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都給我讓開……”拓跋阿嬌站在門口,妄圖推開太監和侍衛衝進書房。
侍衛們攔截著卻又不能太過強硬,只能被推被打都不能還手,像是肉盾一般站在前邊死不退讓,聽到殿外的吵鬧聲,司馬翹楚微微皺眉,低聲問道:“外邊在吵些什麼?”
“皇上,是貴妃娘娘,她吵著要見皇上.”太監有些爲難的說。
“讓他進來吧。”司馬翹楚微微皺了皺眉回答道。
拓跋阿嬌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她目光關切的看著司馬翹楚,難以置信的問道:“我聽他們說,啊楚你要御駕親征?”
司馬翹楚微微點了點頭,拓跋阿嬌凝眉看著司馬翹楚問道:“你瘋了嗎?你知道這一路有多危險嗎?”
“阿嬌,這件事你不用管。”司馬翹楚微微蹙眉不悅的回答道。
“你決定了?”拓跋阿嬌眼眶溼潤,像是要流出淚來,不知道是怎麼了。從這次司馬翹楚回宮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她被愛哭,像是一丁點打擊都能把她打的亂七八糟。
“金口玉言,既然已經昭告天下,自然是決定了。”司馬翹楚平靜的回答道。
“好,啊楚,我要跟你一起去。”拓跋阿嬌擦了擦眼睛一臉執著的說。
“阿嬌,你不要鬧了,朕很忙,等朕凱旋……”司馬翹楚看著拓跋阿嬌,有些不悅的說。
“我不等,我也等不了,若是你執意御駕親征,我就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拓跋阿嬌打斷司馬翹楚的話一臉堅定的回答,她似乎從來都不會退縮,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即便是困難險阻不斷,她也依然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朕是不會帶你去的,更何況,朕此行是去打仗,不是去遊山玩水,若是還帶著女眷,何以穩固軍心。這個時候,就不要給我添亂……”司馬翹楚聲音有些冰冷,面對拓跋阿嬌的無理取鬧,他的耐心越來越少,可是拓跋阿嬌卻愈來愈難過。
聽到司馬翹楚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她整個人都像是要發瘋一樣。戰場,死亡,這麼危險的事情爲何要讓她的啊楚去做,爲什麼他貴爲一國之羣,卻要自己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她去找過她爹,她請求她攔下司馬翹楚,可是拓跋延極卻說他無能爲力,司馬翹楚的態度太過於堅決。
她不死心,一定要自己來問個究竟,可是看到司馬翹楚的樣子,拓跋阿嬌便是明白了,這回爹爹沒有騙她,司馬翹楚真的是去意已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了。好,那就不阻止他,拓跋阿嬌便是決定了自己也要跟去。
“添亂?”拓跋阿嬌小聲的呢喃著,她這麼擔心他,擔心的幾乎整個人要瘋掉了,而在他的眼中,這只是一種添亂,拓跋阿嬌突然覺得心中一陣苦澀,她看著司馬翹楚,覺得有些陌生,三年了,時光不單單是讓他成長的更爲沉穩和英俊,也讓他的眸子變得更加冷漠。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樣,從前司馬翹楚看到她的時候眼角是有笑意的,如今卻滿滿的都是敷衍,即便他們同處一室,即便他們同牀共枕,司馬翹楚似乎對她也在沒有一絲的興趣,他碰都不願意去碰她。
原來,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司馬翹楚離開她更加痛苦的事情了,其實是她錯了,有,還有比司馬翹楚離開更加痛苦的事情,那就是,司馬翹楚回來了,可是他的眼睛卻再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好了阿嬌,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回去吧。”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過分,司馬翹楚輕嘆一聲,站起身來,他走到拓跋阿嬌的身邊柔聲道。
“我擔心你,我只是擔心你……”拓跋阿嬌有些委屈的說。
“好了,朕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毫髮無損的回來。”司馬翹楚摸了摸拓跋阿嬌的額頭保證到。
拓跋阿嬌緊咬著脣,她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她太過了解司馬翹楚,她知道,即便是她百般的懇求,司馬翹楚都不會讓她跟隨自己出徵,那麼只有再去想其他的辦法了。
“啊楚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拓跋阿嬌十分擔憂的看著司馬翹楚神情的說。
“好,朕答應你。”司馬翹楚微微點頭。
拓跋阿嬌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才走出沒幾步,她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正在批閱奏章的司馬翹楚,心中突然響起了那句話。
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是啊,歲月匆匆,拓跋阿嬌已經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變化了多少,只是被歲月無情的戲耍,他們都不在是原來的樣子,若是三年前,即便是知道司馬翹楚會拒絕帶她一路同行,拓跋阿嬌也會百般懇求,因爲她知道,司馬翹楚是在乎他的,求他,不停的求他,他總歸是會心軟的。
啊楚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雖然外邊冷漠無情,看起來十分難以相處,但是他心地善良,見不得女孩子痛哭流淚,他喜歡阿嬌,便是因爲阿嬌以前從不會在他面前輕易落淚,他喜歡她的笑容,總是說她笑起來,眼睛如同夜幕中高掛的弦月。
可是現在,拓跋阿嬌卻不會求他了,因爲她知道,對她。啊楚已經沒有了往昔的寵溺和耐心,若是在百般懇求,他只會覺得厭煩,拓跋阿嬌害怕,她害怕自己所有爲了靠近他而做出的努力最後都成了把他越推越遠的阻力。
興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越是想要抓緊,卻越是擋不住疏離。回眸中司馬翹楚的樣子看起來那麼清瘦,讓人心疼,拓跋阿嬌,竟然開始懷疑,這麼久了,三年中,可有人像是她這般盯著他看,獨自傷心?
