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醒來的時候,很想立刻再暈過去。
事實上,他有這種想法是在看到火狐後。
可是,現在還能叫眼前這傢伙火狐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毛茸茸的耳朵,這沒有問題,火狐一向對自己那對尖耳朵萬分自戀,然後呢?白澤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皮膚吹/彈/可/破,身上只搭著一件袍子,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肩頭,以及深深的鎖骨來。
她無疑是個美人,而且是一頂一的大美人,只要能把毛耳朵與毛尾巴忽略的話。
她伏在地上,看起來很虛弱,可白澤很快知道,自己又錯了。
她不開口的時候,是個惹人憐愛的姑娘,可是一開口,就又打回原形,令白澤剛剛涌起的一丁點好感化爲無形:“哎呦喂,你還捨得醒過來啊,我以爲你就此沉睡不醒,死/翹/翹/了呢”。
呸呸呸,你丫才死/翹/翹/呢。
白澤一口老血噴出來,強壓下揍扁這丫的衝動,突然想起失去意識前,呂楠那變/態的傢伙說要收了自己辛苦修來的法力,白澤覺得冷汗唰的一聲流變全身。
試著動動手腳,慘了,手腳不能動。白澤不由仰天長嘯,這該死的呂楠,還真是狠心,咋說收走法力就收走呢?!簡直是不要/臉的強盜!不不,是不要/臉的強盜頭子。
剛想就此感慨一下命運多舛,誰知地上趴著那位火狐姑娘已再次開口,道:“你幹嘛一臉拉不出屎的表情?”。
呸呸呸,你才拉不出屎呢!你/丫一個姑娘家家,怎麼開口如此粗魯!
白澤決定不和沒檔次的人說話。
他閉緊了嘴,那一瞬間有無數念頭閃過,大到爲何仙俠時代會消失,小到對自己的髮型不夠滿意,甚至還揣測了一下爲何面癱會寡言少語。
試問這世界上有像火狐這種沒檔次的女人,作爲他們這些優秀的男人,一定欲哭無淚,繼而變得日益沉默,沉默是金,最後成了面癱外加失語者。
“喂喂,你不是又死了吧?”,頂著一對尖耳朵的美女火狐問裝深沉的白澤。
“你才死了呢!我活得不知有多好。死都沒死過,何來的又死之說”,白澤很想將禁/言進行到底的,可是這/丫說話太氣人。
火狐依舊伏在地上,白澤突然想起個要命的問題來:“喂喂。據說火狐一族生下來並沒有性別之分,化男化女,全憑動情之時對方的性別,你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啊!我可對你沒興趣,而且你這樣趴地上裝死狗幹什麼?我法力都沒了,你既然被鬆了綁,還不過來幫我解開繩子?”。
“你!”,火狐梗脖子:“你說讓我幫你解繩子就解啊?!我偏不。我就喜歡躺在地上,這樣夠舒服,你羨慕?羨慕去吧!至於我爲啥變成這樣,我憑什麼告訴你?不過你千萬不要太自作多情,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個,我也不會愛上你!”。
火狐像個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口氣將大段話說完,心已經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如果將時間逆轉,回到呂楠舉起手,抓向白澤頭頂的瞬間,就會發現,有時候口是心非,並不只是人界女子的專利。
潮溼陰暗的地下室裡,脖子上掛著女媧靈石的呂楠雙目赤紅,雙手成爪狀,抓向毫無反抗能力的白澤。
強大的力量如海浪般,將白澤所有的意識捲走,呂楠冷笑道:“勸你們千萬不要報太大希望,如果蹙楚能和青鸞從乾坤圖走出,我保證她死得更慘”。
他這句話絕對不假,可惜白澤在聽到這句話後,被呂楠強大的魔功吸得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過火狐還沒有暈,所以火狐大聲問他:“你說什麼?我們的小蹙楚怎麼了?什麼乾坤圖?那是什麼東西?你要敢把蹙楚怎麼樣了,等我們法力恢復,一定把你也怎麼樣!”。
“哦?”,呂楠冷笑,一手繼續抓住白澤頭頂,另一隻手騰出來,一把卡住火狐的毛脖子。
“你說說看,要把我怎麼樣?我倒是很期待你會怎麼報/復我呢”,呂楠知道毛狐貍只是在分他的心,他並不怕被分心,不過既然毛狐貍想玩/玩,不如就陪它玩好了。
揮手將綁著毛狐貍與白澤的繩子拂斷,再爲白澤單獨捆一根,呂楠很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
呂楠的手一離了毛狐貍脖子,毛狐貍立刻抓緊時間,連珠炮般說個不停:“就是殺了你,然後喂狗,哎呀,糟了糟了,我忘了像你這種人/渣,就連狗都不屑吃”。
“是麼?也許那是因爲連狗都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稱霸北城,不止北城,整個人界都是我囊中之物。等到青鸞死了,這世上再無神仙,到時候,就是我的天下”。
