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自然不希望我這個鐵桿的校長派系成員得到什麼大的功勞,從而影響到他的地位;要知道,按照我一向的戰(zhàn)績和水平,要是讓我當上了南京衛(wèi)戍司令,幾乎必然又是大功一件,再滅掉幾萬倭寇,校長的威望會更高,地位會更加牢固;那麼汪兆銘勝選的機率就又小了許多,這樣一來,他還怎麼和校長對抗?他還如何取得黨內最高領導權,他還如何謀取國家最高統(tǒng)治權?他還怎麼實施他的曲線救國計劃?
我出身黃埔軍校,從父親開始就和校長有著深厚的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就算是父親下野經商之後,也多次支援校長度過難關,包括和蘇聯(lián)的對抗;而我在畢業(yè)之後不僅擔任過校長的貼身侍衛(wèi)長,還和校長在西安共患難;而後又進入了校長的嫡系部隊,漸漸的發(fā)展了自己的軍隊,成爲了真正的嫡系中的嫡系,也沒人問過我的意見,不管我願不願意,我的身上已經被牢牢的烙上了校長派系的印章。
而我又是目前風頭最盛的校長派系將領,因爲我的存在,讓全軍的將領都變得更有信心,變得對抗戰(zhàn)有了希望;從而使得汪兆銘和何應欽的主和派系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少將領恢復了信心,脫離了他們,我就是不想和他們鬧僵,不僅從父親那兒說不過去,他們也早就把我給當成敵人了。
說是話,我真的很討厭這種*,但是我一旦走到了這種位置,想不接觸也難啊!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我便是不想與他們爲敵,也要注意防備著他們,這些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標準的政客!骯髒的政治!
算了,還是看著校長吧,校長是老手,汪兆銘還不一定玩的過校長;由校長和父親的保護,汪兆銘暫時還不敢動我,若是敢動我,哼!我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
“哼哼!我只知道一句話,子曰,不恥下問,汪院長久讀詩書,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再說了,雲海也不算是“下”吧?汪先生,要是您也懂得這個道理,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了!我真想不通,當年,您是怎麼想起來要去刺殺清廷攝政王的?還有那之後的事情,我們都心知肚明的!”程老將軍很是不屑的瞥了汪兆銘一眼。
汪兆銘自刺殺清廷攝政王之後名滿天下,成爲他進入革命高層的最大政治資本,雖然很少有人談論那之後的情節(jié),比如攝政王將很多的名字名畫贈與汪兆銘,汪兆銘被那攝政王感動了,不僅沒殺,反而還如此厚待!於是汪兆銘甚至還有一段時間投誠了清廷,那個時候,正好是清廷打算用懷柔政策內部分化瓦解革命的時期,汪兆銘走了大運。
世人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汪兆銘的眼神頓時就變得不對了,表情也變得很糟糕,顯然很不滿意;但是對方是革命元老,資歷在他之上,還擁有兵權,明顯不是他動的了的;他也無能爲力,只好氣哼哼的坐了下來,不再看我們;汪兆銘和這裡的部分人是很不對付的,比如已經和我交好的川系、桂系和湘系。
很快,該來的都來了,因爲是重要的會議,自然也沒有什麼不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這裡的都是實力派大佬,包括那位我久仰大名的雲南王,龍雲;山西王閻錫山,似乎閻錫山主席有些不愉快,面色不好,也對,太原纔剛剛失陷,心情如何能好?還有我素未謀面的,程潛老將軍給我介紹的顧祝同將軍還有胡宗南將軍等。
龍雲主席對我很是友好,一見面就握住我的手:“素聞定倭將軍作戰(zhàn)勇猛頑強,身先士卒,威震敵膽;深得部下愛戴,對待部下也一視同仁;將來等我滇軍抵達,還要拜託將軍多多照拂啊!”
我連忙向龍雲主席敬禮:“那是雲海分內的職責,如果滇軍劃歸雲海指揮,雲海自然會一視同仁,絕不會偏袒誰。”
閻錫山主席也是很友好的握住我的手,操著一口標準的山西方言:“久聞定倭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若不是將軍在上海和國防線大量殲滅倭寇,我們在華北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啊!雖然太原還是丟了,不過主力尚存,還要多多感謝將軍啊!不知道何時才能和將軍並肩作戰(zhàn)呢?”
我感到受寵若驚,這些個地方實力派爲何都對我如此友好?先是桂系川系湘系,而後又是滇系晉系,這還真的是讓我意外啊!
不過意外是意外,話我還得說:“那是雲海應當做的!閻主席不必如此;至於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問題,只要委座同意了,雲海自然會率軍北上,抵禦倭寇南侵!”
滇軍似乎還有十幾天的路程就可以趕到了,只要他們按時趕到,應該還趕得及參加南京保衛(wèi)戰(zhàn),滇軍的強大很是讓校長心慕,我也很想見識見識;晉綏軍被拖在山西,是華北戰(zhàn)場的主力,自然是到不了的;至於顧祝同將軍和胡宗南將軍,那也是久聞大名了,尤其是胡宗南將軍,在淞滬戰(zhàn)場上雖然沒有見面,但是也協(xié)同作戰(zhàn)過。同屬黃埔出身,我們之間自然要親近些。
和程潛老將軍稍微聊了一會兒,大概幾分鐘的樣子,校長就到了;情況緊急,越早確定越好。
“委員長到!”一聲響亮的通傳,全體與會大佬紛紛起立,我也跟著站了起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高等軍事會議;幾個月前,我還只是一個校長的侍衛(wèi)長而已,而目前,我已經有資格參加這場最高權力者的角逐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雖然在這裡,我的軍銜是最低的,這裡的人,幾乎每一個都是二級上將以上的軍銜,我也是最年輕的,資歷最淺的,參加這樣的會議,我不免的有些心裡發(fā)憷。
“雲海,你到這裡來。”校長笑著朝我招招手,指了指校長右下首的第一個空位,我這才注意到那裡沒有人:“校長,我,坐那裡?”我問道。
校長點了點頭:“對!你坐這裡!”
