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雲海,姨母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蘭兒給你帶來了,你不會怪姨母吧?不過受傷的可是姨母,不是你的蘭兒。”宋美齡夫人看著依偎在我懷裡酣睡而去的蘭兒,笑呵呵地說到。說起輩分,蘭兒得喊宋美齡夫人一聲三姨母,而我,已然和蘭兒訂婚,這聲三姨母,當然也叫得。
私人場合,不用如此拘禮。
點燃了幾支蠟燭,溫和的柔光下,我的心情也顯得格外寧靜,不復戰場上的暴戾殘忍。
鄭宇強辦事很得力,在周邊地區找了個專門接骨的老郎中,爲宋美齡夫人把受傷的左臂給接好了,但是肋骨這老郎中就無能爲力了,只能開上幾服藥,爲宋美齡夫人解解痛;其實就算那老郎中能治,也得避諱不是?
所以宋美齡夫人才能安然的靠在牀上,調侃我和蘭兒,臉上的痛苦之色減少了許多:“以往以爲中醫都是僞科學,還以爲這次要動手術,誰知道這老郎中三兩下就接好了骨頭,要不是我這傷的不是地方,怕也是能給治好了,不過這幾味藥倒是有效,喝了以後居然也不怎麼疼了,這呼吸也順暢了,本來還以爲今晚是個不眠之夜呢!其實啊,我在國外生活多年,我這人,除了這副面孔,其他的,都是西方的。”
我笑道:“姨母,咱們這中醫,可不是僞科學,而是包含了中國國代文化中的儒家道家學說,是以人爲本,所有的藥材都是取自於大自然,未經人工;不像西藥,西藥都是化學元素,實際上採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見效快,但是大損人體,耗資巨大,反而是慢性自殺。
最重要的是,西藥都是那些大製藥公司弄出來的,從經濟學的角度看,西醫從誕生伊始,爲的就是盈利,所以西醫的根本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治病,只要把病治好了,他們不會在乎人體是否因此受到了損失,根本不會考慮百姓的死與活,所以雲海至今爲止,從未吃過西藥,看過西醫。
而我國中醫就不同了,中醫的最根本的目的,是要調和人體,中醫的“氣”之說,就是在與調和人體中的各種“氣”,從而達到平衡,身體好了,病自然就少,而且,我國的醫藥業,可沒有什麼公司將其壟斷。況且
自古以來,醫者的社會地位雖然不高,但是名望是非常大的,杏林聖手無一不是德高望重之人,是故纔有醫者父母心之說,所以我中醫是真正的以人爲本,不求利潤,而西醫則是反過來,如果將治病救人這一神聖的職業用來盈利,醫生還是醫生嗎?醫藥行業盈利化,在雲海看來,是對醫生這個職業的侮辱。
姨母,您在西方國家,可曾聽過醫者父母心之說?縱然有些偉大的醫生,有些偉大的組織,不求回報;但是掌握了西醫命脈的,還是那些大製藥公司,所以西醫的本質,是不仁不義的。立身之本不正,就不可能長久。我國爲何追求名正言順?就是個道理,也因爲此,我們華夏才被稱爲禮儀之邦。”
宋美齡夫人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看得出來她在仔細思考,良久,宋美齡夫人沉重的點了點頭:“往日不曾想過這些,只是單純的以爲西方的都是最好的,所以看到你姨夫看那些古典文集的時候,總是有些不屑,現在看來,姨母錯了。西方資本,都是以利益爲重的。看來,下一回,我得向你姨夫討幾本書來看看了。
不過雲海,你家蘭兒的孔家,還有姨母的宋家,可都是數十年的大商家了,民國建立之前可就在經商,就是你自己的歐陽家,也是大商家,照你這麼來說,我們可都是不仁不義的。”
