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南手中把玩著哨子,沒想到這一下子還真是蒙對了,原本就看到了梅花鏢覺得不是中原之物就索性胡侃他不是中原人,沒想到歪打正著還真的猜對了,當初被追殺就覺得這個人不是單純的殺手,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背景,如今看來還真的是對大戰的江山虎視眈眈。
不過他是知道些什麼?爲什麼這麼確定她就一定會想他求救,要是可以,江皖南恨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在見到他了,想著心中氣憤,江皖南剛要把手中這個破哨子扔了,可是一出手,有迅速的抓了回來,算了算了,先留下來,就算是不想用,也要給自己留上一條後路。
江皖南隱隱的覺得,這個人身份地位絕非等閒,興許大戰朝綱紛亂,戰事將其,這個人真的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可能是因爲想得太多,到時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突然江皖南目光一黑,整個人栽倒了下去,男子收回手臂,從地上扛起江皖南,轉身就跑。
突然看著遠處的影子,韓止戰覺得奇怪,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裡活動那?看著影子還像是一個人扛著一個人,只是個模糊的影子,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情況,韓止戰蹙了蹙眉跟了過去。
夜空中炸開悶雷。這天氣陰沉的壓了下來,怕是不久就會下起一場大雨,韓止戰跟著快速的老了過去,果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看著四喜無人,男人把江皖南直接丟到了面前的一口井中。便一下子消失不見。
韓止戰看著遠處的人突然消失了,便以爲自己追錯了方向,就沿著相反的方向追了過去。
江皖南被水嗆了一口,漸漸的清醒過來,她掙扎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是在水中浸泡著,並且在下沉,江皖南努力的往上爬,脖子探出水面,卻更加的絕望。
這……
這竟然是一口井!!!
隆雷陣陣,雨點也隨著悶雷閃電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砸進井口。江皖南覺得渾身冰冷,漸漸的是去力氣,可是卻還拼盡全力的大喊道:“救命……救命……”
可是才喊了兩聲,江皖南便是開始絕望,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她那?還是在這口深井中,怎麼會有人發現她?難道真的就要這樣死了?死了個不明不白,江皖南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把她扔到井裡的。
掙扎中,太過用力,才發現手中還攥著那個黑衣人留給她的哨子,江皖南心底覺得可笑,難道那個人說的求救還真應驗了?那也不至於這麼快吧!真是烏鴉嘴,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江皖南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已經是瀕臨死亡,到了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處境。
可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一邊掙扎著浮出水面,用力的扣住井壁,一邊深呼吸吹著哨子。
這個哨子的聲音洪亮,甚至音律高的有些刺耳,江皖南把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刺耳的聲音中,若是有人聽到,興許會來探個究竟。這樣的話她也許還能活命,這口井這麼深,別說她體力不支爬不上去,怕是就算是精力充沛,也很難爬上去吧。
這種聲音聽得江皖南有些頭暈,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伴著這尖銳的聲音,同時還傳遞了某種信號。難道這就是西域的千里傳音,就是因爲聲音尖銳而超出了正常聲音出傳播的範圍,如若是經常聽到這種聲音的人,就算是聲音在傳播的範圍內消弭殆盡,耳朵也能感受遇到這種微弱的波動,從而聽出聲音中傳遞的信號?
那個人,真的是來自西域?
