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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亦是如此。
呂布自身力量本就不如桓飛,且又相繼兩次被桓飛打傷,剛剛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卻不料桓飛直接捨棄兵器,欺身而上與他展開近身肉搏戰(zhàn)。
儘管在拳腳相加當中,呂布和桓飛鬥得不相上下,但這只是表象。實際上他卻是吃盡了苦頭,完全處於下風,根本扛不住桓飛的拳打腳踢。
同樣的一拳一腳之下,桓飛身軀壯碩能扛得住,繼續(xù)攻擊時絲毫不受影響。但他呂布就不同了,臟腑震動、血氣翻騰,被桓飛打中的部位疼痛難當,以致於他的攻擊力量直線下降。
此時此刻,這一口鮮血吐出來,實際上就是呂布身受重創(chuàng)的體現。如果繼續(xù)這樣對攻互毆下去,他肯定會被桓飛活活打死的。
唏聿聿!
正當呂布接連吐血再也把持不住方天畫戟之時,一聲高亢的戰(zhàn)馬長嘶令他頹敗的神情爲之一振,隨之硬捱了桓飛一拳,扭頭循聲望去。
視線中,只見一團熊熊燃燒猶如火焰般的紅色流影疾掠而來,以肉眼難覓的速度衝向桓飛。而在紅色流影身後不到十步遠的距離,還有一個同樣快如閃電般的金色光影急追不捨,尾隨其後奔來,而它的攻擊目標赫然是前面的紅色流影。
對於這個如同火焰般的紅色流影,呂布確是熟悉無比,視它如手足一般,朝夕相處五年有餘,但凡出征廝殺,歷來都是形影不離。這個紅色流影赫然就是,號稱“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中的赤兔馬。與之相對應的是,金色光影自然就是桓飛的座騎小金猊獸了。
就在桓飛和呂布二人徒步搏殺之時,兩人的座騎也沒閒著。畢竟這兩個傢伙可不是等閒座騎。呂布的座騎赤兔馬是馬中王者,上山下河如履平地;而桓飛的座騎小金猊獸則是走獸之王,其兇猛程度比之叢林大蟲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它們各自的主人徒步廝殺時,這兩匹極具靈性的座騎也在廝鬥,互相沖撞、側踢、飛踏和撕咬,等等;但凡它們能夠施展出來的攻擊手段,可以說是一絲不落絲毫地全都使出來。一股腦地向對方身上招架。兩匹座騎之間的廝鬥之劇烈,攻擊之強悍,比之其主人之間的戰(zhàn)鬥劇烈程度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是以,當桓飛和呂布同時攥著方天畫戟對攻相持的時候,他們二人的座騎也在對衝互毆。只是。兩匹座騎之間的廝鬥與其主人的戰(zhàn)鬥結果十分相似,呂布不敵桓飛,而赤兔馬同樣不是小金猊獸的對手。畢竟赤兔馬是食草動物,而小金猊獸則是地地道道的肉食動物,生就利爪尖牙,兇殘之極。故而,一番較量之下。赤兔馬一直處於劣勢,大多數時間都在退讓逃跑,而小金猊獸則是一直追著它撕咬攻擊。以至於,當呂布身受重創(chuàng)已是強弩之末的時候,赤兔馬同樣是傷痕累累,通體上下血跡斑斑,好不悽慘。
然而,寶馬通靈。神駒護主。
於是,當呂布被桓飛打得吐血不止之時,赤兔馬第一時間擺脫小金猊獸的撕咬糾纏,四蹄狂奔,直衝衝地向桓飛衝撞過來。
顯然,在這一剎那,赤兔馬敏銳感知到其主呂布已然危在旦夕。是以它不顧一切地衝向桓飛,其目的便是保護其主人呂布脫離險境。與赤兔馬一樣,當小金猊獸發(fā)現對手赤兔馬衝向主人桓飛之際,它立即四足飛踏。風馳電掣般衝向赤兔馬,試圖搶在赤兔馬攻擊桓飛之前截住它。可惜赤兔馬這次的衝鋒速度遠非之前可比,已然將奔行速度發(fā)揮到極致,疾馳之中始終將小金猊獸甩在身後十步開外,致使小金猊獸一時間竟然追不上它。
由此不難看出,無論是神駒寶馬還是異蟲神獸,它們的護主行爲都是憑藉本能,不具備人類特有的聰明智慧。否則,小金猊獸此刻就不會窮追不捨的追趕赤兔馬,而是應該直接攻擊呂布;這便是所謂的圍魏救趙之計。倘能如此,赤兔馬必定投鼠忌器,或許還有可能捨棄桓飛而攔截小金猊獸,從而讓呂布不受傷害。
只可惜它們沒有人類的聰明才智,一切行爲都是本能驅使、本性使然,自然的情感流露。此舉看似很笨拙,也很幼稚,卻有著人類越聰明就越缺乏的天真無邪,以及危險來臨時遠遠超越人類的無畏勇氣和犧牲精神。只不過,人類很少把自己與戰(zhàn)馬同等看待,因此根本發(fā)現不了它們身上所具有的高尚品質;只有極少數人視自己的座騎如生命,但這樣的武將確是極其稀少,寥寥無幾。
噠噠噠!
“呃?畜生敢爾!”