我說道:“中國的商,和西方的商還不一樣;自古以來,商人都被稱爲賤人,商業都是屬於賤業;人們認爲,商人逐利,他們只爲了利,而不爲其他,不符合我們傳統觀念中信奉的仁義,所以社會地位極低,就是大字不識的農民,也比商人高貴;可是商業的必要性,決定了商人必須存在。
所以,商人爲了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不再受萬民鄙視,就要從一定程度上,對商業進行改造,於是,只屬於我們華夏的儒商就誕生了;商業的本質不可能被完全扭轉,商人逐利,這是無可改變的,但是商人個人的品質,卻會影響到商業過程。
一個個人品質不佳的商人,就難以抵擋利益的誘惑,就會以次充好,剋扣斤兩,行不仁不義之舉,這種商人,就叫奸商;但是另外一種商人,飽讀詩書,熟悉聖人之道,個人品質上佳,可以抵擋利益的誘惑,明白不義之財要不得,他們只會賺取他們應得的,不會以次充好坑害老百姓,注重信譽,所以,他們就被成爲儒商。
儒商,不單單就是飽讀詩書的商人,只有重義重信,得到百姓認可的商人,才能被成爲儒商;而千百年來,儒家文化爲我中華所獨有,雖然也傳播各地,但終究不如原產地;所以,儒商,是我中華的特殊產物,爲我中華所獨有。
正因爲此,我們的資本沒有那些大賺不義之財的洋商雄厚,在角逐中落了下風,可是也正因爲此我中華的優越性才體現出來,儒商和姦商,華商和洋商,雖然我們一時落於下風,但是,我國商業的立足之本,不僅僅是利益,還有仁義,信譽,商人首先是人,人無信不立;所以,最後的勝利者,會是我們。
二姨母的家族和岳父的家族,都是熟讀詩書的,只要明白人無信不立,不去貪圖不義之財,失去的是蠅頭小利,得到的,是整個未來。至於雲海的父親,更是如此,自雲海懂事以來,父親的一言一行,就深深地印在雲海的心裡,父親爲人行的正坐得直,從未拿過不義之財,還經常捐助國家,僅憑此,父親也斷然不是奸商。”
宋美齡夫人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方纔回過神來,隨後巋然長嘆:“你姨夫常說,得到你,是一件最爲幸運的事情,你一人,便抵得上十萬德械師;你姨夫定然沒有聽到過你的這番言論,現在姨母覺得,你應當是文武雙全,國士之才。”
我笑了笑:“這都是父親的教導;父親常常對我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無論是什麼事情,不能武斷的認爲它是好是壞,而要多方面考慮它的利與弊,從而作出綜合判斷,而且就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放在特定的環境下,也有它特定的用處;所以,雲海從來都不會去聽信旁人的一面之詞,而是會聽取各種人的各種意見,加上自己的思考,綜合採納,這就是古人常說的,三思而後行。
我華夏屹立世界五千年不倒,自然有其特殊性,有其先進性,縱使我們現在遭受屈辱,但是國體尚存,民族尚在,就從這一點上來說,傳統文化,還是功不可沒的,所以,雲海並不贊同當年的新文化運動,武斷的打倒一切,那是錯誤之極的。”
宋美齡夫人點點頭:“雲海啊,和你交談一會兒,姨母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我笑道:“這便是雲海苦讀十年書的結果,雲海常常會想,若是沒有戰爭,雲海會做些什麼呢?”
宋美齡夫人笑道:“戰爭終歸是要結束的,對了雲海,等打完了倭寇,你想做些什麼呢?你還那麼年輕,總該有些想法吧?”