拓跋阿嬌便是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一定要跟司馬翹楚一同出征。荀夫子將一切準備妥當,進宮覆命,看到荀夫子進宮求見,司馬翹楚便高興的起身相迎。
還沒等荀夫子行禮,司馬翹楚就搶先一步開口道:“免禮免禮,夫子,皖南決定跟我一同出征了嗎?”
“恩,皖南姑娘同意了。”荀夫子點了點頭回答道。
司馬翹楚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他自以爲是的揚眉道:“朕就知道,皖南一定會同意吧,朕就知道,跟那個撿來的拖油瓶比起來,朕在皖南心中的地位重要的多。”
夫子一時語塞,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來打擊面前這個活在自己幻想中的人,想了想,還是算了,否則對於他這個不會說謊的人來說,要隱藏之後江皖南的那一番話都顯得更加困難。
算了,算了,既然這個念頭能讓他高興,就讓他高興一下吧。
“皇上,老臣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這是此次隨我軍出征的將領和部隊名單。”荀夫子將一份奏摺遞給司馬翹楚,司馬翹楚拿過奏摺看了一眼,目光漸漸深邃起來,面色也更爲凝重。突然司馬翹楚憤怒的將奏摺扔在地上,似乎早就猜到了司馬翹楚會有這樣的反應,荀夫子倒是顯得十分淡然。
“拓跋延極這個狗賊,果然是把南國最爲沒有的老弱病殘都給了朕。”司馬翹楚冷聲低吼道。
“皇上息怒,對此我們不是早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心裡準備,雖然這些將領都沒什麼用,但是有一點是對我們十分有力的。”荀夫子低聲道。
“說。”司馬翹楚揚眉道。
“混得這麼差,一定不是拓跋延極的走狗,雖然無能了些,至少可以拉攏,雖然我們只有區區兩萬人嗎,老弱病殘居多,沒有什麼戰鬥能力,但是這些人至少比我們經歷的那些以少勝多的戰役要多一些底氣,皇上何必如此憤怒?”荀夫子沉聲道。
司馬翹楚輕嘆一口氣,悵然道:“今非昔比,如今能有這些人隨我們出戰,已經算是不錯了,只是想我南國國富民強,卻帶著些老弱病殘出去打仗,想到這裡,朕的心中就真真壓抑,拓跋延極這個老賊!”
“皇上啊,此行若十日可以到達,我們便走上二十日。若是收復一座城池需要十日,我們就用上二十日,沿途隱秘的招兵買馬,假以時日,力量壯大起來,回朝局勢便會發生改變,所以此時,皇上一定要戒驕戒躁,從長計議。”荀夫子囑咐道。
“好,就按你說的辦。明日啓程,夫子從這份名單中給我挑出一些可塑之才,如今我們實在是缺少人手。”司馬翹楚沉聲道。
“是啊,此次御駕親征,我從各位將軍手上要取虎符的時候,衆將軍皆是推三阻四,拓跋延極一聲令下,他們都不敢放出手下的精銳部隊,看來這些年來,拓跋延極在兵權上沒有下功夫,至少在京都之中的重兵都在他的手中。”荀夫子悵然道。
“是啊,呵,朕原本以爲,此次回朝便是大展宏圖,大殺四方的日子,沒想到,竟然當頭棒喝,如今我非但不能對外征戰,還要消除內患,不過夫子,我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誰不惜生靈塗炭也要挑起兩國戰爭那?”司馬翹楚疑惑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從邊關傳來的消息看來,只知道是戰國的軍隊,但是沒有明確的查出究竟是誰控制的。”荀夫子皺眉道。
“陳丞相那邊有消息嗎?他可知道是誰幹的?”司馬翹楚皺眉問道。
“沒有,陳丞相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搞小動作,但是戰國皇帝似乎有意擴大戰事,從而收復之前割讓的城池。如今戰國勢如破竹,聽陳丞相的消息說,今日戰國皇帝要調動重兵派出大將參戰,妄圖給南國造成不可忽視的壓力。”荀夫子沉聲道。
“呵,好,來的正好,他來的人越多,我能拖延養兵的時間就越久,如此看來無論是誰挑起爭端,朕都要謝謝他助我一臂之力。”司馬翹楚冷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