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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主公恩賜,末將惶恐之至。”
張燕這句話倒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
前一刻他還滿心淒涼的命懸一線,後一刻卻又如騰雲(yún)駕霧一般飄飄然,如此大悲大喜的刺激之下,當真是誠惶誠恐,百般滋味在心頭。
“不必多禮,快快起身上馬,眼下大戰(zhàn)正酣,容不得我等耽誤太多時間。”
李利微微頷首,擡手示意張燕上馬,既而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由於之前出了偏差,因此我軍將士現(xiàn)在還不知道黑山軍已經(jīng)投效於我,而眼下又正值大戰(zhàn)之時,暫時不易再下命令。是以,黑山軍所有步騎悉數(shù)聚攏在帥旗之下,臨時納入中軍隨我出戰(zhàn),直至大戰(zhàn)結(jié)束爲止。任何人膽敢畏懼不前,或是未得號令擅自後退半步,立斬不赦!”
“呃、、、諾,末將遵命,這便立即整軍隨主公出戰(zhàn)!”張燕聞聲驚詫,稍作遲疑後,恭聲領(lǐng)命離去。
目送張燕打馬離開,李利淡然一笑,轉(zhuǎn)而看向激戰(zhàn)中的袁紹中軍,卻見自己麾下戰(zhàn)騎已經(jīng)攻破前陣,此刻正向袁紹的中軍帥旗進攻。
而此時已是皓月當空,晚風陣陣,絲絲寒意悄然而至。
“張燕初入軍中,主公便授予他中郎將之職、拜將封侯,可謂是一步登天。恕末將愚鈍,著實看不出此人有何過人之處,值得主公對他另眼相看?”勒馬駐足在李利身後的李摯忽然低聲問道。
李利聞聲輕輕搖頭,微笑道:“看來子誠對張燕仍然心懷敵意呀!果真如此的話。子誠大可不必如此。張燕出身寒微,又身居黑山軍首領(lǐng)多年,身上難免有些蠻橫魯莽的草寇習氣,出言不遜也在所難免。休說張燕,就連桓飛、甘寧、何儀和何曼等人當初不也是這樣嗎。一個個出口成髒,動輒罵罵咧咧的,其桀驁脾性比之張燕猶有過之。但是,現(xiàn)在你再看看他們,都是坦率豪爽、鐵骨錚錚的大好男兒,勇猛善戰(zhàn)。大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皺眉頭,全是我西涼軍的沙場悍將。”
語氣稍頓,李利話鋒一轉(zhuǎn),笑聲道:“子誠切莫輕視這個張燕,別看他其貌不揚,性格乖張。卻是個有真本領(lǐng)的處事沉穩(wěn)之人。此人頗有見識,行事縝密,雖說是亂賊草寇,卻也是極爲不凡,確有常人所不及的過人之處。
自黃巾叛亂至今,前後整整十一年,超過八成的黃巾餘孽都已被各路諸侯相繼剿滅。亦或是收編招降。惟獨黑山軍屹立至今而不倒,反倒勢力越來越大,聚衆(zhòng)數(shù)十萬,對外號稱百萬,勢力範圍遍佈冀、幽、並和司隸四州之地,攪得冀州雞犬不寧,以致於袁紹屢次率兵圍剿,卻屢屢受挫、徒勞無功,至今仍然奈何不得黑山軍。單憑這份能耐,足見張燕能力不凡。有勇有謀,不可小覷。
此外,子誠或許還不知道這個張燕與子龍是同鄉(xiāng),彼此自幼一起長大,實乃總角之交。據(jù)說。張燕原名褚燕,自幼習武,身輕如燕,身手極爲了得,飛檐走壁如履平地,故被稱之爲“飛燕”。而他能夠在黃巾賊衆(zhòng)多頭目之中脫穎而出,一統(tǒng)黑山各寨草寇,並被推舉爲大首領(lǐng),可見其人頗有手段,堪稱將才。對於這樣有勇有謀之人,我李利歷來不嫌多,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哪!
何況,他手下握有數(shù)萬戰(zhàn)騎,山寨中還有數(shù)十萬老幼婦孺;值此大爭之世,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潛力巨大,前途無限。是以,就憑這些,給他拜將封侯並不爲過。否則,如何安撫黑山部衆(zhòng),又如何能讓他們爲我所用啊?呵呵呵”
“哦?”李摯愕然應(yīng)聲,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末將倒是看走眼了,主公英明。不過,末將之前聽主公和奉孝軍師所言,似乎”
不等李摯把話說完,李利擡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輕輕頷首道:“盟軍之中隱藏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隱秘,這些原本都是張燕能夠打探的,卻因他瞻前顧後的猶豫不決而錯失良機。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爲此付出代價,張燕也不例外。所以,此次就是黑山軍證明自身實力的絕好機會,若想得到自己從未得到的東西,就必須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若是戰(zhàn)事順利,那便罷了;如若不順,那這份損失便要落在黑山軍身上,這便是他們要爲自己之前的過失所必須承擔的後果。”
說完話後,李利擺手示意李摯不可多言,因爲張燕已經(jīng)整軍完畢策馬趕來了。
“稟主公,黑山軍一切準備妥當,聽憑主公調(diào)遣!”
