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霏連忙岔開話題：“所以你爲什麼突然提到茨木童子？”
“他們很像啊。”夜叉說。
“咦？他們？啊！你是說……”
說起來, 方承海和茨木童子還真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不是說品性，夜叉的意思是他們都在吃朋友的醋。
因爲吃醋，所以不喜歡跟自己朋友親近的人。
而在岑霏看來, 那根本不是吃朋友的醋, 而是吃戀人……額, 戀慕對象的醋。
這麼一想,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類推一下的話, 方承海對呂嘉寧的態度很值得深思啊。
岑霏一琢磨，頓時注意到了以前沒注意過的細節。
呂嘉寧因爲外貌出衆而受歡迎，但奇怪的是他一直沒交上女朋友。追他的人也有不少, 不過每個都沒結果。
而且岑霏還發現，那些女孩基本都會因爲一些事情而出醜……就像她那次誤打亂撞一樣。
對於這個發現, 岑霏非常震驚。然而越是細想, 一些細節就越明顯。難怪方承海演技那麼好, 原來早就熟能生巧了！
再回想一下方承海的表現，這麼處心積慮地陷害她, 總該有個理由吧。
“說不定還真像你說的那樣……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行動起來了。首先，要學會做壞人。”
“那是什麼，”夜叉不以爲然，“本大爺天生就是大惡鬼！”
“少囉嗦！壞人是那麼好做的嗎？那可是需要技巧的！過來, 我們要從別人身上學點經驗。”
既然方承海要抹黑她, 那她也讓他嚐嚐這種滋味吧。
岑霏點開手機瀏覽器, 她要先研究一下黑別人的套路……這種事不學的話還真做不來。
夜叉也湊了過來, 一人一妖兩顆腦袋, 對著手機屏幕開始學幹壞事……
半夜，岑霏帶著滿腦子的陰謀入睡了, 第二天照常起來去上學。
一走進班級的大門，她就發現了不對。
別人看她的目光有點怪異，有的同學時不時對著她欲言又止，有的則直接朝她丟白眼。奇了怪了，一覺睡醒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周圍的環境像是變了一個似的。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裡，岑霏度過了一整個早上。一直到午休時間，她終於從別人的隻言片語裡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人在學校的貼吧發了個帖子八她。
岑霏平時很少去那看帖子，這回她立刻跑過去看了。那是一個蓋得超高的樓，難以判斷樓主是誰，不過大致爬完樓後，岑霏就有了數了。
這個帖子先是八了她在書法社的活動教室裡摔爛了別人的碟子，又繪聲繪色地講述了她故意伸腿絆倒同學的事蹟，再往後又爆出她其實是個不良少女。
就著“不良少女”這個點，樓裡又衍生出了無數說法。
什麼難怪總覺得她看起來好奇怪。什麼有一次看到一個女孩在打架，沒看清楚，但應該就是她。什麼說法都有，岑霏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做過那麼多奇葩的事情。
再往後，帖子裡果然寫了她中學時的那件事，添油加醋地將她嘲諷了一通。
岑霏在看的過程中，有無數次想反駁，氣憤地打了很多的字，最後還是被她刪掉了。
這麼多樓層，她一層層去解釋？偶爾有幾個表示懷疑的樓層最後都被口水淹沒了，如果她解釋了估計也是這麼個下場。
岑霏強制自己平靜下來，關掉了那個帖子。
她爲什麼總是能“出名”呢？哦，每次讓她“出名”還都是同一個人。
到了下午，經過長時間的發酵，有人開始找她麻煩了。有同學當著她的面故意說那個帖子裡的內容給她聽，還有的乾脆直接來問她。
岑霏象徵性地解釋了幾句，不解釋肯定是不行的，雖然解釋也依舊白搭。
一整天這麼過下來後，哪怕岑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過得很煎熬。儘管如此，她還是去了書法教室，並且這回沒有早退。
下課的時候，呂嘉寧果然又來找方承海，岑霏跟他打了個照面就回去了。
昨晚和夜叉約定好了行動計劃，如果有消息的話，他會給她發信息，不過……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來今天沒有收穫。沒關係，來日方長。
第二天，岑霏依舊沐浴在詭異的目光之中。那個帖子的熱度沒那麼容易過去，接下來的時間裡她都別想擺脫這種影響。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有經驗……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被人明裡暗裡地指指點點，說三道四，讓她提高了點免疫力。
下課鈴響以後，築江的學生們蜂擁而出，大多趕往食堂吃飯去了，也有一部分人不想排隊的，暫時留在了教室裡。