但是對正常人而言,要適應這個聲音的高度還是需要一些聯繫,而江皖南現在的頭暈,就是因爲沒有聽過這種高亢的聲音才產生的排斥反應。
“夫子,你聽到了嗎?是竹哨的聲音。”黑衣人微蹙眉毛問道。
“嗨……”夫子搖了搖頭說:“太子,怕是這個丫頭片子沒見過這個哨子,吹著玩的,太子不必大驚小怪,我們才離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怎麼可能會發生什麼狀況,沒準還是這個死丫頭出賣了你,看你身份不明,特意佈下迷局等你自投羅網那,太子定要三思,不能輕舉妄動啊。”
“應該不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急促混亂,若是沒有見過哨子,初見之下,必然是探尋之情,那麼聲音定是舒緩而斷斷續續的,而這個聲音,卻這般混亂,高低部分,分明是用盡力力氣只想吹出聲音,接連不斷聲聲都是一個情緒,那麼就一定是在求救!”黑衣人眸色明亮,突然轉身折了回去。
“哎呀……我的太子啊……”夫子看著也是無奈,跟了回去,心中隱隱覺得,這個女子,怕是要壞事,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太子對誰的事情這麼上心,怕是除了被當作棋子,這個女人都多多少少讓太子爺有些心動,從而整個人都有失穩重。急躁了些。
看情形夫子也攔不住這個一心折回去的太子爺,只好身後跟著,怕是節外生枝出了什麼事情。
江皖南的神智越來越是模糊,也慢慢的失去了力氣,她的呼吸變得緩慢起來,有氣無力。就連死命抓著井壁的手也沒有了力氣,滑落下來。
騙人的,果然是騙人的!怎麼可能憑著一個哨子就能獲得幫助,江皖南你也真是幼稚,她終於放棄了,眼睛疲憊的睜不開,只是看著大雨滂沱,雨點落下來打在她的臉上,那麼冰冷,身體全部浸泡在水中,更是寒意沁骨,死了?難道真的就要這麼死了……
江皖南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她緩緩的閉上眼睛,,慢慢的沉入井中,井水淹沒了她單薄的肩膀,脖頸,她的脣,她的鼻翼,她的眼睛,最後淹沒她的髮梢……
一點點沉入水底,一點點的失去性命,可能這就是快要死掉的感覺。江皖南突然覺得這感覺有些似曾相似,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感受了,她只想睡……
突然,井中炸開了水花,江皖南突然看到一絲光亮,她感覺有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抱著她,慢慢將她托起,江皖南模糊的睜開眼睛,那人卻隔著面巾吻上她的脣,原本快要窒息,卻突然有了一絲力氣和呼吸,心中快要被憋死的壓力才慢慢的舒緩,她能感受到身體的上升,直到最後衝出水面。
是他,真的是他。原來這個哨子,真的可以救命!
江皖南意識模糊的靠在黑衣人的胸口,他的心跳沉穩。
“江皖南,我早就說過,你會有求我的一天。”黑衣人洋洋得意的說道。
江皖南已經無心反駁什麼,意識混沌,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他還是帶著面紗,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好奇,江皖南的手緩緩的擡起來,觸碰到黑衣人的面巾。
“你幹什麼?”黑衣人話音剛落,江皖南就剝落了他臉上的面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整她,她竟然在面紗掉落的那一瞬間硬生生的昏了過去。
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了下去,黑衣人沉沉的鬆了一口氣,無奈的輕笑一聲。
井口外吃力的拉著繩子的夫子,小聲的問道:“主公?”
“拉我上來。”黑衣人沉聲回答道。
“好好好……”夫子趕快拉緊繩子剛要拉過井口,黑衣人翻身一躍便跳了出來,她把江皖南放在地上。夫子看著太子面紗掉落嚇了一大跳喊道:“主公!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女子不能留了。這次我們要放棄這顆棋子了。”
夫子說著拿出匕首蹲了下來。
黑衣人目光一橫。冷聲道:“把刀放下。”
“主公!”夫子青筋暴起,他語重心長的說:“這裡是中原,要是被這個女人說出去你形貌,怕是我們再也回不到西域,到時候我該如何跟大王交代?”
“你別這麼緊張,放心,她沒看到我的臉,你覺得一個垂死的人會記住我的樣子嗎?”黑衣人奪過夫子手中的匕首冷聲回答道。
“可是……”
“別可是了。我既然會徵用這顆棋子,豈能讓她這麼輕鬆死掉,我還沒有收到我應有的利益,你放心好了,我救她只是因爲她還有用,倘若到了非殺不可的時候,本王用不著夫子提醒,自然會收了她的性命。”
“哎……”夫子無奈的搖拉搖頭。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誰,是誰在那邊?”
“怎麼辦?”夫子聽到聲音,緊張的問道。
黑衣人目光復雜的看了看昏迷中的江皖南,低聲道:“記住,你又欠了我一條命,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模糊中聽到的對話,江皖南來不及反應,她覺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在聽到任何聲音,她只想這麼安靜的睡下去,雖然意志支撐著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個面紗之後隱藏的臉龐,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我們走。”黑衣人冷聲道。
韓止戰看著遠處的人影追了過來。可是對方身手敏捷,跳過了圍牆,再追下去怕是也追不到了。他折回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靠近一看,竟然是江皖南。
“皖南?”韓止戰緊張驚訝的喊道:“你醒醒,皖南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韓止戰立刻抱起江皖南,這麼大的雨,她身體冰冷,看樣子還是嗆了水,一定要儘快醫治,不然怕是性命堪憂,韓止戰一邊奔跑著一邊喊道:“皖南,你醒醒,你快醒醒,不要怕,我帶你去看太醫,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風雨大作,吹滅了宮燈,韓止戰抱著江皖南奔跑在滂沱的雨夜中,朝著太醫院的方向一路前行。
雨點打在臉上都沒有了感覺,江皖南只能模糊的聽到聲音,卻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誰的聲音,究竟是誰,讓她趕緊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