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荀夫子有些爲難,他蹙了蹙眉說:“可是此行不同於往昔,這次是帶兵打仗,軍營中帶著一個女人是否有些不妥?”
“讓她穿男裝,這個鬼丫頭,隱藏身份這種小事兒難不住她。”司馬翹楚不以爲意的說。
“可是,可是皖南姑娘真的會跟我們一同前往嗎?新兒這麼小,皖南姑娘會捨得?”夫子疑惑的問道。
“放心好了,她一定會跟我們去的,在他心中,朕難道還不及那個撿來的兩歲孩童?”司馬翹楚十分自信的問道。
“不去!”江皖南義正言辭的回答道。
荀夫子一愣,他的腦海中還在回憶著司馬翹楚當時胸有成竹的表情淡然道:“放心好了,她一定會跟我們去的,在他心中,朕難道還不及那個撿來的兩歲孩童?”
看來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江皖南倒是真的不買賬啊。荀夫子有些爲難的說:“皇上說此行你必須同行。”
“夫子,新兒才這麼小,我能離開他,更何況這是行軍打仗,我一個女人在軍中實在是有諸多不便,即便是我不去,也會日夜祈禱,祝你們早日凱旋而歸。”江皖南皺眉說。
“可是,皇上他似乎勢在必得。”荀夫子遲疑的說。
“夫子,你可知我是戰國人,若是此次出征的人是我爹,讓我如何坦然看著兩軍交戰,我希望司馬翹楚可以贏,但是我也自私的希望我爹能贏,戰爭如此殘忍,我不願看兩軍交戰,也不願聽戰鼓和凱旋號,夫子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江皖南悵然道。
說到底她還是個戰國人,雖然她不想在插手天下爭端,但求能遠離戰亂,如此隱姓埋名了卻殘生。
“話雖如此,只是這個時候我覺得皖南你該隨軍同行,老夫已經是一把年紀,如今戰場瞬息萬變,我雖然希望我能幫助皇上,可是終究不得不承認心有餘而力不足,若是你此行能伴其左右,我才安心啊,雖然這樣是爲難了你可是……”荀夫子說著,他望著江皖南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江皖南一驚,連忙上前扶起荀夫子,荀夫子卻執意不起身,他拉著江皖南的手臂,語重心長的說:“江姑娘,老夫年事已高,不知還能陪伴皇上多久,如今南國今非昔比,曾經佈下的棋子已經全部被拓跋老賊連根拔起,除了皇上這三年帶在身邊的近衛隊來說,朝中已無可用之人,若是老夫不幸……老夫只求江姑娘能協助皇上,穩固我南國江山。”
“夫子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快起來,皖南只是一介女子,受不住你如此大禮。”江皖南皺眉道。
“江姑娘,你並非尋常女子,天賦異稟博學多才,怕是再沒有比你更爲穩妥的人選了。”荀夫子沉聲道。
“夫子,你先起來。”江皖南有些爲難的說。
“若是江姑娘不答應老夫,老夫就不起來了。”荀夫子一臉堅定的說,江皖南心亂如麻,難道她真的要幫助司馬翹楚去擊垮戰國的軍隊嗎?
江皖南緊抿著脣,似乎是做出了很大的妥協,才沉聲應道:“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隨司馬翹楚一同出征。您起來吧。”
江皖南扶起荀夫子,蹙眉道:“世事難測,我不敢保證日後會發生什麼,我也不能妄自答應你一直陪伴在司馬翹楚的左右,司馬翹楚有恩於我,如今我定會助她一臂之力,直到他日司馬翹楚除掉奸佞,穩坐龍潭之時。”
“皖南,就連老夫都看得出來皇上對你的心思,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荀夫子皺眉問道。
“夫子,我留下來,是因爲他救過我,欠他的我會還,可是我心裡早就有了別人。”江皖南沉聲道。
“什麼?皖南你心有所屬?”荀夫子蹙眉問道。
江皖南點了點頭,她的笑容遊戲苦澀:“是啊,我早已心有所屬,一個人就已經佔得滿滿的了,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
“可是,皇上他……”荀夫子有些驚訝的皺眉道。
“夫子,你放心,時候到了,我會離開南國的。”江皖南轉身笑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皇上對你一片癡心……”荀夫子還沒說完,江皖南便打斷他說:“夫子,我不能接受他的一片癡心,卻能讓他再也找不到我。”
“可是……”荀夫子突然有些擔憂,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江皖南默不作聲的離開司馬翹楚,他會如何?
“夫子,你不是該有很多東西要準備?”江皖南凝眉笑道。
夫子這才點了點頭說:“好,我這就去準備。”
江皖南看著荀夫子遠去的背影,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微微蹙眉,看來南國也不是長久之地,天地之大,究竟何處纔是她的容身之處那?
