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韓丹青大笑起來,他柔聲道:“當然不會,人可能會迷路,但是無論什麼時候鴿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家。所以你不必擔心,這隻鴿子我樣的,他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到我?!?
“那丹青就要說話算話,等我回到江家的時候,你一定要把鴿子送給我,我已經(jīng)記下了,丹青可不能再反悔了?!苯缴盒σ庥恼f,她從來未曾像是現(xiàn)在這樣期待得到一份;禮物,也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找到一個人,更害怕找不到一個人。
“恩,我韓丹青說話算話,當然不會食言?!表n丹青笑道。
面前突然出現(xiàn)鑾駕?;噬峡吹巾n丹青立刻雙眼冒光,激動的喊道:“丹青?!?
韓丹青像是活見鬼一般,周身環(huán)繞著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他顫顫巍巍的移過頭去,看著坐在鑾駕之上的皇帝更是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這個世界上,如果非要說出一個讓韓丹青害怕的人,那便就是當今聖上,他的皇帝叔叔,前些年是因爲皇帝叔叔喜歡他的天資聰穎,自幼便是培養(yǎng)他,想要儘快讓他入朝爲官。而韓丹青最是討厭的便是那宮中的繁複規(guī)矩。
還好那是尚在年幼,幾句玩笑便可搪塞過去,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興許是國泰民安,皇帝叔叔的日子過得太過安逸,漸漸地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讓韓丹青更加害怕的便不再是皇帝叔叔喊他入朝爲官,而是皇帝叔叔開始給他找到了新的難題,那便是找尋著時間的長生不老之法。
“微臣韓丹青拜見聖上。”韓丹青立刻行禮道。
“起來起來,丹青啊,朕有多久沒有見到你了,你倒是看起來更加的結實了。有我皇室風範。這女子是誰?”皇上從鑾駕上走下來,輕笑著問道。
“他是江倉老將軍的長女?!表n丹青恭敬的回答道。
“民女江慕珊拜見皇上?!苯缴焊卸Y道。
“哦,原來是江愛卿的愛女啊,正好,宮中設宴,你們兩個便隨我一同前往,丹青好些日子不見,我還有些掛念你那。”皇上笑呵呵的說道。
“微臣惶恐。”韓丹青輕笑。
“你何時歸來,爲何這八王爺也不曾通知朕,難不成是怕朕搶走了他的寶貝兒子不成?”皇上蹙眉調侃道。
“咦?”韓丹青蹙眉疑惑道:“皇上難道不知道家父一同隨著江倉老將軍邊塞討伐敵軍,如今還未歸來,我此行路過京都,也是難得,家父並不知情。”韓丹青輕聲回答道。
“哦,這樣啊,看來是我疏忽了,只是多日不上早朝,朝廷中的事情都由兩位丞相代爲處理,倒是不知情了?!被噬嫌行┎缓靡馑嫉恼f。
“喔?皇上爲何不上早朝那?龍體欠妥嗎?還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絆住了?”韓丹青問答。
“丹青啊,這正是朕,此次召你入宮的目的?!被噬衔Ⅴ局急砬槟氐膯柕溃骸奥犅勀愀竿踉f,你拜師在谷睿先生門下,你常年隨谷睿先生遊歷四方,可曾尋得長生不老延年益壽的法子,告於皇叔?”
韓丹青一蹙眉道:“不滿皇上,我雖然是谷睿門生,常年隨谷睿先生遊離在外,可是蒼生不老延年益壽的法子卻是傳說,就連見多識廣的谷睿先生也是一無所知。皇叔還是不要把經(jīng)歷放在尋找這等虛無縹緲的傳說身上,倒不如,看御醫(yī)有何藥膳可以調理身體,永駐青春。”
“丹青啊,這些年,也不知道爲什麼,皇叔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很多事情都是有氣無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就連朝廷中的重要事件,一想到啊。就腦仁疼,哎……也罷……也罷,我今日見你十分高興,便不再想著這些擾人的事情了。好好看戲,今天啊,我們叔侄兩個要好好喝上幾杯?!被噬闲χ痤侀_道。
丹青笑了笑說:“既然皇叔如此爽快,丹青自然是奉陪到底,不醉不歸?!?
“好……好!”皇上拍了拍韓丹青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
皇帝心情大好,跟著丹青漫步起立,江慕珊跟在身後,她第一次看到皇上,可是她的目光卻在韓丹青的身上移不開,於是也終於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終有一個人,只是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卻用盡了一生的時間望眼欲穿。
偌大皇宮,金碧輝煌,就連是最普通的設宴花園,也是因爲文武百官的錦衣華裳而顯得華麗異常,韓止戰(zhàn)和江皖南已經(jīng)做好了位置,雖然江皖南不是朝廷命館,但是得到了韓止戰(zhàn)的邀請,也順理成章的坐上了主坐,僅次於皇帝,位於第二順列,而在她對面的,離皇帝最近的一張桌子,便是皇帝特意又給韓丹青的位置。
江皖南坐在座位上,看著舞臺上,精彩絕倫的表演,卻沒有絲毫的興致。直到有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拉著長調通報一聲:“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迅速的起身行禮,而跟在皇帝身後的便是韓丹青和江慕珊,這一幕讓韓止戰(zhàn)也十分驚訝。笑道:“我還尋思的著。丹青這個臭小子才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還想著他難不成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跑了不成,沒想到,竟然碰上了父皇,終究是脫不掉?!?
