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倭寇大軍已經(jīng)抵達(dá)了錫澄線以東十里的地方紮下營寨,整條錫澄線對面的倭寇約有十五萬之?dāng)?shù),統(tǒng)帥就是那位朝香宮鳩彥親王。”十二月三日一早,我早早的就起牀到陣地上視察軍隊,經(jīng)過連月的奮戰(zhàn),很多軍隊都已經(jīng)減員嚴(yán)重,補充了很多次了,不過這是國防線上的最後一戰(zhàn),沒有必要補充了。
而在這個時候,謝晉元大哥來到我的身邊,向我指了指陣地的對面,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來得真快啊!昨天才上任,今天就整兵備戰(zhàn)了,看來那個皇族的身份還真的是不錯啊!可惜咱們沒有皇帝了,要不然也可以很好地統(tǒng)帥軍隊的,哈哈!*石根那個老鬼子還真的是不幸啊!最後一點兒價值被榨乾了,整個人就被拋棄了,哈哈哈!”
謝晉元大哥白了我一眼:“好了師座,別開玩笑了!你注意到?jīng)]有!對面可是倭寇十?dāng)?shù)萬精銳!江陰那裡還有倭寇的海軍和空軍,吳興那裡也有倭寇五萬軍隊,任何一處被突破對我們而言都是滅頂之災(zāi)!您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兒!現(xiàn)在情況很危急啊!”
我無奈的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已經(jīng)過了三天了,再守四天不就行了嗎?咱們就採用烏龜戰(zhàn)術(shù),死守就可以了!頂住四天,來個突襲,撤退,這是我們一向的戰(zhàn)術(shù),俗話說兵不厭詐,這一招還是很有效果的;不過*石根屢次吃虧,難保那朝香宮鳩彥不會有所防備;咱們也要留個心眼兒,來個二次夜襲,這就可以了。”
謝晉元大哥愣了一下:“二次夜襲?二次夜襲?!師座!高啊!真是高啊!”
我笑了笑:“那是自然的!哈哈哈!咱們就先守著吧!儘量不要近身肉搏,那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守著就行了,撐到第四天,就看看唐大司令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吧!我是不怎麼看好他的。”
謝晉元大哥沉默了一下,而後說道:“師座,如果唐生智辦不到,或者說是胡亂指揮,咱們,也要聽從嗎?”
我看了看謝晉元大哥,然後搖搖頭:“如果胡亂指揮,我是絕對不會讓他爲(wèi)所欲爲(wèi)的,委座告訴我,有些事情,我們心裡要有桿秤。雖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是作爲(wèi)軍人,保家衛(wèi)國,以及保衛(wèi)人民的生命安全,對於軍人而言,是比天職更高的神聖職責(zé),如果兩者相沖突,我們選擇了前者,那我們就不是國家軍人,而是私兵,和古代那些世家大族的護(hù)院下人沒有兩樣!是工具,而不是衛(wèi)士;所以,我將毫不猶豫的取其後者,這纔是軍人應(yīng)該做的事情,謝大哥,你明白嗎?”
謝晉元大哥點點頭,向我莊嚴(yán)的敬了一個禮:“師座一言,令屬下茅塞頓開,屬下將以師座之言爲(wèi)終生信守之信條。”
“師座!對面來了一個穿著倭寇軍褲帶著倭寇軍帽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倭寇,他舉著白旗,說有封信想要交給師座。”唐宇跑到我的身邊,對我說道。
我一愣,奇怪道:“信?倭寇的信?是誰要給我的?不會是朝香宮鳩彥吧?你讓他過來。”
唐宇敬禮:“是!”
謝晉元大哥對我說道:“師座,這倭寇可能不懷好意,要當(dāng)心啊!”
