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憤怒道:“你們到底是爲了你們自己的名聲還是爲了國家!爲了自己的名聲,你們就要拒絕執(zhí)行民族大義嗎?你們撤退,是爲了民族大義!我留在這裡,也是爲了民族大義!你們明不明白!這無關個人聲譽,只是爲了民族大義!我固然也有我的私心,可是更多的,我是爲了讓你們安然的回去!讓你們去執(zhí)行任務!
而你們呢!只爲了你們的聲譽著想,你們根本就不考慮民族大義!我不管你們明不明白,你們必須要走!豈不聞楊四郎忍受千夫所指潛伏遼營之事?況且無人要你們投降,只是要你們離開!回到自己的隊伍裡面!這都不行嗎?!”
“總指揮,我們,唉!”葉肇軍長一聲嘆息,轉身離去,周祖晃軍長長嘆一聲,跟著離去。
根據(jù)日方和德方還有我方商討的結果,見面會談的時間,將被定在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十八日上午十點鐘,如果會談成功,日方還會舉行宴會,宴請我,還有德國大使陶德曼先生,以及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也來做旁聽和見證英美法蘇四國。
其實這件事情一到校長的手裡,校長就希望可以得到更多國家的幫助,哪怕只是做個見證,裝裝樣子也可以;所以校長很快就將這件事情通報了各國大使館,很快,這件事情就引起了各國大使和各國媒體的強烈興趣。
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陸軍獨立第一百師中將師長,在中國民間號稱定倭將軍的歐陽雲(yún)海,向大日本帝國*遣軍總司令*石根提出請求,希望日軍可以將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六十六軍和第七軍以及八十八師一部這三支部隊放走,作爲交換,歐陽雲(yún)海本人只率領八百衛(wèi)隊留在閘北區(qū)。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四萬中國軍隊都很難突出的包圍圈,只剩下八百人,那就是必死無疑的情況;而這樣一個條件,似乎,對日方更加有利;一位能力極強和在民間擁有巨大聲望且極爲年輕的天才將軍,一支四萬人的敗軍,哪一個更有價值?
毫無疑問,當是前者,更何況,這位將軍還和中國的最高領導層和德國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他一旦死了,損失,將是不可估量的;西方世界的報刊紛紛報道此事,一致認爲這個決定是荒唐的,錯誤的;不過他們爲我的精神和人品表示讚揚,並且願意接受中華民國的邀請,作爲旁聽和見證。
他們不會明白,永遠不會明白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哀兵必勝,我想,如果我死了,那四萬軍隊,以及全體中國軍隊,都會成爲倭寇的噩夢……
爲了華夏千古,死我一個,算得上什麼?況且,我還不一定會死,就算是必死無疑,我也會讓倭寇付出慘痛的代價。
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十八日,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中國,上海,閘北區(qū),中日談判場所。
上午九點半鐘,從新垃圾橋方向駛來了很多輛汽車,車上懸掛著不同的國旗,有德國的,美國的,法國的,英國的,還有蘇聯(lián)的,唯獨沒有看到我國的,也許是來得晚了一些吧……我整理了一下著裝,站在路邊等候。
幾輛小汽車停了下來,一些穿著黑色禮服的洋人走了出來,
首當其衝的是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德國大使陶德曼先生,他快速地走進了我,然後擁抱了我:“天啊,將軍,真的沒有想到,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國的元首爲此感到驚訝和絕望,並且十分的傷感,他表示,如果您願意,我們可以向日本政府施壓,讓你們全部離開?!?
我搖搖頭,說道:“大使先生,我對貴國元首表示非常感謝,也請您代爲轉達我的歉意和謝意,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況且,日本政府根本不能完全控制軍隊,您是知道的,哪怕政府答應了,軍方也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所提出的條件,是他們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
陶德曼大使面露遺憾之色:“那就真的對不起了,將軍,對於這場戰(zhàn)爭,我們表示遺憾,並且,我國政府仍然希望你們可以和日本握手言和,一起對抗蘇聯(lián)的威脅,據(jù)我國政府的密報,你們和日本的戰(zhàn)爭,似乎有蘇聯(lián)參與其中。這件事情,日本方面也知道?!?
我點頭:“我也考慮過,就我個人的情感而言,我非常厭惡蘇聯(lián),那是人類的悲哀;但是,日本,同樣是我所厭惡的,那也是人類的悲哀;您要相信,中國和日本,只有一個可以生存,不是中國消滅日本,就是日本消滅中國,當然,我認爲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雖然不是現(xiàn)在。”
陶德曼大使點頭:“就我個人感情而言,我也更願意相信中國可以戰(zhàn)敗日本,可是,元首的意思,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和談,並且我國會對日本施加壓力,畢竟我國和貴國的合作,開展的非常愉快,我們彼此需要,我們雙方都不希望這種合作關係因爲戰(zhàn)爭而終結?!?
