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一天,詩家還是將詩豔色接回了詩府,殷秀雖然不捨,可是丞相大人親自下令,殷秀哪怕再是不捨也只得讓詩豔色回了詩家,而且他不覺的殷離糾纏了這麼久會甘心作罷,他等待已久的一刻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了去。
“三姐,才一日不見,莫不是就想念三姐夫了。”詩君雁懶懶的坐在詩豔色的軟榻之上,看著詩豔色臨窗而立,手中雖然捧著書卷,思緒卻早已不知道雲(yún)遊到了哪裡。即便是失神發(fā)呆的模樣,詩君雁也覺得極美,好似一幅畫,遠山勾勒,雲(yún)景襯托,那女子滿目柔和,神情溫軟,即便再是嬌媚的顏,也淡雅素淨的讓人心顫。渾身都被一層幸福溫暖的光暈籠罩著,美得令人心顫,當初即便沒有傾城的貌,她便覺得她家的三姐是極美的,美得溫和,美得淡如清水,不深濃,卻涓涓不息。而如今,配不上那容顏,如同那燃燒著火焰,又似枝頭上盛開的扶桑花,籠罩著月色。
詩豔色好似被說中了心事,臉頰微紅,是想了,不過分開一日*便覺得想念的緊,習(xí)慣了那貼心的暖,離了卻好似缺了什麼一樣。本來想用看書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此刻反而更加的想念。
“三姐,成親是什麼感覺,三姐,你緊張不。”詩君雁見詩豔色臉頰微紅,那略帶著幾絲嬌羞的樣兒顯得那眸子愈發(fā)的水潤迷霧衍生,頓時神秘兮兮的湊了過去,一臉好奇的盯著詩豔色。
“雁兒莫不是惷心萌動想要成親了。”詩豔色將手中的書籍擱下,任由詩君雁拉著她坐在一旁的軟榻之上。自從知曉詩君雁是女子後,詩豔色便愈發(fā)疼愛自己的妹妹。就想著將她奪得雁兒的那份*愛全部加註到雁兒的身上,本該是詩家最得*的小丫頭,卻一個人揹負著詩家所有的重擔,反倒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疼*和憐惜。
“三姐……”詩君雁低低撒嬌道,“我纔不要成親呢,我以後就一個人過。”
“雁兒,你告訴三姐,你當真喜歡桑落麼?”詩豔色凝重了臉色,她早就想問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三姐,這件事情可不可以交給我自己處理。”詩君雁眉色微暗,她根本就找不到桑落,她知曉桑落不想見她。
“雁兒……”
“三姐,就讓我任性一次,這件事情我想自己來。”詩君雁嗓音軟了幾絲,隱約帶著幾分懇求的味道。
詩豔色心中一疼,她的雁兒自小喜歡黏著她,因爲一直做男子打扮,性格不羈,又聰慧至極,她只知曉爹爹極爲看重雁兒,卻不想那柔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多少,當下輕輕抱著詩君雁的肩膀,“雁兒,三姐永遠都站在雁兒這邊。”
“謝謝你三姐。”詩君雁低低一笑,靜靜的靠在詩豔色的懷中。她喜歡三姐,自小就喜歡。“三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三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夠做到。”
“傻丫頭,三姐不介意讓你依靠一輩子。”詩豔色點了點詩君雁的鼻尖,“真想看到我家雁兒女裝作扮的模樣,定然美極了,定是要讓滄祈的男兒爲我家雁兒折了一身的傲骨。”
“自是極美,因爲我長得像三姐嗎。”詩君雁低笑道,頭顱靜靜的靠在詩豔色的胸前,感受著這份彌足珍貴的親情,她真的不介意,哪怕一輩子都只能夠是男子她也不介意,因爲她有很多想要守護的人,如爹爹孃親,如兩個哥哥,如她七竅玲瓏的三姐。
“這嘴兒倒是越來越甜了。”詩豔色有些無奈的笑道。
“三姐,你幫我同爹爹還有哥哥們說說,他們最聽你的話,我知道你們疼我,不希望我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三姐,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牽纏掛肚竟然是這樣的感覺,從來不知道原來我也有想做平凡女子的念頭,三姐,就一次好不好,哪怕得不到,至少讓我努力一次。”說到最後詩君雁幾乎軟了嗓音,目光滿是期待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
“雁兒,你可知曉桑落是什麼人,那樣的男子若然追逐必定傷痕累累。”詩豔色到底是心疼自家妹妹。
“三姐,求你……”詩君雁嗓音愈發(fā)的柔軟。“爹爹哥哥不讓我出去,只有三姐說的話他們纔會同意。”