我點頭:“我從來都不相信倭寇。”
不一會兒,唐宇帶來了一個舉著白旗的傢伙,來到了我的面前,一臉的警戒和仇恨:“師座!這就是那個倭寇!”那有些奇怪的倭寇朝著我鞠躬哈腰,一臉諂媚的笑容,出口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浙江方言:“這位,就是定倭將軍吧?那麼這位一定是您的得力助手謝晉元將軍了。”
我和謝晉元大哥還有唐宇都有些奇怪,這個傢伙,是中國人?
我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中國人?”
這人連連點頭,諂媚之色愈盛:“是的是的,將軍,小人劉三,是浙江奉化人,將軍,我們還是同鄉(xiāng)呢!哈哈哈!同鄉(xiāng)出了這麼個英雄,小人,很高興,很高興!”
我頓時就大爲(wèi)惱怒,劉三看樣子是個漢奸,可惡!父親和校長的鄉(xiāng)人,我的鄉(xiāng)人!竟然出了個漢奸!
但是我依舊很平靜的問道:“既然如此,你這一身衣服,是怎麼回事?這好像,是倭寇的軍服吧?”
劉三說道:“這,這是皇軍發(fā)的。”
我問道:“皇軍?你是說倭寇?你是漢奸?”
劉三露出了一絲絲的驚慌之色:“不不不不,這個,那個,唉!將軍,您有所不知啊,小人,小人也是爲(wèi)了混口飯吃,這兵荒馬亂的,倭寇橫行,稍不注意一家子就沒命了;小人也是爲(wèi)了一家子著想,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要是不去,唉!這一家老小全靠小人一人爲(wèi)皇軍做點事情吃飯,小人,小人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冷笑道:“你一口一個皇軍,還真把倭寇當(dāng)成主子了?!”我的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
劉三一下子變得臉色蒼白,彎膝一跪:“將軍,這,小人絕對沒有,小人絕對沒有!小人只是跟著皇軍,哦不,只是跟著倭寇混口飯吃,沒辦法啊!小人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小人只是當(dāng)個翻譯而已,沒有別的任務(wù)啊!小人,小人絕對沒有出賣過任何人,沒有害過任何人,沒有啊!真的沒有啊!”
我心下微微嘆了一口氣,這能夠怪誰呢?是人就要吃飯,誰能夠剝奪他人吃飯的權(quán)利?
不過,出賣靈魂,卑躬屈膝,放棄民族尊嚴(yán),爲(wèi)倭寇辦事,就絕對不會得到我的原諒!
我繼續(xù)問道:“那你過來做什麼?是倭寇讓你來的嗎?”
劉三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是親王殿下,哦不,是那個倭寇的親王,他,他讓小人捎帶一封信給您,說,說他非常的仰慕您,希望,可以和您在戰(zhàn)前見上一面,僅此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說著這人從懷裡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封信,哆哆嗦嗦的遞給我,我很是不悅的接過這封信,抽出信件,展開閱讀。
這是用中文寫的,毛筆字還相當(dāng)漂亮,不是眼前這個傢伙寫得出來的;估計倭寇軍營裡面,也有不少漢奸,幫這倭寇做這做那,但是,這能怪誰呢?這是誰造的孽?我們,可以單純的怪罪那些人沒有骨氣嗎?可以把他們?nèi)珰⒐鈫幔堪Α?