江皖南明白司馬翹楚的心思,可是她的心太亂了,前塵往事如煙,歷歷往昔在目,除了丹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去相信一個男人,她已經因爲愛情付出太沉重的代價,像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博,傾其所有……
這樣的事情,江皖南已經沒有力氣和勇氣去嘗試第二次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思和態度去回憶過去,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目光卻望斷未來,如今她便是走一步算一步。
像是荀夫子所言那般,若是能幫助司馬翹楚除去奸佞,也算是報答了他的救命之恩,那時候,便是她離開南國的時候。
江皖南凝眉望著手中的那個哨子,緊緊攥在手心,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可是學會了吹奏一首曲子?可是能像是司馬翹楚那般吹得那樣好聽?
天黑了又亮,像是在奔赴一個決定,時光追趕著向前,司馬翹楚步伐輕快,這是自從他登基一來,第一次這麼期盼上朝這個時刻,第一次這麼希望這一刻快點到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靜立於兩側,見到司馬翹楚坐在皇位上沉聲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免禮……”司馬翹楚沉聲道。
“謝皇上……”
司馬翹楚笑了笑,他突然起身,輕聲道;“聽說戰國隊伍,近日來勢如破竹已經連續拿下我南國六座城池了?”
文武百官竊竊私語,卻無人答話,司馬翹楚皺了皺眉說:“爲何沒人回答朕的問題?”
“臣無能,只是朝廷中內務繁忙,怕是無暇顧及邊關戰事。”拓跋延極冷聲道。
司馬翹楚卻突然笑了,他緩緩走下金鑾,走到拓跋延極身邊,看似十分關心道:“愛情所言甚是,朝廷之中大事小情都由愛卿肩負,辛苦了。”
“臣不怕辛苦,只要能爲皇上分憂,都是老臣分內之事,只可惜抽身乏術,不能控制邊關戰情。”拓跋延極揚眉道。
“恩,殺雞安用宰牛刀。”司馬翹楚笑了笑說:“我南國有拓跋將軍這樣的臣子,實在是我司馬家的幸事,將我南國內務託福給愛情,朕十分放心,既然如此,朕決定御駕親征,討伐邊塞……”
司馬翹楚語氣鏗鏘,他的聲音強硬不容置疑,一句話剛剛說完,便像是在朝堂上炸開了鍋一般。議論聲四起,卻在拓跋延極一聲輕咳下鴉雀無聲。
司馬翹楚微微蹙了蹙眉,看來拓跋延極那個老賊在朝中的勢力遠比他所料想的更爲可怕,若是硬拼必然是一敗塗地,若是能逃出京都,養精蓄銳倒是還可以保留一線生機。
司馬翹楚屏住呼吸,卻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毫無異樣的神態,拓跋延極轉身看向司馬翹楚,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緊張而讓人恐慌的氣氛一觸即發,像是要爆發一場生死對決一般,文武百官都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生怕打破了這種近乎逼得人發瘋的安靜。 wωω●Tтka n●CΟ
突然,撲通一聲,拓跋延極竟然跪了下去,他拱手道:“老臣恭祝皇上早日凱旋而歸……”
見風使舵的羣臣都是爲拓跋延極馬首是瞻,看到拓跋延極同意司馬翹楚御駕親征,即便是心中忐忑卻也無一人敢提出異議,接二連三的跪了下去。齊聲喊道:“恭祝皇上早日凱旋而歸……”
司馬翹楚嘴角的笑意緩緩散開,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剛剛看著拓跋延極的樣子,他還著實有些擔心這個老匹夫會從中作梗,沒想到竟然如此痛快,看來還真是應了夫子那一句,拓跋延極巴不得他離開京都,這樣他便可以從宮外除掉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角逐即將開始,鹿死誰手還沒有定數,且看你死拓跋延極這個老匹夫還有什麼招數,儘管試出來。
“衆愛情平身。”司馬翹楚笑道,他親自扶起面前的拓跋延極,語重心長道:“那我南國內務就要煩勞愛卿勞心了。”
“臣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拓跋延極沉聲道。
“好,朕信你。事不宜遲,朕明日就要啓程趕往邊疆。傳令下去,朕御駕親征邊關將領不可再退一城一池,朕要把是去的城池一座一座的奪回來,所有屬於我南國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司馬翹楚鏗鏘道,拓跋延極微微蹙了蹙眉,他看著司馬翹楚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就是這個機會,若是他戰死沙場,那麼南國名正言順就是他拓跋延極的。
一直還愁著找不到機會除掉這個臭小子,沒想到他竟然會自己送上門來,還人家御駕親征,殊不知是千里送死。
“退朝……”司馬翹楚沉聲道,轉身後,他的嘴角也勾起一絲言笑,心中不禁冷聲嗤笑,拓跋延極你個老匹夫休要高興的太早,如今一切未成定數,誰贏誰輸還不得而知,他日,我凱旋之時,就是你死無葬身之地之日。
“娘娘,娘娘你不能進去……娘娘……”太監尖細的聲音刺得司馬翹楚有些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