我看了看懷裡酣睡的蘭兒:“等到打敗了倭寇,國家安定下來,雲海就會辭去一切職務,帶著蘭兒,環遊世界,過居無定所的生活,等到什麼時候厭倦了,就回國,在海邊買一處小房子,天天捕魚爲生,過閒適的生活,這也是雲海所渴望的,雲海的幼年和現在生活,都是太過於緊張和繁忙了。”
宋美齡夫人笑道:“那可不太可能,雲海,年輕人應該有志向,你那麼年輕,那麼有能力,又深得你姨夫的信任,你姨夫會放你去環遊世界嗎?當然是要重用你,整治國家,你想去過那閒雲野鶴的生活,恐怕不太可能。”
我搖搖頭:“雲海必生之志願就是破擊倭寇,復我華夏煌煌山河,既然志願得以成功,還爲何要待在這個位置上呢?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戚繼光將軍的這句詩,乃是雲海的座右銘。”
宋美齡夫人接著問道:“那麼對於中日之戰,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我說道:“中華必勝!”
“何以見得?”宋美齡夫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雲海自德意志留學之時,和其國元首希特勒先生有比較好的私人友誼,所以經常得以在一起交談,希特勒先生對我說,經過很多年的研究,他認爲,要想消滅一個國家,就要消滅它們的傳統文化,文化不滅,*族不滅,民族不滅,則國家不滅,武力是不能征服一個國家的。除非殺掉那個國家的所有人。
而倭寇恰恰就犯了這個錯誤,他們妄圖以絕對的武力征服我們,而不是用軟刀子切割我們,正如蔣百里公所言,不畏鯨吞,就怕蠶食;其實雲海到更願意同倭寇的軍部作戰,倭寇被軍部所掌握到更好,政治家明白戰爭的本質,而軍人,則不一定明白,倭寇是由軍人領導的,他們只臣服於武力,所以,他們無法征服我們。
而我們,雖然軍力不及,但是國力,潛力,是無比巨大的;校長一直都致力於保護傳統文化,這就從根本上保證了我中華民族不會被消滅,中華民族不滅,中華民國自然就不會滅,文化興盛,則科技經濟纔會有生存的土壤,興國,首先興文化;所以,縱使有漢奸,縱使倭寇派百萬軍隊,也無濟於事,所以,中日之戰,中國必勝!”
宋美齡夫人笑道:“把你放在軍隊裡面真的是屈才了,你的能力,應該用來治國,而不是在戰場上拼的你死我活;雲海,你說呢?”
我搖頭:“國家處於危難之中,現在要做的,是救國,而不是治國,而目前救國最好的方式,便是戰!”
宋美齡夫人嘆了口氣:“也罷,暫時不說這些事情了,對了雲海,你姨夫這次讓我來,不僅僅是要視察前線,還要過來暗地裡調查一下你所說的貪污大案,你放心,此次事件,絕無宋家和孔家參與其中,我們只是出資建設而已,就算是有,衝著你所說的,姨母也要好好的查一查。”
我點點頭:“此次事件,性質非常惡劣,若不是校長同意雲海的方案,恐怕等到全軍撤退的時候才能發現國防線糜爛至此,根本不能固守;那個時候,我軍一潰千里,倭寇長驅直入,別說國防線,就是南京,也守不住!而且,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所以,此次大案,一定要嚴查到底,絕不姑息!
姨母,您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鋼筋混凝土,都是一些渣土!還有豆腐渣!所謂鋼筋,竟然只是竹子!一拳下去就碎了,根本擋不住炮彈!所幸雲海發現得早,否則整個計劃根本無從開展,我軍的敗局就已定了。”
宋美齡夫人面色凝重:“竟然貪腐至此!一定要嚴查!哎喲!”宋美齡夫人一激動,竟然牽扯到了傷處,我連忙將蘭兒緩緩扶開,來到宋美齡夫人身邊,輕輕扶住她,說道:“姨母不必如此氣憤,雲海已經遣人搶修,必然不使倭寇好過,只要雲海活著,倭寇就絕對不會得逞!”
宋美齡夫人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國家爲難,卻要你這個孩子當起了救火隊員,處處操勞,是我們這些長輩的不是啊!雲海啊,有你在,是國家之大幸啊!”
我搖頭道:“這是雲海應當做的,正如姨母視察前線一般,責無旁貸。”
宋美齡夫人點點頭,眼裡露出了冷酷的厲芒:“絕對不會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