民國九年,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德國代表卜爾熙率代表團來我國,經(jīng)過談判,雙方於民國十年,即西元一九二一年五月二十日簽訂了《中德協(xié)約》。這是我國近代對外關係史上少見的平等條約之一,自此,德國與我國的合作範圍和關係開始快速增長。
正如校長所說,德國在歐戰(zhàn)中失去了它在我國的全部利益,更有《凡爾賽條約》的限制,國際地位極低,所以,德國對我國沒有政治領土野心,更可以說是同病相憐,簡直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最好合作夥伴。
而且校長認爲德國曆史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國仿效,即德國統(tǒng)一可以成爲校長本身統(tǒng)一我國的範本,因此認爲德國將是“國際化發(fā)展”的首選支援。並且在民國二十五年,兩國還簽訂了一個三年計劃,預備大大增強我國的實力,並且初見成效,可惜,西安一聲槍響,一切化爲泡影。
“我也很不希望這種合作關係被終結,可是,日本軍人目光的狹隘,迫使我國不得不爲民族和國家的生存而奮鬥,大使先生,德國,不也是一樣嗎?”我說道,德國不也正是爲了重新獲得平等的地位而奮鬥嗎?
陶德曼大使低著頭,面露遺憾:“是的,將軍,您說的都是對的,我將盡我的最大努力,幫助您?!?
接著,我分別與美國大使、英國大使、法國大使以及蘇聯(lián)大使握手見面,尾隨而來的記者團不停地拍照,向我提出各種愚蠢的問題,鎂光燈的閃爍讓我很不舒服,而那些問題更使我感到憤怒,但是不得不說,這些記者團的存在,將會在最大限度內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guī)е朴钭狭颂盏侣笫沟能囎?,看了看一臉傷感的葉肇軍長和周祖晃軍長,點點頭,示意他們回去鎮(zhèn)守。
倭寇只允許我?guī)б粋€衛(wèi)兵,難道他們還怕我會在談判會議上暴起殺了*石根不成?雖然我的確很想殺了他……
“將軍,這個,是我國元首託我轉交給您的信件,他希望,您仔細看一看這封信件,他說,您,若是看了這個,說不定會有很好的收穫?!碧盏侣笫箤⒁环庑偶唤o了我,我接過了這封信件,心裡有些疑惑,這裡面是什麼呢?
“還有,將軍,您真的打算,和日本人做這個交易嗎?你必須要知道,一旦您做出了這個決定,和日本人達成協(xié)議之後,您的生命將會受到非常巨大的威脅,這一點,相信我國和貴國都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
得知這一情況之後,元首,以及幾位將軍對此表示了憂慮,他們紛紛認爲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一旦這樣做,您的生命將會失去保障,對於這種情況,我們都認爲並不好,所以,您真的決定了嗎?您還非常年輕,您的前途,是非常光明的。
您的價值,也遠遠高於那些士兵,我知道,那些士兵並不是中央政府的管轄士兵。您這樣做,值得嗎?貴國的元首,您的校長,不會爲此感到惋惜嗎?”陶德曼大使憂慮地問道。
呵呵,在我國待得比較久,竟然連一個外國人都知道我國軍隊的嫡系和旁系之分,正是因爲如此,我纔要努力的調和中央軍和地方軍的矛盾,這種矛盾,並不是不存在調和的可能性的,如果我成功了,至少我的軍隊,會和地方軍隊相處的非常融洽的。
我把信件收到了懷裡:“大使先生,請您相信,這是我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我的生命,和我的國家,那一個更加重要呢?而且,您看到那些軍人了嗎?他們一樣年輕,一樣勇敢,一樣睿智,一樣擁有光明的未來,難道因爲我一個人的未來,就要斷送掉四萬人的未來嗎?我一個人,和四萬人,孰輕孰重?
那樣的話,我的罪孽就太深重了,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更何況,他們是因爲信任我,遵守我的命令而陷入危局,原本就是我的錯誤;若是因爲我,害死了他們,今後,我還能獲得將士們的擁戴嗎?相信您也明白,作爲一名將領是否合格,士兵是否擁戴,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衡量指標。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不管是爲了誰?!?
陶德曼大使頗爲崇敬的看著我:“將軍,您是一位偉大的愛國者,我非常敬佩您,不管您所面臨的情況如何,無論這將導致什麼樣的後果,我都非常的敬佩您?!?
我搖了搖頭:“大使先生,謝謝您的讚美,不過,在這種時候,我認爲,我們應該更加關注和日本人談判的事情?!?
陶德曼大使點頭稱是:“放心吧,將軍,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在這個檔口,我認爲,日本司令官是不會做出讓我們都感到不愉快的決定的?!?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石根那個老鬼子,精明的要命,若是真的那樣做了,我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就真的要,殉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