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杜一菲打了電話,我說:“一菲,我已經慕遲分手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小川的下落了吧?”
“等你和莫白結婚,我自然會告訴你。”杜一菲只要手段開始實施,她就一定不會半途而廢,沒有看到我和莫白結婚,她是不會放心的。
我瞬間又無力了,花良緒說的對,杜一菲若真出手,十個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杜一菲完全知道我的軟肋在什麼地方,在慕遲的事情上,她絕對不會對我手軟的。
我坐進莫白的車裡,江伯母打電話給他,重申晚上到家裡去吃飯,莫白直接把車開了過去。
江伯母興高采烈,買了好多的菜,我要到廚房幫忙,她卻把我推了出來,笑道:“你現在可不能累著了。”
我只有坐在客廳裡陪莫老爺子說話,老爺子或許因爲老年寂寞,變的十分健談,每次看到我都會拉著我的手,說一堆的話,又或者讓我給他念報紙。
我感覺家裡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些奇怪,直到大大咧咧的小姑過來,熱情洋溢地朝我撲了過來:“若兮,聽說你有了?”
“有了?”我吃了一驚。
我明明說的是問句,但小姑直接理解爲是陳述句,像她問我“有了?”,而我回答她“有了!”,她高興的就像一朵向日葵,忙向莫白道喜。
莫白一臉莫名其妙,怔怔看我,他估計也想不明白,家裡爲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但我忽然想到先前在莫白家的時候,我因反胃,去了一趟洗手間,但是還有乾嘔的狀況,江伯母估計誤會了。
可這誤會也太了。
“爸,現在終於可以四世同堂了,你老人家有福。”莫小姑拉著老爺子的手,說。
莫老爺子也是樂的眉開眼笑,拉著我的手:“若兮,謝謝你。”
我:“呵呵。”
莫白笑道:“爺爺,我帶若兮出去走走。”
莫白迅速招呼我出去,我們到了前庭的花園,莫白緊張地看著我:“若兮,你懷了慕遲的孩子嗎?”
我雙頰微微一紅:“沒有的事,我根本就沒懷孕。”
因爲他是同志,從來也不用擔心伴侶懷孕的事,所以他對懷孕這種事情,一般都沒什麼在意。
他奇怪地看著我:“那爲什麼家裡都說你懷孕了?”
“在你家的時候,我不是乾嘔了一下嗎?估計伯母誤會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幹嘔呢?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吧,說不定你真懷孕了呢。”他很欣喜,說,“你要懷了慕遲的孩子,杜一菲怎麼也搶不走慕遲的。”
“我沒懷孕。”我無奈地看著莫白,他怎麼看起來比我高興?
簡直莫名其妙。
我清楚我是不可能懷孕的,每次和慕遲做的時候,我都要求他做安全措施,就算有時來不及做,我也會事後吃藥。
或許是我個人經歷的關係,我怕會有孩子,而且我也不想拿著孩子去逼迫慕遲,這很下作。
何況,慕遲的性格,他估計也會和畢嘉一樣,我是我,孩子是孩子,兩者之間
分的很開,就算我真藏了什麼齷蹉的心思,拿孩子絕對也不能逼迫他做什麼決定。
莫白聽說我沒懷孕,略顯失望,問道:“現在全家都以爲你懷孕,這事可怎麼辦?”
“這樣倒好,我們可以儘快結婚。”
莫白愣了一下:“若兮,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鄭重地點頭,早一天結婚,就能早一天知道顧小川的下落,我知道莫白覺得對我不公平,我安慰他說,這不僅是爲了他,也是爲了我自己。
莫白哀傷地看著我,但他沒有言語,那種哀傷是我能夠理解的,因爲生之無奈。
其實,他按照我的建議,曾去看過心理醫生,但他屬於先天的性向,和後天的性向不同,先天的性向很難改變,這是染色體決定的。
我們正在吃飯的時候,忽然想起要接小西放學,急急忙忙告辭,拿了莫白的車鑰匙,把車開往他的幼兒園,幼兒園卻早已放學了。
我頓時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畢竟我從沒有帶孩子的經驗,而且小西和我相處的時間不長,我剛剛和慕遲分手,爲了顧小川的事,心煩意亂,完全沒有想起來,還有一個小西。
我找到了幼兒園的園長,她說小西被人接走了,是他媽媽。
我頓時鬆了口氣,給撒瑪利亞打了電話:“丫丫姐,小西是不是被你接走了?”