“喂喂,你別忘了,青鸞死了,還有我呢!我可是天上地下第一地仙。而且青鸞上仙多好的法力,多棒的修爲。就憑你?你和上仙比起來,連人家一個腳指甲都不如”。
“還有還有,你這傢伙難倒是童年心理陰影太重?你說,是不是不止韓柔,過去那些沒有破的分屍案,都是你做的?你有戀/母/情/結吧?渴望得到母愛,於是不停的交友,不停的殺人,你簡直是殺/人/惡/魔”。
毛狐貍依然聒噪個不停,卻沒看到呂楠早已變了臉色。
“你是不是恨世上所有的女人啊?可當年是你爸爸殺了你媽媽,就算恨,你也應該遷怒於男人吧?”。
毛狐貍的話並沒有說完,呂楠的手已再度卡在它脖子上,那隻手加大力度,再加大力度,毛狐貍只覺得眼前突然有了好多星星,勉強開口,它說:“我是不是很煩?如果你覺得煩,乾脆殺死我,只要我死了,就沒有人再煩你了”。
呂楠目眥欲裂,毛狐貍甚至已聽到了他的咬牙聲,他手上的力度不斷加大,一股莫名的吸力自他手上傳來,毛狐貍覺得自己身上的法力都在爭先恐後的奔出去,聽說被吸了法力後,整個人會變得乾癟,毛狐貍甚至抽空想了一下,像自己這種天上地下難尋的地仙,萬一只剩具乾癟的屍體,會不會影響美感。
氣息被生生隔斷,這種死法還真是不好受,毛狐貍覺得自己那雙美麗的狐眼一定充了血,可能還誇張的瞪大,也不知白澤那小子醒來後,會不會感謝自己。
當意識漸漸消失的時候,卡在脖子上的那隻手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接著就是久違的空氣撲面而來,重又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這種感覺真美好。
可呂楠,明明已經氣急,爲何又放手了呢?毛狐貍想不通,不過呂楠很快就給了它答案。
“看起來是我小瞧你了,你這天上地下第一地仙,法力不怎麼樣,但是知道得卻不少”。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毛狐貍拼命眨眼睛,努力深呼吸,俺的娘啊,不能呼吸外加被人吸法力的滋味,有了第一次絕不想再有第二次。
以後一定要勤學苦練,努力提高法力修爲,毛狐貍暗暗下了決心,拳頭緊握著,可看一眼昏迷不醒的白澤,它心裡燃起的希望小火苗,還沒等熊熊燃燒,就已噗嗤一聲熄滅了。
“你竟然知道我這魔功,一次只能吸一個人的法力,所以你想用你的法力做交換?你以爲只要你死了白澤就會活?果然無論是人是狐,只要是母的,都是傻瓜”。
“你說什麼?我纔不是母的呢!”,火狐心中咯噔一聲,完了,母的?忙看向自己,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嚇背氣去。
這還是那隻可愛的火狐大人麼?分明是個母的!火狐不由迎風流淚,天啊!誰來告訴我,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呂楠的眼中已騰起火來,毛狐貍突然覺得手太小,不夠用。狐族的各位長老前輩們,怎麼沒告訴你們可愛的晚輩,變成人形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帶衣服!
呂楠一步步逼近她,那種笑容令毛狐貍,不,應該是毛狐貍姑娘,很想一拳打扁他的鼻子,她很白癡地問:“你要做什麼?”。
話出口立刻後悔,這裡是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唯一一個稱得上男人的傢伙卻沒用的昏死過去了,而眼前這個變/態,面對一美女,還能做什麼!
呂楠在她面前停住腳步,俯下/身來,毛狐貍迅速捂住自己胸/口,磕巴道:“你可別有什麼想法啊!我可是很/貞/烈的!還有還有,我的法力特別厲害,別說以後我會報/復你哦”。
呂楠脣角上揚,開始解身上穿著的黑色長袍,毛狐貍覺得自己的嗓音都變了:“你別有啥想法啊,別解/衣服,再解我可要叫了”。
她帶著哭腔,暗恨自己怎麼說的像是三/流劇裡的臺詞,呂楠卻已解開了長袍,毛狐貍忙捂眼睛,卻又想起自己眼下穿的更少,於是又拿開手,這纔看到,呂楠的黑色長袍裡還有身類似夜行衣的緊身衣褲。
身材還不錯,但也不用穿成這樣嚇唬人吧。毛狐貍撇嘴,呂楠將長袍扔給她,冷冷道:“我突然想通了,你們兩個不值得我浪費法力,我要用我的魔攻對付青鸞。如果,他和蹙楚能出來的話”。
他轉身就走,毛狐貍這才鬆了口氣,看一眼不爭氣的白澤,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何時對這傢伙動了情。
青鸞也在看蹙楚,她在他懷中安靜地閉著眼睛,額上有細密的一層汗珠,雙頰酡紅,像是將天邊的晚霞塗在臉上。
而她的眼,卻在此刻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