岑霏正在寫一個簡單的小作業，突然間，班級裡所有的雜音都停了，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岑霏奇怪地擡頭，就發現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而門口，則站著一個她很不待見的老熟人。
別人問呂嘉寧來找誰，他只是照實回答了這個問題，就導致了現在這個結果。
他在衆多的目光中走進教室，來到岑霏的面前，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有話想跟你說。”
岑霏頓時變得很警覺，因爲一跟這人扯上關係，就沒什麼好事啊。
周圍探究的目光越發□□裸了，岑霏提議：“我們出去說吧。”呂嘉寧點頭，似乎還鬆了一口氣。
他人的目光如影隨形，岑霏和呂嘉寧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依舊無法徹底躲開別人的目光。
岑霏實在想不出來呂嘉寧想幹嘛，反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跟那個帖子有關？還是說是那個糾纏他的女生的事情？該不會還沒死心想讓她當那個“護花使者”吧？話說她現在在學校裡的名聲這麼差，他應該不敢了。
岑霏魂遊天外，沒注意到呂嘉寧的掙扎。
他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自己糾結了半天終於說道：“請跟我交往！”
岑霏聽了，第一反應就是想揍他！上次明明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還特地用上了武力威脅，他居然還要糾纏？
“你怎麼不長記性？”
那個帖子裡的內容大多是假的，她也從來不是什麼不良少女。但是在呂嘉寧這裡，她的確就是個不良少女……
呂嘉寧看過她跟別人打架的樣子，還被她用武力威脅過……然而現在這個人又來說要跟她交往，皮癢了啊？
呂嘉寧看起來很有點不好意思，臉紅得不得了。
“我沒忘。”他撇開臉，很小聲地說，“如果非要、非要揍我……能不能輕點……”說完他飛快地看了岑霏一眼，接著又立馬移開視線。
岑霏：“……”
這算什麼？
爲什麼此時此刻，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抖M站在她面前……以前他也沒這屬性啊。
“那個女生幹嘛了？”岑霏好奇地問。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了。竟然讓呂嘉寧怕到不惜挨她的揍也要躲開，看來情況非同尋常啊。
“跟她沒關係，”呂嘉寧立刻解釋，“她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哦……那你到底想幹嘛？”
“我認真的！”岑霏當然不信，呂嘉寧繼續解釋，“我看了那個帖子。跟我交往的話，就沒人說你什麼了吧。”
確實，那個帖子裡大肆嘲諷了她不自量力，人家看不上她還硬湊上去之類的，說的很難聽。講真，如果真的照呂嘉寧說的做，這也算是直接打臉了，那滋味也挺爽的。
可她不想要這種方式來挽回面子，她要更直接、更有效果的方式。
岑霏想去吃飯了，她也沒心情跟呂嘉寧說些有的沒的。
“謝謝，不過不用了……”
話剛出口，人剛轉身，她的腰卻被人攬住了。岑霏的身體被拉著向後，後背靠上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我喜歡你，認真的。”呂嘉寧說。
什麼？
岑霏睜大眼，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兩個字。
在兩個當事人毫無察覺的時候，這一幕卻被人偷偷拍了下來。偷拍的男生拿著自己的手機，衝回了自己的班級。
“拍到了拍到了！”他激動地說。
班級的其他人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拍到什麼了？給我看看。”
“表白了！我馬上去發個帖子。”
看到照片的人吃驚地說：“臥槽！居然是真的。”
不久，築江吧裡又多了一個帖子，並引來了衆多圍觀。不用打任何字，只要那張照片一發出來，就足夠轟動了。
這個帖子的樓不停蓋高的同時，之前的帖子也同時開始蓋樓，跟比賽似的。
八卦羣衆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而在這時，岑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面容如雨後初晴一般明媚起來。
“我還有事，”她快樂地對呂嘉寧說，“那個事情，我自己會搞定的，再見啦。”
岑霏揮了揮手，現在的她快要激動得跳起來了。夜叉給她發了個視頻，她迫不及待地要看看那是什麼。
築江吧某個新火起來的帖子內，有人問了一句：“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他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