她竟然不爭氣的昏了過去。
再後來……
再後來的一切就像是那天硬生生出現(xiàn)在腦子裡的一個念頭,漫天大雨滂沱,韓止戰(zhàn)抱著她奔跑在宮中,一邊奔跑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皖南?皖南……”
一聲聲的輕聲呼喚,讓江皖南的意識開始漸漸的甦醒過來,她試探著睜開眼睛,周身疲乏的動都不能動,只看到眼前的影子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浮現(xiàn)了一章嬌好卻略帶英氣的臉龐。東方嫿鳶稍稍鬆了一口氣,柔聲道:“皖南,你醒了?嚇死我了。”
江皖南蹙著眉看了看周圍,低聲道;“我在那?”
“你在太醫(yī)院,是大皇子救了你,至於你是怎麼了,我也不知道,你昨天究竟是去追什麼了?我才一個轉(zhuǎn)身,你就消失不見了,我想著你身手了得,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可是今日一早見你還沒有回來,我倒是有些擔心了。正在遲疑是否要告知瑞媽媽,就撞上了來勢洶洶的大皇子,他可是氣壞了那。罵了瑞媽媽辦事不利沒有看好你險些讓你喪命。。”東方嫿鳶柔聲道。
正說著,瑞媽媽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喊道:“哎呦,我的小祖奶奶,可算是醒了。”
她端著藥快步走過來,一把拉開東方嫿鳶坐下來道:“皖南,你可感覺好了一些,身上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太醫(yī)給你熬了藥,正好醒了就喝下吧。”
江皖南微微點頭,可是身上卻用不上半點力氣,想要起身都艱難萬分,東方嫿鳶把頭扶起來,看到了牀上的哨子蹙眉問道:“這是什麼?”
江皖南眉心一蹙,從東方嫿鳶的手中拿過哨子放到枕頭下回答道:“一個朋友送的小玩意。”
東方嫿鳶目光一頓,也不再說話,絕非這麼簡單,這個哨子非比尋常,斷然不是中原之物,相比是來自於外邦。
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有人要殺她?難道她跟她交好另有目的?難道江家還有什麼隱藏的野心?她突然覺得對這個人有些看不透,而看不透的人都是危險的人,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江皖南看出了到東方嫿鳶的忌憚,一邊喝著藥一邊小聲的說:“這藥真多是苦啊,怕是放了不少黃連。”
“良藥苦口利於病,我知道你們都是嬌慣的官家小姐,都到了這種時候就不要在人性怕苦了。命纔是最要緊的。”瑞媽媽皺眉嗔怪道。
“是啊,好在我不是個啞巴,吃了黃連能說苦,可是這世上有些苦是說不出來的,若是在碰到個瞎子,便是有苦難言了。”江皖南握了握東方嫿鳶的手。
東方嫿鳶微蹙眉道:“雖是瞎子,卻也有眼瞎,心不瞎的。”
“行了行了,你們連個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皖南啊,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如此歹毒硬是要傷了你的性命?”瑞媽媽問道。
“不知,我只是一下子昏了過去,新過來就在這裡來,除了頭疼什麼都想不起來。”江皖南迴答道。
“哎,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這個藥喝完了,我去給你找些蜜餞來,也省得你嘴巴不舒服含滿了苦味。”瑞媽媽說著站起身來,走向門外。
東方嫿鳶把江皖南放下,江皖南突然拉住她的手說:“不是說有的事情我都能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的秘密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你是我所珍惜的朋友。”
東方嫿鳶笑了笑說:“你看你說的,我相信你,我當然相信。”
“對了,昨天你可抓住了秀女宮中的那個黑衣人?”江皖南問道。
“哎……”東方嫿鳶長嘆一聲,搖頭道:“抓是抓到了,只是放了。”
“放了?”江皖南有些驚訝的看著東方嫿鳶問道:“放了?爲什麼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