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倭寇不是好對付的,青幫也不會白白出力;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要他們配合著,沒了他們的配合,我們還真的很難以做到這些事情;但是想要他們出手,就得有足夠分量的人和他們談判,那就需要我去了。”
戴雨農搖搖頭:“那裡太過危險,現在倭寇剛剛佔領上海,警戒心很強,很害怕會有我國軍隊潛入破壞,所以這個時候去上海是非常危險的。雲海兄弟,你可不能再孤身犯險了,這一會我來之前校長可是告訴我了,不允許你私自行動!”
我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要想讓杜月笙出手,我需要親自和他們商談一下,我父親和他們還有不少關係,於公於私,最適合的人選,除了父親,就是我了,但是我如何能讓父親孤身犯險?我還是要去一趟。”
戴雨農說道:“現在正值大戰時期,倭寇的管制相當嚴格,進入上海的人除了潛入,要是想要光明正大的進入,是需要不少證明的,這些證明中除了商人的證明相對放寬一些,其他的我們都得不到;而且就算是商人的證明,也是需要別的國家的證明,要是從內地而來的,除非有別的國家的擔保,否則也是不允許進入的。”
我思考了一下:“那麼,就只有再次求助於德國了,我想,我需要親自和陶德曼大使談一下,關於這件事情,我可能不能隱瞞,而且這件事情,我想他們應該會幫助我的;德國人的面子,倭寇吃的虧不少了,所以他們定然會照顧德國人的面子。
抵達上海之後,我會和杜月笙秘密的約見,和他商談一下關於破壞毒氣工廠的事情,到時候,還請雨農大哥把倭寇毒氣工廠的具體位置告訴我,我就可以實施破壞了!這一回一定要把這個工廠毀掉!否則就糟了!”
戴雨農思考了一會兒:“此事非常重要,我還是請示一下校長吧!一切還是讓校長決定,但是雲海兄弟,我還是不支持你親自前往,你已經是師長了!不是團長營長,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你的安全更重要!你要知道,倭寇的情報機關可是牟足了勁兒想要幹掉你!
就在前兩日,還有一些倭寇間諜想要對你實施暗殺,幸虧我的情報人員發現了,把他們全部幹掉了,可是這次我們運氣好,下一次呢?我們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你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我纔要親自去,不論如何,毒氣不能留;一定不能留,不論如何,我都要毀掉毒氣;派別人去萬一失手,我們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所以我去,就一定要成功!雨農大哥,還請你儘快聯繫德國大使陶德曼先生。”
戴雨農嘆了口氣:“好吧!你好自爲之,我也不便多說什麼,一切就等校長的吩咐吧!那雲海兄弟,我先告退了。”
“師座,戴雨農找到倭寇的毒氣工廠所在地了嗎?”戴雨農才走沒多久,謝晉元大哥就走了進來。
我說道:“是的!戴雨農的情報能力是沒的說的;他的確找到了倭寇藏放毒氣的地點,可以確定,就在那兒!”
謝晉元大哥問道:“那是在哪裡?是不是很隱秘?”
我指了指地圖:“上海!”
“上海?!不可能吧!那裡可是洋人的租界聚集區,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倭寇能解釋得來嗎?我不相信。”謝晉元大哥詫異道。
我點頭:“一開始我也很詫異,可是仔細想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上海!沒錯!就是上海!最危險也就最安全,倭寇也懂得這樣的道理;洋人其實也害怕,所以他們的潛意識會自動的不相信倭寇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所以倭寇會把毒氣放在上海,就是摸準了洋人的脾性;紙老虎!而且倭寇還很囂張,那裡的毒氣數量是倭寇所有毒氣的一半!但是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毀掉了那裡,倭寇在短時間內是別想進行毒氣攻擊了。”
謝晉元大哥點點頭,隨即問道:“但是,我們如何毀掉毒氣工廠呢?遠在上海,我們的部隊根本做不到啊!上海被倭寇管理的極嚴,目前戰況也危機,倭寇的部隊將我們的正面完全擋住,我們如何能潛入上海?”
我說道:“所以,此次攻擊倭寇毒氣工廠的事情,將由我親自帶隊,以商人的身份,前往上海。”
謝晉元大哥大驚,連連擺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師座!您忘了嗎?!您現在的行動權掌握在我的手裡!我不答應,您絕對不可以去!那裡太危險了!絕對不可以讓您去!絕對不可以!”