“嗯,好,黑山軍果然訓(xùn)練有素。”擡手示意張燕不用拘禮之餘,李利頷首笑道。
說罷話後,李利揮手示意李摯、張燕二人率部跟上,當即駕馭金猊獸王從黑山騎兵中間穿過,直奔左翼後陣而去。
隨著金猊獸王不急不慢的跨步前行,李利扭頭看著張燕,邊走邊問道:“不知黑山軍現(xiàn)有多少人馬,步軍又在何處?”
張燕聞聲答道:“主公容稟,末將手下有一萬五千戰(zhàn)騎,另外五千輕裝騎兵則是河內(nèi)張揚和江東孫策帳下的騎兵。昨天夜裡,末將擔心這五千騎兵臨戰(zhàn)譁變、不聽號令,便將其領(lǐng)兵將領(lǐng)秘密除掉,今晨臨時換上末將帳下部將領(lǐng)軍。所幸時間緊迫,這些騎兵倒也沒有藉機滋事,只得聽從末將的號令,是以主公不必擔心他們會臨陣倒戈。
除了戰(zhàn)騎,末將帳下還有將近五萬步卒,就在前面不遠處的中軍後陣,與袁紹麾下的兩個步軍方陣組成中軍後陣,整個後陣合計十二萬步軍。”
“好,如此甚好。”李利微笑頷首。當即張燕下令道:“既然這樣,本將軍命你即刻帶上親兵前往步軍方陣,而後率領(lǐng)五萬步軍直奔袁紹所在的位置包抄過去,務(wù)必趕在我軍戰(zhàn)騎衝破後陣之前困住袁紹,千萬別讓他跑了。另外。如果你們能夠悄無聲息地從冀州軍中穿插過去,就不要急於廝殺,直到圍困袁紹之後再動手也不遲;如被冀州軍發(fā)現(xiàn)了,便無須顧忌,儘可放手廝殺。而我則將黑山騎兵和幾千金猊衛(wèi)暫時合爲一軍,親率戰(zhàn)騎從左翼後陣衝殺過去。緊隨其後截殺袁紹。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斬殺袁紹或是將他生擒,此戰(zhàn)便勝券在握了!”
“這”張燕聞聲色變,驚疑不定的看著李利,張著嘴巴遲疑半晌,卻愣是說不出話來。
眼見張燕神色有異,李利神情愕然。詫異道:“你這是?你有何疑慮不妨直言,不必吞吞吐吐的。”
“沒、沒、沒什麼,末將遵命!”看到李利臉上的神色不像作僞,雙眸清澈,神情坦然,張燕頓覺自己太多疑了,當即急忙應(yīng)聲。既而大手一揮,帶著數(shù)百親兵打馬疾奔,直奔中軍後陣中的黑山軍陣營而去。
“他似是有所察覺,剛剛似有抗命不遵之意?”張燕前腳剛走,李摯策馬靠近李利,低聲說道。
李利微微頷首,輕聲道:“他畢竟是統(tǒng)領(lǐng)十餘萬黑山軍的大首領(lǐng),久經(jīng)沙場,深諳戰(zhàn)事,是以對兵力部署極爲敏感。反應(yīng)速度很快。另外,縱然他剛纔想到了其中原由,明白我讓他領(lǐng)兵圍堵袁紹的真正意圖,卻也不敢抗命不遵,照樣還得領(lǐng)兵前去。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除了死心塌地的投效於我,別無選擇。”
李摯聞言錯愕:“這是爲何?張燕既然能臨陣倒戈投靠主公,就難保他不會降而復(fù)叛,再次倒向諸侯盟軍。倘若如此,我等豈不是白白失去一大助力?”
“晚了。”李利輕輕搖頭,沉聲道:“自從張燕下令黑山騎兵不得與我軍廝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只能一心一意的跟著我,一條道走到黑。要知道,臨陣倒戈乃沙場征戰(zhàn)之大忌,一旦事情敗露,必然導(dǎo)致各路諸侯義憤填膺,繼而羣起而攻之,必將其除之而後快,死無葬身之地。”
李摯聞言後神情茫然,疑惑不解道:“袁紹和各路諸侯又如何能夠得知此事?就連末將時刻跟隨主公身邊,也是直到大戰(zhàn)之時才聽到主公提起此事,此前根本一無所知。”
李利淡然一笑,伸手指著人山人海、喊殺聲震天的戰(zhàn)場,笑聲道:“這是什麼地方?數(shù)十萬人馬正面決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無論發(fā)生什麼事情,都逃不過這數(shù)以萬計的耳目。在這般衆(zhòng)目睽睽之下,任何事情都無所遁形,必然落在有心人的眼睛裡。”
“更何況,從諸侯聯(lián)盟成立的那一天開始,自袁紹以下的所有諸侯都時刻盯著我李利,以至於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此次決戰(zhàn),我親率大軍出戰(zhàn),袁紹的視線必定是一直緊盯著我不放,無論我身在何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因此,剛纔張燕下馬拜我爲主的那一幕,自然也會第一時間傳進袁紹的耳朵裡。此時此刻,我敢斷言,袁紹肯定知道了張燕臨陣倒戈之事,並且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抓住張燕,食其肉寢其皮。”
“啊!”李摯聞聲大驚,急聲道:“既然如此,主公爲何還要命令張燕率領(lǐng)步軍攻打袁紹本部人馬呢,這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麼?”
李利神情肅然地低聲道:“無它。我一直懷疑袁紹還有不爲人知的手段沒有使出來,也就是說他留有後手,真正的殺手鐗始終藏而不漏。此番我就是要讓張燕率軍直接攻打他,把他逼上絕路,看他的殺手鐗還能隱藏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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