撒瑪利亞對我的態度似乎又恢復到了從前,開始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就不友好,後來才漸漸地對我改觀,現在又依舊不友好,冷冷地道:“小西差點走丟了。”
“對不起丫丫姐,我太忙,一時就給忘了。”
“忘了也正常,反正不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粗心大意,又道:“丫丫姐,真的很對不起,小西沒事吧?”
“沒事,但我有事要找你。”
撒瑪利亞約在酒吧見面,我聽她的語氣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心裡莫名有些忐忑,能讓撒瑪利亞如此不鎮定的事,自然是和慕遲有關。
我硬著頭皮還是去赴約了,她見了我二話不說,一杯白蘭地酒就朝我潑了過來。
我頓時脾氣就上來了,我承認我的脾氣也確實是一點就著,喝道:“你瘋了!”
“我看你才瘋了!若兮,當初你和慕遲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一直反對。現在倒好,你跟他分手了,他人還在病牀上,你竟然跟他分手。”撒瑪利亞怒氣正盛,聲音自然拔高許多,但酒吧嘈雜,她的聲音倒也沒有引來多少看客。
“丫丫姐,我和慕遲分手,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
“你以爲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他是小西的爸爸,是我弟弟,我不允許你傷害他。若兮,他爲你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誰都可以傷害他,但你不可以。你憑什麼?就憑他愛你,你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嗎?”撒瑪利亞憤怒地瞪大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眶充滿血絲。
“就算我對不起他吧。”我心下一片哀楚,但又能如何,顧小川現在更需要我,我就像一隻傀儡,任由杜一菲去擺佈。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撒瑪利亞悲哀地笑了起
來,“你真是薄情寡義的讓人髮指,他愛了你十一年,爲了你受了那麼多的苦難,你就一句對不起?”
ωωω_ ttκan_ c o 我心裡驀地一疼,但我強忍著眼淚,說:“我不喜歡他了,難道要我強迫自己喜歡他嗎?”
“那你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和他分手,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醫院不久,他情緒激動之下,傷口又崩裂了!”
我吃了一驚:“他……他怎麼樣?”我那麼平靜如水的人,就連當時我跟他說分手的時候,他也是寵辱不驚,一副恬淡的神色,他怎麼會情緒激動呢?
看來我是真的傻呀,哪個人沒有情緒波動?只是他僞裝的比較好而已。他一直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我發覺而已。爲了他的驕傲,也爲了能夠讓我走的安心。
“你告訴我,他怎麼受傷的?是不是又是爲了你?”撒瑪利亞咄咄逼人地看著我。
她既然不知道這件事,想來慕遲也沒有告訴她,我自然也替他隱瞞,說:“有個瘋子認錯人了,把他捅了。”
“你以爲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知道撒瑪利亞是精明的,她和杜一菲其實有著很多相似之處,屬於那種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女人,我淡淡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好,你既然已經和慕遲分手了,以後就不要再來找他了,你只會給他帶來傷害,你就是一個災星!”撒瑪利亞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氣場爆裂地大步離開。
內心彷彿有人拿刀一寸一寸地剮著我,疼的我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緩緩地蹲了下來,抱著膝蓋小聲地哭了起來,不去理會酒吧人羣異樣的眼光。
酒吧的音樂很吵,吵的震耳欲聾,過了很久,身邊有個輕柔的聲音問我:“小姐,你沒事吧?”
我緩緩地站起身,搖了搖頭,定睛一看,那人卻是藍顏會所的一個少爺,所謂的少爺就是俗稱的鴨子。
藍顏會所之所以叫藍顏會所,主要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是那些富婆來找藍顏知己的地方,說白了就是找男人消費的地方。
他叫小觀,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米八幾的個頭,爲了職業也練出了一身健美的肌肉,模樣白白淨淨,眉清目秀。
“梅主管?”他詫異了一下。
我不理會他的驚訝,說:“陪我喝酒。”
小觀點了點頭,吩咐酒保拿酒上來,我們坐在一個空位上面,我要最烈的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小觀擔憂地看著我:“梅主管,你慢點喝,小心喝醉了。”
“來酒吧不就是爲了喝醉嗎?不然你來酒吧幹嘛?”
“那好,我陪你喝。”他拿了一瓶威士忌,加了一些冰塊放在方杯之中,倒了一些,和我碰了碰杯。
小觀是一個人來的,他一向是不合羣的,藍顏會所其他的少爺,下班之後,都會呼朋引伴出去消費,爲了心理平衡一些,他們會找很多的小姐發泄。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他們就會踐踏別人的尊嚴,以滿足內心的需求,他們纔會活的痛快,不至於太壓抑。
而小觀從來就不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