我看著謝晉元大哥一臉驚訝害怕的樣子,笑了笑:“放心吧謝大哥,這一次的行動雖然說我帶隊,但是我不會具體參與的,我只是要去上海和杜月笙見一面,說服杜月笙讓他的勢力答應和我們合作對抗倭寇,而且在上海的行動,單靠我們是行不通的,只有和這些地頭蛇合作纔有可能。”
謝晉元大哥還是搖頭:“不行師座,您的傷還沒有痊癒,怎麼可以孤身犯險?上海可是被倭寇掌握的,您萬一要是暴露了行蹤,根本就無處可逃!到時候一百師怎麼辦?國防線怎麼辦?南京怎麼辦?堅決不可以!別說什麼杜月笙,就是王月笙也不可以!”
我無奈的說道:“這次我會向校長請願的,校長同意了我纔會去,可以了吧?謝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況且我明白我在做什麼,我不會輕易犯險的,我只會指揮,不會親自出戰!”
謝晉元大哥一愣,隨即無奈的說道:“算了!要是委座同意,我就不管了!可是師座,此次前往,您必須要帶上足夠的護衛,鄭宇強和劉文寶必須要去,最好把虎賁營全部帶去。然後再調派部隊在必要的地方接應,總之,必須要保證您的安全!師座,乾脆還是讓卑職去吧!”
我搖搖頭:“你和杜月笙沒有交情,不適合,而且,還需要你指揮軍隊。再者,一千多人的虎賁營全部帶去,那不是自討苦吃嗎?這麼多人涌入,倭寇能不疑心嗎?而且我用什麼理由去上海?”
謝晉元大哥一愣:“師座,卑職軍事能力遠不及師座,如何擔當得起如此大任?再者,師座和杜月笙不也沒有交情嗎?”
我說道:“我們兩人,必須都要有指揮軍隊的能力,還有就是指揮得動軍隊的能力!一百師是一支驕傲的軍隊,不是什麼人都指揮得動的,要是我死了,難道還要校長親自指揮一百師嗎?萬一我死了,你還能接任,還能繼續指揮軍隊作戰,不至於讓一百師陷入混亂;你需要這個威望!明白嗎?”
謝晉元大哥瞬時就愣住了。
“至於我和杜月笙的交情,呵呵,那倒不如說是我父親和杜月笙的交情,我的父親和杜月笙有過生意上的來往,關係倒也不錯,杜月笙應該會賣父親一個面子,而且杜月笙也是一個漢子,執著於抗日;所以我去,是最好不過的了;相信杜月笙也不會拒絕我們的要求。”我說道。
良久,謝晉元大哥默然點頭:“請師座萬萬小心,卑職會翹首以盼師座歸來。”
我看著謝晉元大哥離去的背影,點點頭,悄聲說道:“倭寇不滅,雲海不死。”
兩個小時後,校長的電報來了,校長同意了我的作戰方案,並且已經通過宋子文先生聯繫上了杜月笙,杜月笙一口答應潛回上海與我會面,具體的事宜還是要到時候再談;而德國大使陶德曼先生也接受了我的請求,以德國的名義允許我入境。
當然因爲我的身份敏感,所以需要化妝易名纔可以進入,以一個商人的身份,去和上海的商人談生意,這樣的理由加上德國的保障,足以保護我進入上海。當然,我們也達成了協議,因爲德國和倭寇的關係放在那兒,所以我的身份絕對不能被倭寇發現,也不能被倭寇抓住,絕對不能將德國政府牽涉入其中。
於是我當即就整理了一下東西,我沒有帶兵器,我的護衛隊,也就是虎賁營的戰士有二十人隨同我一起前往上海,他們只是帶了盒子炮,倭寇的警戒心還是很嚴的,但是以兵荒馬亂爲理由,倭寇也不能說什麼;當然到了上海自然會有人給我們兵器;再說他們都是老警衛連的底子,鄭宇強和劉文寶也一同隨我前往上海,我們去上海的名義就是以糧商的名義去商談販賣糧食的事情。
這個時期因爲戰爭,導致了上海的糧食緊缺,我就是以一個走私商人的身份,去商量生意,當然這也正符合了我的德國保護身份。
收拾完成了一切,我再次囑咐謝晉元大哥,要堅守不出,儘量拖延時間,同時要關注陳誠將軍負責的戰場和七十四軍四十八軍的嘉興方向,一定要注意,協調整個戰場的戰局,絕對不能有疏忽,否則就算是我毀掉了倭寇的工廠,也於事無補。
我的妝也畫的不錯,站上了一撇小鬍子,戴上了一副眼鏡,把頭髮整理成爲了大背頭,穿上了一身西裝,鋥亮的皮鞋,活脫脫的一個留洋歸來的奸商模樣,謝晉元大哥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而鄭宇強和劉文寶他們則是打扮成了私人護衛,粗布麻衣,一看就是苦大仇深的主兒。
一切準備妥當,我們帶著幾車米糧樣品,按照陶德曼先生提供的路線,從長江乘船,順流而下,緩緩地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