“雁兒,你這是何苦,桑落是什麼人,他就是那天邊的月兒,清冷孤傲,看似皎潔近在眼前,可是你何曾見過天上的月亮?xí)?凡塵,你們註定此生都不會有牽扯。”詩豔色低聲說道,連秀都要忌憚幾絲之人,那樣的男人性情詭異,難以捉摸,而她家的雁兒性子不羈灑脫,完全就是搭不上邊的兩個人。
“三姐,我懷孕了。”詩君雁突然淚流滿面,怔怔的望著詩豔色臉上的神情由吃驚變爲驚詫,貝齒死死咬住脣瓣,那一次失控,還是她主動引誘,“我不管他是月亮還是太陽,即便他是天上的星子我也要找到他,因爲我們之間不可能沒有牽扯。”
詩豔色靜靜的看著詩君雁臉上的決然之色,眸底的堅定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如同雁兒所說她真的已經(jīng)長大了,大到可以喜歡別人,大到可以獨自撐起一片廣闊的天空,她的雁兒,比其他任何女子都要堅強,都要有主見,她自小就是爲了一個詩家而活著,如今她有什麼權(quán)力阻止雁兒去追求她的幸福,追求她心中所念,詩豔色知曉自己做不到,哪怕明知道雁兒此去可能會受傷,“雁兒,只要是你所想,三姐什麼時候拒絕過雁兒所想之事。只是雁兒答應(yīng)三姐,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讓三姐時刻知曉我家雁兒過得很好。”
“三姐,謝謝你,只是此事不要告訴爹爹他們,我怕他們會擔心。”詩君雁破涕爲笑。
詩豔色捲起袖角輕輕擦拭著詩君雁眼角的淚水,她究竟有多疏忽她自小看著長大的雁兒,轉(zhuǎn)眼間她的雁兒已經(jīng)大到可以爲人母了,“傻丫頭,怎麼會這般傻。”
“三姐,我從來沒有想要過任何一個與我詩家無關(guān)之人,可是一個桑落就如你與殷秀,讓我失了魂丟了魄。”詩君雁低低的開口,當初以爲桑落死的時候她並沒有多麼的難過,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方纔驚覺,那麼一個人,甚至完全感覺不到溫度的人,竟然何時如同烙印一樣入了她的心。如何都忘不了,一忘便會覺得痛入心扉。
“只是孩子要怎麼辦,你能夠瞞得了多久。”詩豔色心中一痛,她能夠體會雁兒的感覺,愛情是什麼,她到現(xiàn)在也沒有琢磨透徹,就覺得如同失了殷秀,那麼她活著也是一具行屍走肉,即便她會因爲家人而好好活著,她的心,她的魂也隨著去了。
詩君雁顯然還沒有想到這麼深,此刻詩豔色提及滿目都是迷惘。
“他知道麼?”詩豔色嘆了口氣,她的雁兒在她心中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
“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詩君雁咬了咬牙,“三姐,和他沒有關(guān)係,是我衝著他神志不清的時候引誘了他,我不想與他斷了牽扯。”
“雁兒……”詩豔色不知道該責備好,還是說他家的丫頭傻氣好,一個女子能夠做到這般的地步,雁兒定然是很喜歡桑落吧。
“三姐,我是不是很卑鄙,很不自重,我沒有做過女子,不知道要如何表現(xiàn)女子的溫柔和矜持,我只是想要同他在一起而已。”詩君雁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滑落的更加的厲害。“他定然覺得我很隨便,不是個好女孩。”
詩豔色從來沒有見詩君雁哭過,此刻見那永遠一臉淡笑的丫頭落淚已然心疼不已,那聲未做過女子,更是讓詩豔色疼到心坎裡,她家的雁兒自小當做男兒來養(yǎng),可是她的家的雁兒比哪個女子差,“是他不懂得珍惜我家的寶貝,雁兒,你很好,比三姐還要好,還要堅強。”
“三姐,我不會放棄的。”詩君雁抱著詩豔色的手緊了緊,好似在堅定自己的決心,是她先對不起桑落,他該怪她的。
“好,那就不放棄,他若敢辜負我家雁兒,我讓你姐夫?qū)⑺壛藖恚煅暮=峭ň兯!痹娯W色輕輕的撫摸著詩君雁的髮絲,聲音似帶著幾分哽塞。
“雁兒怎麼膩到你三姐身上去了,是不是捨不得,捨不得的話你還胳膊肘往外拐。”詩君崎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響起,後面緊隨著詩靜軒,白落落和詩君翼三人,看那模樣顯然是來看明日的新嫁娘詩豔色的。
“捨不得也不用哭嗎,你三姐嫁的再遠,也是詩家的女兒,是你三姐,這孩子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白落落見詩君雁眼眶緋紅頓時心疼的不行,趕緊迎了過去。
詩靜軒則是微蹙了眉目,詩君翼和詩君崎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眸色卻都變了變。
“雁兒還是個孩子,方纔還抱著我說若然三姐嫁了是不是又同以往一樣再也不理她了。”詩豔色低笑出聲,成功將詩靜軒等人心底的疑慮和擔憂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