越來越近的急促馬蹄聲中,桓飛驟然扭頭察看,頓時神色大變,失聲怒喝。原來,就在他扭頭探視的一瞬間,卻見赤兔馬縱身躍起,四蹄飛踏,那一對健壯的前蹄高高揚起,騰空躍過丈餘後,赫然踏向他的腦袋。
霎時,桓飛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地矮身向右側撲倒翻滾,試圖避開赤兔馬的騰空踐踏。與此同時,他鬆開方天畫戟之際用力一推,將緊攥著兵器不放的呂布推搡出去數步,既而身形不穩(wěn)的摔倒在地。惟有如此,桓飛才能安心對付赤兔馬,從而不用擔心自己臥倒後,呂布趁勢進攻。
但是,值此危急時刻,任何一個額外的舉動都會遲滯桓飛避讓赤兔馬踐踏的時間。此一節(jié),不知是他壓根兒沒有想到,還是他對自己的身手太過自信,深信自己逼退呂布之後依然能避開赤兔馬的馬蹄襲擊。豈不知,過度自信便是自大,而自大往往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呼———!”恰逢桓飛側身撲倒避讓的同時,縱身躍起的赤兔馬從他身體上方一躍而過,猶如一團紅色火焰從他頭頂上空呼嘯疾掠,強勁的氣流和呼嘯聲衝擊著他的耳膜,致使他腦海裡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
“嘭、嘭!”
就在這一霎間,猝然傳出一前一後兩個沉悶的聲響。第一個聲音響起時,桓飛頭上的鷹盔咻然飛上天空,露出披頭散髮的一頭棕紅色捲髮;第二聲音傳出時,桓飛尚未落地的身軀驟然砸在地上,左側後背上的重甲深深凹陷下去,那凹陷的形狀赫然是一個完整的馬蹄印。
電光火石間,砰然墜地的桓飛,被後背上傳來的餘力帶動下,連續(xù)翻滾七八個跟頭,隨之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待他掙扎起身時,一口鮮血脫口而出,繼而滿臉痛苦的單腿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吼———!”
恰在桓飛落地翻滾之時,震天動地的巨獸咆哮聲穿透長空,一個金色光影從桓飛身旁疾掠而過,繼而縱身躍起,嘶吼著撲向立足未穩(wěn)的赤兔馬。
“唏聿聿———噔噔噔!”
霎時,剛剛落地的赤兔馬猝不及防之下,被化身金色光影的小金猊獸撲個正著。瞬時間,只見小金猊獸的一雙前爪深深扎進赤兔馬的馬臀,白森森的獠牙刺進馬背,龐大的身軀吊在赤兔馬身上,致使赤兔馬歪歪扭扭的踉蹌奔行,險些被金猊獸撲倒在地。
拖著小金猊獸奔行數十步後,赤兔馬終於甩開後背上的束縛,從小金猊獸的利爪尖牙中脫身出來。只是這一次它付出的代價極其慘重,馬臀兩側各有兩行長達數尺的血槽,血流如注;後背上生生被小金猊獸撕咬出一個成人巴掌大的血洞,那塊連毛帶血的馬肉此刻正被小金猊獸叼在嘴裡。
不過,此時雙方已然拉開距離,因此小金猊獸沒有繼續(xù)追趕赤兔馬,反而叼著馬肉向桓飛疾奔而來。看這架勢,它似乎是要將赤兔馬的血肉獻給桓飛,藉此補償它剛纔護駕不利的過失。
此時,桓飛已將失落的狼牙長錘和玄武盾都撿了回來,正虎視眈眈地冷眼盯著呂布,卻沒有立即發(fā)起攻擊。而呂布也已重新站起來,手握方天畫戟殺氣凜凜地瞪著桓飛,同樣沒有立刻進攻。一時間,兩人相隔三十餘步怒視著對方,那兇狠冰冷的眼神顯示出他們都欲置對方於死地,卻又彼此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誠然,呂布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大量失血導致他氣力驟降,現如今他已是精疲力竭,無力再戰(zhàn)。而原本佔盡優(yōu)勢的桓飛,本來有機會將呂布擊殺,勝券在握之際卻不料赤兔馬突然殺出,騰空踐踏而來。突襲之下,桓飛措手不及,險之又險地避過腦袋,卻被赤兔馬一腳踢飛鷹盔,另一隻馬蹄重重踢在他的左側後背上,致使他重傷吐血,同樣是身遭重創(chuàng)。再加上他左臂被呂布一戟刺穿,如今左背再遭馬蹄踐踏,已然是傷上加傷,一身實力廢掉大半,戰(zhàn)力大不如前。
故而,此時此刻,桓飛和呂布並無二致,都是強弩之末。若是雙方繼續(xù)廝殺下去,結局極有可能是兩敗俱傷,誰也佔不到便宜。
“噠噠噠!”
看到金猊獸疾奔而來,桓飛立即翻身坐上去,冷眼看著同樣翻身上馬的呂布,冷哼道:“今日就此作罷,來日桓某再與你一較高下!”
說罷話後,桓飛驅使金猊獸奔向西涼軍陣,臨走時扭頭丟下一句話:“呂布,你很幸運,今天是赤兔馬救了你;翌日再戰(zhàn),只怕你就不會再有今日這般幸運了。好自爲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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