江皖南蹙了蹙眉?;噬衔⑽Ⅻc頭道:“衆(zhòng)愛卿平身,今日真設宴本就是普天同慶,各位愛卿不必客氣,大家入座吧?!?
“謝主隆恩。”文武百官異口同聲道,好像是早就做好整齊劃一的準備,皇帝走到主坐前面微微頓步,在江皖南的面前停了下來,揚眉問道:“這又是哪家姑娘?。俊?
“回父皇,她是振國將軍江倉的二女兒,名叫江皖南?!表n止戰(zhàn)輕聲回答。
“哦?!被实圯p笑一聲:“又是江家小姐,沒想到江倉一介武將,倒是生的如此貌美如花的兩個女兒,若不是今日見到,朕還真是不信江愛卿能有如此愛女。能讓我兩位皇族公子帶於身側寸步不離。”
“哈哈哈……也是我疏忽了。”皇帝大笑兩聲道:“止戰(zhàn)啊,父皇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母妃已經(jīng)身懷六甲。一轉眼,你們也該到了選妃的年紀了。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韓止戰(zhàn)微微一愣有些尷尬的蹙眉道:“父皇……我……”
“好了,看戲吧?!被实垡货久?,端詳起江皖南道:“皖南……這個地方是你爹打下來的,看來你與你姐姐不同?!?
“回皇上,臣女確實與姐姐不同,歲不及姐姐端莊賢秀,溫婉大方,卻頗像家父,願保家衛(wèi)國,披甲上陣?!苯钅闲Φ?。
“嗯?”皇上突然笑道:“好,保家衛(wèi)國,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將門之女也英才。江皖南,朕記下了,一心披甲上陣報效國家的女子,朕喜歡。哈哈……哈哈哈……”
江慕珊看著江皖南,微蹙著眉,目光中滿是嫉妒,在江慕珊的眼裡,江皖南就是個怪物,明明是個妾生的賤婢,可是任何人見到她都像是被她夠了魂魄一樣,五迷三道的喜歡她,就連小時候,在寺廟中偶遇的高僧,都說她命格奇特,定非池中之物,只是生的了女兒身,倒是累贅,著奇特的命格是福是禍乃在一念之間。
只有在嫉妒中慢慢成長,纔會明白,人並非天生惡毒,而是一個人埋下了妒忌的種子,又一人辛勤澆灌,說到底,並非一人的錯,江慕珊一直覺得,如果恨,江皖南就該恨她自己,很他娘,本是一個賣藝的戲子,怎麼能承受振國將軍的厚愛,還剩下如此一個妖女禍害。
一聲驚豔的吊嗓,戲臺之上的戲子一下子引來滿堂紅,衆(zhòng)人在喝彩聲中落座。韓丹青坐在韓止戰(zhàn)的對面,而在他們身側便是江皖南和對面的江慕珊。
衆(zhòng)皇子一次坐在兩邊,中間割開紗帳,輕紗後,便是朝廷中文武百官。論資排輩依次落座,山珍海味,佳餚美酒,衆(zhòng)人也是興致高漲。
宴會正式開始,皇帝突然來了興致,揚眉道:“都說這世間最厲害的劍術,便是谷睿老人自創(chuàng)的劍法,進可攻,退可守,變幻無窮,朕卻從未親眼見過,丹青你是谷睿門生,得其畢生所學,今日普天同慶我邊關凱旋,上下其樂融融,又伴有美酒,可否爲朕舞劍助興,也讓衆(zhòng)愛卿開開眼界,看著劍法究竟有多麼玄妙?”
韓丹青起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既然皇叔開口,丹青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韓丹青劍眉一橫,閃電般從身後的侍衛(wèi)劍鞘中拔出一柄佩劍,一個轉身,帶著劍,騰空而起,以劍刃落地支撐整個人在空中盤旋,衆(zhòng)人看的便是目瞪口呆。
韓丹青揮舞著劍刃,如同駕馭一隻服帖的玩具,行雲(yún)流水,融會貫通,衆(zhòng)人接連喝彩,都被韓丹青精妙的劍法所驚呆。
江慕珊更是看的如夢似幻,目不轉睛,她崇拜的眼神,讓江皖南覺得噁心。
江皖南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沉聲道:“既然是助興,一個人舞劍有什麼意思,不如臣女斗膽跟王爺過上幾招。也爲王爺添上幾分興致?!苯钅险f著騰身而起,從身後侍衛(wèi)劍鞘中拔出佩劍飛身而出,劍刃瞄著韓丹青的脖頸徑直飛了過去,衆(zhòng)人皆在一陣驚訝中屏住了呼吸,就連韓丹青,也是一愣。
他原本只是覺得江皖南身上隱隱有著尋常女子說沒有的眼神和氣質,可是他倒是真的不知道江皖南竟然還會舞劍,可說是舞劍,也未免太過牽強啊,這江皖南那是要跟他過招啊,這是要分分鐘砍死他啊。這個出劍的角度和速度,如若是一般學藝不精的人,躲避都要費些功夫度,而看江皖南穩(wěn)健的步伐便知,這一劍只是聲東擊西,讓敵人自亂陣腳,而真正要命的一擊怕是隱藏在這個劍招之下。
原本以爲江皖南只是強出頭的花拳繡腿,可是這一起手,倒是真給韓丹青添了幾分興致。
近了……劍刃閃著冰冷的寒光,就像是江皖南的目光一般森然,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