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嫿鳶畫完轉身看著江皖南問道:“皖南,你覺得怎麼樣?”
江皖南點點頭笑道:“我覺得可行,所以我們改從哪動手那?”
“就是這些木頭,如果我們能儘快的做出這個機器,以後的一個月就不用每日洗衣到晚上了,那個瑞媽媽休想就這麼收拾了我們。”東方嫿鳶笑道。
“你打算怎麼做轉軸,這個部分好像複雜了些?!苯钅习櫭紗柕馈?
“恩,最複雜的便是這個地方,怕是這種斧頭完成不了這麼精細的活兒技,怕是需要用到木匠用的雕工刀才行?!睎|方嫿鳶被江皖南這一問,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江皖南皺皺眉,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這裡從什麼地方能找到雕工刀那?”
東方嫿鳶突然有些沮喪,無奈的感嘆道:“縱然是有滿腹的點子,只是這天下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難道我們真的就要自己動手洗衣服了嗎?著天氣這麼冷,那水啊,更是冷的要了命,我一雙舞刀弄槍的手難道就要這麼白白的糟蹋了?”
東方嫿鳶越說越是傷心,頹然的坐在一旁的木樁上,緊蹙著眉看著自己剛剛設計出來簡直巧奪天工的設計圖,卻苦於無處施展抱負。江皖南想了想,這裡是秀女宮,現在前院中韓珠璣正是鬧得熱鬧,瑞媽媽整個人都在圍著她轉,她的手腕被江皖南弄的骨折錯位,叫了太醫來怕是也要折騰一段時間,現在應該是顧不上看著她們兩個。
而在江皖南的記憶之中,秀女宮不遠的地方就是內侍監,哪裡是製作後宮中用到內飾的地方,應該是有木工用的雕工刀,而著秀女宮的宮牆矮小,有無人看管,從這裡逃出去,應該難不住她和東方嫿鳶,到時候從這裡出去,在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江皖南也是實在不想去觸碰那些冷冰冰的涼水。她湊到東方嫿鳶的身邊,指了指旁邊的宮牆問道:“你看這個牆高嗎?”
“不高啊,隨便一跳就翻出去了。”東方嫿鳶滿不在乎的說。
江皖南點點頭,向前跑了兩步踩一塊木樁飛身而起,一躍便是站上了牆頭,一個翻身跳了下去。
東方嫿鳶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瞠目結舌的看著江皖南消失在院子裡,這是秀女宮啊,私自出去,被瑞媽媽抓到了,沒住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騰他們,這個江皖南果然是不怕事兒大啊,她嘆了口氣,也起身跟著翻牆翻了出去,看到站在一邊江皖南纔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幹什麼???我們這樣跳出來被瑞媽媽抓到非得弄死我們不可。”
江皖南指了指前邊不遠處,橙黃色的宮牆低聲道:“你看那個地方,就是內侍監,哪裡一定能找到你想要找的雕工刀,現在太醫正在給韓珠璣治療,瑞媽媽必然是寸步不離,我們快去快回,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就不用在自己動手洗衣服了。”
東方嫿鳶聽到點了點頭,這雖然是個好主意,只是,她疑惑的看著江皖南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內侍監?”
“放心好了,害不死你?!苯钅闲Φ馈?
東方嫿鳶翻了個白眼,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跟在江皖南的身後。江皖南看了看位置說;“從這裡進去,然後你去找你要的工具,我在門口把風。”
東方嫿鳶點點頭,兩個人相視一笑,騰空躍入了圍牆,周圍果然是一片安靜,江皖南點了點頭,指了指其中的一間廂房,東方嫿鳶就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關上門,開始尋找雕工刀,江皖南站在院子院子中,這個時辰,內侍監的人都在回報一天的工作,這個時間自然不會在宮院中。
院子中的樹木開始飄著落葉,江皖南一擡頭,一片飄落到葉子砸到了她的頭上,江皖南皺眉,幻若隔世,曾經的記憶一下子涌上了心頭,她拿下頭上的葉子,葉子已經變成了蠟黃色,還記得,那一年,也是在內侍監,他見到了韓止戈……
“你是哪裡的宮女?爲什麼會在內侍監?”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江皖南嚇得一個哆嗦,手中的葉子掉在地上,她慌忙的轉過身來。
韓止戰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說:“皖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江皖南微微皺眉,一看是韓止戰才稍稍放心,怕是屋子中正在尋找雕工刀的東方嫿鳶亂了陣腳,故意大聲的回答道:“回大皇子話,我是從秀女宮偷偷跑出來的,這裡有瓊花,就來看看,只是花謝了,空空的剩下了葉子。”
韓止戰輕笑道:“是啊,現在的季節已經看不到瓊花了,葉子也是枯黃,皖南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
