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嘶吼,馬蹄聲戛然而止。
“什麼人竟然敢擅闖宮門。”侍衛的大刀橫在殷秀馬匹的前面。
“讓開……”殷秀冷了嗓音,卻沒有要下馬的意思。
“原來是凌王,現在還不到開宮門的時間,如果凌王想進宮的話還請稍等……”那侍衛的話尚未落音,殷秀已經縱身離了馬匹,整個人朝著城牆的方向飛去。
“凌王……”幾個侍衛頭都大了,這凌王雖然擅闖宮門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上一次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可是他們當兵的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擋我者死。”殷秀冷了嗓音,整個人已經越上了城牆,“有什麼事情讓他們來找我殷秀,好狗不擋道。”
“凌王,這裡是皇宮,還請凌王……”
“世界上還沒有我殷秀不能進的地方,滾開。”殷秀一腳便踢飛了那多嘴多舌的侍衛,整個人進了宮門,也未作片刻的停留直接朝著皇帝寢宮的方向而去。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還是先通知御林軍統領吧,凌王我行我素慣了,我們幾個奴才哪裡敢當真去阻攔啊。”
“不過這凌王還真是囂張,竟然連宮門都敢闖。”另一個侍衛低聲說道。
“你新來的知道什麼,凌王豈止敢闖宮門,皇上的寢宮聽聞都闖過,否則這凌王怎麼會由當初最得*的皇子變成今日閒散的王爺。”另一個侍衛壓低了嗓音緩聲說道。
皇帝寢宮前的張公公看到殷秀的身影時恨不得當做沒有看見纔好,這凌王似乎就是與麻煩掛上等號,什麼時候不惹些麻煩事情就不正常了。
“凌王,這麼晚入宮不知道所爲何事呢?”張公公都是人精了,當下一臉諂媚淺笑的迎了上去,每次凌王一鬧,皇上就的好幾個晚上難以成眠。
“父皇呢?”殷秀微蹙了眉目,對於皇帝面前的老公公倒是沒有出言不遜。
“皇上昨夜連夜批改奏摺,這不剛剛睡下。”張公公一邊緩聲說著,一邊還不忘打量著殷秀臉上的神色,宮門都闖了,只怕要凌王等皇上起*是不太可能了。
“本王要見父皇。”殷秀微蹙了眉目低聲說道。
“凌王,還有一個時辰皇上就該早朝了,這幾日皇上因爲凌王的事情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好好歇息過了,今日好不容易睡著,凌王就等等吧。”張公公擦了擦額角上的冷汗,這皇上和凌王也不知道怎麼就那樣的水火不容,不容就算了,卻偏偏皇上又最疼愛這個胡作非爲的王爺,外人可能不知道,他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一路看過來哪裡能夠不知道啊,皇上就是嘴硬心軟,哪次不是有什麼好東西都賞給王爺了,話說王爺幾年前倒還聽話,和皇上關係也挺好,只可惜從封王之後這性情就徹底變了。
“本王馬上要見父皇。”殷秀好似沒有聽到張公公的話語一樣,“是公公先進去通報,還是本王自己進去。”
“凌王,你就聽老奴一句話,皇上年事已高,凌王就不要一再激怒皇上了。”張公公苦口婆心的說道。
“本王還是自己進去好了。”殷秀眉目緊蹙了幾分。
“凌王,你這不是爲難老奴麼,老奴都伺候皇上幾十年了,凌王這點情面都不願給老奴麼?”張公公只差沒有跪下來懇求殷秀了。
“張環,讓他進來……”寢宮內略顯蒼老的嗓音低低的響起,顯然殷秀與張公公的吵鬧已經驚醒了皇帝。
“是,皇上。”張公公輕輕推開門,“凌王請……”
殷秀徑直走入屋內,張公公體貼的將門合好,老皇帝僅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凝立在大廳中央,見到殷秀,臉上神色莫變,“這麼晚進來找朕有何事?”