信的內(nèi)容,是這樣的。
尊敬的歐陽雲(yún)海閣下
鄙人是大日本帝國親王朝香宮鳩彥,因爲(wèi)前任*遣軍總司令官*石根被您氣的病發(fā),臥牀不起,不能說話,於是鑑於戰(zhàn)況緊急,帝國大本營任命鄙人接任*遣軍總司令一職;鄙人在此之前擔(dān)任大本營的軍事參謀,見識到了您的各種奇妙的戰(zhàn)術(shù),讓大日本帝國無數(shù)將軍士兵喪命,並且爲(wèi)之毫無辦法,以絕對的火力戰(zhàn)力優(yōu)勢卻無法擊破你的鋼鐵防線,您的存在和您的軍隊的鋼鐵意志,曾讓帝國心驚膽寒,當(dāng)然也包括鄙人在內(nèi)。
鄙人深深地爲(wèi)您高超的戰(zhàn)術(shù)水平和無與倫比的勇氣與堅毅的品性而折服,與您神交已久,苦於無緣見面;恰逢此次接任*遣軍總司令一職,鄙人非常希望與您見上一面,見面的時間就定在今日中午十一時三十分,地點就定在兩軍陣地的中間點,屆時,鄙人會在此設(shè)宴等候,請您務(wù)必要來,如果您不來,鄙人會感到非常遺憾的。
大日本帝國*遣軍總司令朝香宮鳩彥王
朝香宮鳩彥希望與我會面?哼哼,這倒挺有意思的,我還真的不得不去,倒也有不少好處,一來可以吃他一頓飯,喝他一頓酒,二來可以拖延一些時間,爲(wèi)我們減少一些壓力;三來嘛,我倒真的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對手,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我把信件放下,對眼前跪在地上的劉三說道:“你回去告訴朝香宮鳩彥,本將軍一定按時赴約,請他準(zhǔn)備好上好的酒,上好的菜,本將軍不吃難吃的食物,不喝劣質(zhì)的酒!記住了嗎?”
劉三連連點頭:“記住了記住了,小人一定把話帶到,一定把話帶到。”
我點點頭:“你可以走了!”
劉三如蒙大赦,站起來就要走,我喊住了他:“等等!”
劉三一愣:“將軍還有什麼話要小人帶到嗎?”
我走到他的面前:“話沒有,只是想送你一樣?xùn)|西。”
劉三呆呆的不知道我的意思,我快速的抽出軍魂劍一劍揮出,將他左邊的耳朵削了下來:“把你自己的耳朵送給你,讓你記住當(dāng)漢奸的代價。”
劉三慘叫連連,倒在地上不住的哭號,捂住流血的左耳處不斷的扭動身體,鮮血流了很多。
我蹲下身子把他的耳朵遞到他的眼前:“看見了嗎?這個就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它的名字,叫做當(dāng)漢奸的代價;認(rèn)識它了嗎?這只是第一次被我看見的代價,你所要付出的代價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如果你繼續(xù)做漢奸的話;滾吧!”
劉三一臉的疼痛,哆哆嗦嗦的接過耳朵,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哆哆嗦嗦的往外走,我心裡一動,又出言喊住了他:“站住!”
他一臉恐懼的轉(zhuǎn)過身來,身子僵住了,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我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二十塊大洋,走到他面前,遞到了他的手裡:“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點羞恥心和民族自尊,那麼,你就離開倭寇,這是二十塊大洋,足夠你們?nèi)疫^活至少一年,一年的時間,足夠你去後方,找個活計,生活下去,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也是我看你沒有害過人的面子上。
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和你的孩子被國人指著脊樑骨罵漢奸,如果你不想死後連祖墳都進(jìn)不去,如果你不想給委員長,還有我丟臉,這是你最後一次救贖的機會,但願你不要放棄。因爲(wèi)當(dāng)我下一次見到你出現(xiàn)在倭寇身邊的時候,就是我取你性命的時候;好了,你可以走了。”
劉三愣了一會兒,看著手裡混合著鮮血的大洋,眼睛裡面動了動,轉(zhuǎn)身離開了。
唐宇不解的問道:“師座,爲(wèi)什麼,您還要給這個漢奸錢?像這樣的漢奸,直接殺了他不就行了?”
我搖搖頭:“並不是每一個漢奸都是無恥無藥可救的,他們也有著說不出的苦衷;爲(wèi)了吃飯,這是人之本性,沒有錯,而且不能保護(hù)他們安全的生活,是軍人的過錯,不是他們的過錯;但是,做漢奸,尤其是做倭寇的走狗,是我不能容忍的,我取他一隻耳朵,也是爲(wèi)了警告那裡的所有漢奸,告訴他們,離開倭寇,既往不咎;若是一條道走到黑,那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