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在那雙手就要觸到自己頭頂的時候,蹙楚小宇宙爆發,顧不得手勢指法到底對不對,只是迅速結了幾個印,直接迎上面癱男的爪子。
“噗”的一聲,九字真言不負重望的發出一簇小火苗,從他掌心一路溜下去,刺刺啦啦的燒著了他的衣服袖子,他只是隨手一拂,那可憐的小火苗就發出一聲哀怨的響,熄滅了。
蹙楚連滾帶爬,萬分狼狽的趁著這機會,向門的方向逃去。
眼見著那扇希望的大門就在眼前,蹙楚忽覺得身後有強勁的風颳過來,捲起了她可憐的小身子骨,直接將她送回那面癱的身邊。
“法力太差”,面癱淡淡批評道。
“用你管!”,蹙楚心說我還不知道我法力差,何止是法力差啊,我根本是剛入門而已。否則定將你這個隨便抓人頭頂的面癱打得滿地找牙。
蹙楚衝他呲牙,他微微皺起眉頭,蹙楚又向門口逃去,到了門邊他再一次用那該死的風帶回蹙楚,就這樣幾次三番,蹙楚終於停下來,靠著門拼命喘了幾口氣,問他:“喂,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青鸞”。
“嗯?什麼青鸞?!”,蹙楚怔住,這傢伙大腦回路一定和正常人不一樣,我問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有意思,你說什麼青鸞。
青鸞?!
白澤和火狐常常叨咕的那個面癱謫仙青鸞?!
求神告佛都不要遇到的青鸞?!
在哪在哪?不會是這面癱吧?蹙楚激靈靈一抖,她很想淡定的,可從知道這變/態面癱就是青鸞的瞬間,她突然懂了白澤和火狐爲什麼說,讓她求神告佛也不要遇到他了。
蹙楚手指頭指著他的臉,磕巴了半天才說出完整的話來:“青,青鸞”。
“我不叫喂”,他淡淡開口,眉頭蹙起,一副你怎麼就是不懂的架勢,蹙楚發現這個人不但面癱,而且喜歡所問非所答,不由在心中哀嘆一萬遍,不是我不懂,是太懂了。
“我不管你是青鸞還是紅鸞,我只是個誤闖民宅的女孩子,相信好男不和女鬥,你不會死咬著我不放的哈!”。
“目的?!”。
“說了誤闖”,蹙楚嘴硬的梗脖子,她多少明白了點他說話的路數,反正就是他東你西的回答就好了。不過,到底該不該和他說,自己來這裡只是爲了找線索呢?
他雙眼望住蹙楚,再次問道:“目的?”。
“我都說了……算了,我說實話,我爲了找線索”,蹙楚很想堅持到底的,不過被那樣一雙眼盯住的感覺實在很不好,簡直是相當的不好。
說就說了,反正神仙什麼的一向以天下蒼生爲重,就像自己那對至今沒見過面的父母,也許和他說出目的來,他會很高興的幫忙呢。
他微微點頭,又問:“是爲了韓柔?”。
“對,是爲了韓柔。如果我們早知道是你租住了這間房,就不用這麼麻煩,直接上來找你好了,我們指的是我、白澤還有火狐”,蹙楚噼裡啪啦倒豆子般全數說出,心裡想著,看樣子白澤和火狐是認識這面癱的,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果然點頭,蹙楚立刻長呼了口氣,接著說:“你們都是同一個時代來的,也許是爲了同一個目的,雖然我不願意接受任務,不過爲了……”,蹙楚停住,不再說下去,一張小臉卻已涌上兩團紅暈。
她是有私心的,要不是因爲白澤,她怎麼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青鸞乍一聽任務兩字,眉頭立刻擰緊,目光竟如尖針般。他定定地看著蹙楚,開口道:“任務?”
“哦,難道白澤沒有和你說?我還以爲你們是朋友呢”,蹙楚有些鬱悶,她本打算從面癱這裡多知道點白澤的事呢。
青鸞揹負著手踱步到窗前:“我沒有朋友”。
“那你來北城,和白澤火狐不是同一個目的?”,蹙楚試探著問他。
他依然臨窗而立,雙肩卻已後縮。
蹙楚看著他的背影,等了半響他也沒有回答,不由鬱悶地再次說道:“既然我們都是認識的,那你總可以放我走吧?我來這裡真的沒有惡意,而且你剛纔抓我腦袋,又戲弄我,把我嚇得半死外加氣得半死,這些我都不追究還不行麼?我想回家”。
話越說越覺得委屈,蹙楚就不明白了,怎麼當個蜘蛛俠這麼難,不但要遇到面癱冷酷的傢伙,而且雙方實力還相差懸殊,如今俺真的沒啥想法,你是耍帥也好,憂鬱也好,冷酷也好,就算裝失憶我都管不著。只是,能不能先讓俺回家!