“向父皇討要個人。”殷秀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了斷的說道。
“人,什麼人?”皇帝微蹙了眉目,目光帶著幾分詫異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自然是本王的人卻被父皇帶走。”殷秀嗓音很是冷清,目光一瞬不動的落在皇帝身上。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要什麼人你直接說即可。”皇帝低低咳嗽起來,微微顫抖的身軀坐到案桌旁,倒了一杯熱茶慢條斯理的喝起來。
“父皇她是我的底線,你不要動。”殷秀低聲說道。
“放肆……”老皇帝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飛濺開來,似乎還不能解氣,乾脆捏起杯子重重的摔在殷秀的身上,殷秀不避不閃,任由那滾燙的茶水溼了素白的衣裳。
“父皇答應過我不動她的。”所以他纔會放心將詩豔色孤身一人留下,也是這個男人何時守過信任,只要是他身邊他看不順眼之人,哪個不是死的莫名其妙,若然是其他人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反正無關緊要,可是詩豔色不一樣。是不一樣吧,此刻他才認識到自己是真的上心了。
“朕一言九鼎還會反悔不成,你竟然連自己的父皇都不相信,三更半夜跑到宮中是來質問朕的麼?”老皇帝氣的臉都黑了,“你個孽子,你是要氣死朕方纔罷休。”
“父皇,你若動了她,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殷秀嗓音清冷了幾分,若然不把話說死一點,父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夜妾,一個最低等的女子,你爲了這樣一個女人竟然三更半夜的跑到宮裡還質問朕,還口口聲聲的讓朕放人,別說那個女人不在朕手裡,若然在的朕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女人禍水殃民,你究竟是懂還是不懂。”老皇帝氣得扶著桌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目光凌厲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不是父皇動的手,那麼會是誰,殷秀當下也沒有多留,轉身便欲離去,“父皇,我說過我不會再任由你操縱擺弄我的人生,最好不要是父皇動的手,否則……”後面的話殷秀沒有說,腳下的步伐已然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否則……你個混賬東西,你是在威脅朕麼,你個混賬,就爲了一個夜妾,一個女人你竟然威脅朕,你給朕站住,站住。”殷秀好似沒有聽到老皇帝暴怒的聲音,快步沒入了夜色當中。老皇帝氣急攻心整個身子滾下了椅子,張環聞言趕緊進了內室,卻見老皇帝已經昏迷在地,當下心中一急。
“御醫,御醫,快叫御醫……”邊說邊扶著老皇帝朝著*榻的方向而去,每每凌王深夜入宮,必然將皇上氣得半死,只是這次的理由實在是荒謬,這個凌王怎麼如此荒謬,竟然爲了一個夜妾如此和皇上說話。
等在宮外的公孫止見到殷秀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知曉定然是沒有結果,當下也不敢多問,只是牽著馬匹迎了上去。
“阿止,有消息了麼?”倒是殷秀先開了口。
“還沒有……”公孫止有些遲疑的說道。
“讓他們繼續找,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本王。”殷秀縱身上了馬匹,不是父皇的話還好,但是如果不是父皇的話會有誰,莫不是詩家的人。想到這裡殷秀心中一驚,很有這個可能,沒心肝的丫頭,是不是與詩家人重逢就不要他這個跳板了呢。
見殷秀沒有再大肆的鬧公孫止倒是鬆了口氣,他還以爲王爺打算把整個帝都翻過來呢,“王爺,咱們是回府麼?”
“不,我們隨意在街上逛逛。”殷秀微微瞇了眉目,被詩家帶走的可能性最大,一想到那個女人可能不告而別,殷秀臉色又黑了幾分。
“王爺,你昨夜都沒有合過眼,找詩姑娘的事情交給屬下便好。”公孫止低啞了嗓音,詩豔色果然是禍水,什麼都沒有做已經讓他們雞飛狗跳了,“對了,王爺你是不是有了詩姑娘的下落。”王爺皇宮都闖了,這會兒到安靜了,這實在不像是王爺的性子。
“哪裡有……”殷秀嘆了口氣,雖然知道那個女人可能沒事,可是也很有可能那個女人跟著詩家人藏起來了,若然當真如此,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出來,這點詩豔色倒是估摸對了,殷秀幼稚起來是沒邊的。
“王爺,我看詩姑娘會回來的。”公孫止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王爺這口氣分明是知道了詩姑娘的下落,可是又倔強的要等著詩姑娘主動回來。王爺,你能不這麼幼稚麼,既然這麼想見,直接去找不就快點麼。而且既然這麼在乎,乾脆告訴是姑娘得了,裝什麼高傲,這不到頭來吃虧的人還是王爺自己。他實在不看好,王爺這等架勢,人家哪裡會看得上,不過這句話公孫止是不敢說的,否則殷秀還不得擰了他的腦袋。
這一句話似乎取悅了殷秀,緊繃的面容倒是放鬆了幾分,脣角微微揚起,眉眼裡盪漾開一抹淡淡的淺笑,“料那個女人也不敢不回來。”
果然幼稚的沒邊,沒救了,公孫止搖了搖頭,一臉的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