“殿下,我是今日進宮的,初入秀女宮,還不懂規矩,隨意偷偷的跑出來透透氣。”江皖南有些無奈打嘆息道。
可是韓止戰看著江皖南,卻是喜上眉梢,她入宮了,如果當真像是父皇答應他的那樣,立他爲太子,那麼江皖南就一定是他的皇妃,那麼這麼多年的思念就沒有荒廢……
東方嫿鳶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伏在門口仔細的聽著門外的動靜,在聽到江皖南聲音的時候才扶著砰砰跳的心口平靜下來,還好是大皇子,看來江皖南跟這個皇子有些交情,才發出信號讓她繼續尋找工具。
東方嫿鳶就繼續的從衆多的工具之中,尋找那些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不知爲何,見到江皖南重視冥冥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用不著芥蒂,也用不著懷疑,只是不打不相識之後的全部信任和默契,她甚至相信,此生,她不會在遇見一個人像是江皖南一樣,能跟她珠聯璧合,天衣無縫,而人世間即使苦難接踵,若能遇上知己幾人也是值得。
韓止戰看著江皖南的臉龐,微蹙著眉,有些心疼的說:“皖南,幾日不見,你倒是更加清瘦了,秀女宮中,雖然都是同一時間進宮的秀女,可是必然有關係複雜者,你心無城府,直來直往,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
江皖南眉心微皺,心無城府?聽到這句話,江皖南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失落,是該嘲笑韓止戰看人不準,還是當真該回憶起自己當初心無城府的那段時光,在宮廷的變更和磨礪中日漸成熟,日漸心思縝密,到後來步步爲營,成爲打下大戰半壁江山的皇后,卻獨居冷宮,想想也真是可笑。
“皖南?”韓止戰輕聲喚道。
江皖南這纔回過神來笑道:“可能是入宮不習慣吧,殿下爲何會在這裡?”
“太皇太后今日便要回宮,她最喜歡紫檀的器具,我之前命內侍監,準備了全套的紫檀傢俱,特意來檢查一下是否還有什麼遺漏,太皇太后心思縝密,若是在這些器物上除了岔子,怕是惹她老人家生氣?!?
“太皇太后回宮了?”江皖南蹙眉問道。
“是啊,我也稍有些驚訝,預計太皇太后回宮還要有些時日,不知爲何,這次竟然提前回宮了,也是讓宮中上下匆忙了起來。”韓止戰輕笑道:“不過我倒是真有些想念我的皇祖母了?!?
“……”江皖南一下子沉默下來,她想了想,難道是因爲丹青,太皇天后纔會提前回來?還是另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看時間,皇上應該快駕崩了,難道韓家的第一場帝王之爭已經悄悄的掀開了帷幕?
“皖南?你在想什麼?爲什麼此次見你是心神不寧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韓止戰有些擔心的問道。
東方嫿鳶終於在櫃子中找到了一套木匠用的刀具,想想自己的洗衣木頭人又著落了,嘴角掛上了一抹淺笑,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微微的打開一個門縫,看著大皇子背對著房間正與江皖南交談,她伸出手,發出了一個成功的訊號。
“沒有,沒有……”江皖南恍然一擡頭,正好看見東方嫿鳶的信號,微微點頭。東方嫿鳶就輕手輕腳的從房間中挪出來,迅速的跑到院子旁起身一躍翻過了院牆。
韓止戰好像感知到了什麼動靜,剛要轉身,江皖南便叫住了他說:“殿下,我偷跑出來的時辰也不短了,怕是再不回去,就沒辦法跟瑞媽媽交代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韓止戰的表情有些落寞,這些天見不到江皖南對她很是思念,可是著短暫的見面,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要看著她離開,可是卻沒有什麼可以開口挽留的藉口,不過想著江皖南即將成爲皇妃,他的心中才稍有些安慰,點頭道:“恩,皖南,你一定要多多保重,這個腰牌給你,拿著這個腰牌,你就可以出入各個宮中,如果遇見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
江皖南想推辭,可是看著韓止戰的眼神,只好雙手接過腰牌,謝道:“謝殿下。奴婢告退?!?
她從後門出來,東方嫿鳶正等在門口,看見江皖南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苯钅蠐u頭回答道。
東方嫿鳶覺得奇怪,就問道;“你見過大皇子,看來你們是有些淵源?!?
“恩。”江皖南點點頭說:“好像是小時候,我爹誕辰,皇上帶著大皇子登門拜壽的時候見過一面,只是後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沒有了印象,還是聽大皇子寢宮的小丫頭提起的?!?
“難怪你已經誤了入宮的日子還能進宮?!睎|方嫿鳶笑道:“你看,我找到了雕工刀,現在回去只要半個時辰,我就可以做好洗衣機器人,到時候,我們只要動動手轉動木桿就可以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