他卻已轉過身來,一雙眼定定地看了會蹙楚,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不行”。
北城外是荒原。
這裡常年荒蕪著,似乎已被季節遺忘,衰草長搖中帶著幾分異樣的淒涼。
漆黑的夜幕上,羣星已起。
衰草叢中,白澤儘量把一雙長腿伸直,身旁坐著只全身火紅偏偏頭頂長著一撮雜色毛的傢伙。
“喂,我覺得把蹙楚小丫頭就這樣撂在面癱那裡,不太地道”,火狐用毛爪子捋捋頭頂的雜色毛,萬分愧疚的說道。
白澤也嘆了口氣,說:“你以爲我願意?!要不是突然感覺到蹙楚的魔氣大增,我絕不願意將她交給青鸞!”。
“那倒也是,對著那面癱一定很難受,要不是萬不得已,咱們的蹙楚最好一輩子都別見他。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唉,天意啊,否則我怎麼會剛剛感覺到青鸞的仙氣,接著就發現了蹙楚的魔性加重”,白澤仰天長嘆,一雙眼憂鬱的望著星空。
“唉,是啊。天意啊天意”。火狐仰天長嘆,一雙眼憂鬱的望著星空。
白澤恨恨的將自己拋進衰草叢中,頭枕著雙手,鬱郁地說:“我覺得我們好卑鄙”。
火狐依樣畫葫蘆的也把自己拋進衰草叢中,毛腦袋枕著毛爪子,故作憂鬱狀:“是啊,是很卑鄙”。
白澤卻已一骨碌翻過身,側著頭雙眼盯著火狐,火狐立刻諂媚的笑,說:“你這樣看著我,我有點發毛”。
“我何止這樣看著你,我還想殺了你呢!”,白澤妖孽十足的笑,火狐嘴角抽了又抽,打著哈哈道:“別別,我也不知道蹙楚會被刺激出魔性來,本來我尋思著韓柔這樁案子只是個簡單的兇殺案,就算有靈異事件也不會太嚴重,所以就拿這事來練蹙楚的膽,誰知道會出來個什麼魔王尊主啊!看來是咱們低估了尋找靈石的難度”。
“不是咱們,是你。我只是被你鼓搗著同流合污了而已,要不是你非得讓蹙楚走那麼一趟冉星演藝公司,怎麼會這樣!現在好了,蹙楚不但沒練出膽,反而激出了魔性,你說怎麼收場吧?!”,白澤恨恨的盯著火狐。
火狐悄悄地挪了挪身子,小小聲說話:“所以,咱們不是把蹙楚送青鸞那去了麼,幸虧你急中生智,想出這好辦法,現在咱們就等著青鸞幫蹙楚減輕魔性就得了”。
“可是,青鸞會幫忙麼?”,白澤還是有點擔心。
火狐尷尬地笑笑,拉長聲音說:“本來吧,青鸞那傢伙雖然面癱,卻定然不會任由蹙楚魔毒發作。只是這件事,好像……咳咳,不知他願不願意”。
“你說話怎麼像個娘們!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有話直說就得了唄。不過我倒是不擔心青鸞不救人。只是不知這次救人會耗費多少法力,蹙楚的魔性到底該怎麼減輕?火狐,你知道麼?”。
火狐笑得越發奇怪,支吾了半響,湊近白澤耳旁小聲的嘀咕幾句,白澤立刻驚叫道:“什麼?!你說什麼?”。
“別別,這話不是我說的,我只是恍惚知道一點,這個家族的魔性都是這麼減輕的”,火狐悄悄又挪開一點,白澤那傢伙現在看起來不但頭頂冒煙,恐怕渾身甚至五臟六腑都在冒煙。
那話怎麼說來著,七竅生煙,對!就是七竅生煙。火狐儘量離就要火山爆發的某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那傢伙突然衝火狐笑了笑,向它招手:“來,狐狐你來”。
“我不去”,火狐毛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你來,我不怪你。我有話要對你說”,白澤妖孽十足的笑。
“我不過去,有話離這麼遠說也是一樣”,火狐做好開溜的準備。
白澤笑得更妖孽:“來吧,我不打你,我只是問你,難道我不能代替麼?”。
“不能,你是妖,只會適得其反,而青鸞不同”,火狐賊眉鼠眼的打量白澤,心裡掂量著白澤那傢伙一會出手會不會很重。
“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一定要這樣才能壓制魔性!”,白澤咬牙切齒,火狐立刻溜出去老遠,毛爪子擴在嘴邊,朝著白澤喊:“你也不用太傷心,青鸞那面癱很呆的,除非蹙楚主動……咳咳,而且只要沒有酒和血,也許用不著那麼壓制魔毒,可是……”。
“你!毛狐貍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烤了吃!”,白澤大喊一聲,身子躍起去抓那隻罪魁禍首毛狐貍。
天啊,千萬不要有酒和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