我倒也沒有多想,乖乖地走了過去,站好,校長點點頭:“大家都坐下吧!”
衆(zhòng)人也就都坐下了,我也坐下了,而等我注意到我的對面,校長左下首第一人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我坐的這個位置……我的對面,正是一臉不爽的汪兆銘!校長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位置,原來應該是誰的?我掃視周圍,發(fā)現(xiàn)與會者要不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要不就是用不爽的眼神看著我,極少數(shù)的幾個用讚賞滿意的眼神看著我。
右下手第一個位置,和汪兆銘並列,校長這是在暗示,暗示我的地位不會比汪兆銘低,讓這些人都注意點兒,尤其是汪兆銘,他還不是國民黨總裁,別那麼急著蹦躂!校長這是要力挺我啊!也是要給汪兆銘一個下馬威!
汪兆銘的臉色果然很臭。
“咳咳!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麼,我也就說說幾天我們開會的主要目的;大家也都知道,上海之役歷時近三個月,我們挫敗了倭寇妄圖三月亡華的狂妄舉措,擊斃倭寇八萬,還殺死了倭寇的幾個將軍,大漲華夏威風;而後的國防線作戰(zhàn),也取得了不小的戰(zhàn)果,幾乎全殲了倭寇的第六師團,也將*石根的進攻勢頭狠狠的遏制。
這些,都是政府的既定策略,即誘敵深入,利用優(yōu)勢兵力和地形大量殲敵,層層阻擊,遲滯敵軍,消耗其人力物力,並且減輕華北戰(zhàn)局之壓力;現(xiàn)在看來,這些策略都實施的比較好,相較於政府一開始的計劃,要好得多,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混亂,一步一步的把倭寇引了進來,讓倭寇鑽進了我們的口袋!
原本預估的淞滬之役,已經擴大爲了京滬之役,戰(zhàn)場遍佈整個華東,這是一場空前的大決戰(zhàn)!我們不能懈怠!一定要按照既定的策略,擴大戰(zhàn)果,爲下一階段的抗擊奠定基礎!而作爲整個計劃的制定人和實際執(zhí)行者,雲海啊,你給大家說說,現(xiàn)在的戰(zhàn)局和我們即將面臨的情況吧!”
校長將目前的情況做了一個簡短的總結,表揚了前一階段的我軍戰(zhàn)績;而後話鋒一轉,步入了正題,將我給拉了出來;我頓時一愣,而後醒悟過來:“是!”
接著我走到了校長座位後方的掛式大地圖前,拿起了指揮棒,指在了錫澄線的位置上,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目前,我軍兵力約爲十二萬左右,分爲南北兩路,南路以吳興爲防守據點,以四十三軍主力和七十四軍餘部鎮(zhèn)守,兵力爲三萬左右,視情況而定,我將調派兵力增援;北邊爲錫澄線主陣地和江陰要塞。
錫澄線主陣地佈置六萬軍隊,爲主力鎮(zhèn)守區(qū)域;江陰要塞以陳誠將軍爲主官,率軍三萬鎮(zhèn)守;錫澄線具體防禦情況就是這些;而倭寇進攻的部隊人數(shù)爲二十一萬左右,多數(shù)爲甲種師團,主要是從東北的*和華北陸軍師團徵調而來,戰(zhàn)力強悍。
我軍計劃在錫澄線上守七天以上,而後依靠後方軍隊節(jié)節(jié)阻擊,節(jié)節(jié)後退,徐徐撤退,拖延時間;直到倭寇兵臨南京爲止,期間的時間我們計劃將控制在二十天以上,也就是說,在明年之前,南京不會丟。而南京的抗擊將爲我軍後方部隊的整備爭取時間,以備南京失守之後的持續(xù)作戰(zhàn),在這期間,我們應該全力撤走南京城裡的一切重要物品,以及全部的民衆(zhòng),倭寇打仗,從來都不會管我國民衆(zhòng)的死活。”
校長點點頭:“這就是國府下一階段對倭寇的作戰(zhàn)計劃,直到南京失守之後,再開啓再下一個階段的計劃,不知道諸位對南京之役有什麼看法嗎?”
龍雲主席站了起來:“我表示贊同,一個月之內,不需要,只要十天,滇軍主力就可以趕到,到時候滇軍就可以投入作戰(zhàn),滇軍將士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一定可以和倭寇大戰(zhàn)一場!”
顧祝同將軍站了起來:“委座,作戰(zhàn)計劃非常完善,南京之役,旨在消耗敵軍實力,不在擊敗敵軍,守住南京。所以我們要著重關注持久性,以及義務兵役制和後防工業(yè)的恢復問題,至於作戰(zhàn),我個人表示相信歐陽雲海將軍的能力。”
李宗仁將軍起立:“委員長,計劃是個好計劃,我們一致認爲,南京失守已成定局,但是倭寇失敗也成定局,歐陽雲海將軍的作戰(zhàn)計劃非常完善,只要關注一下執(zhí)行力度上的問題就可以了,此外,還有就是國防線作戰(zhàn)結束之後的戰(zhàn)役交給誰來指揮這個問題。”
李宗仁將軍說出了實質問題,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支持我的。
“等等,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句話想說。”汪兆銘站了起來:“好像在座的諸位,都已經認爲南京是必然失守的了,並且沒有想要爲保衛(wèi)南京出謀劃策,而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毛頭小子把南京斷送掉?!南京是什麼?南京是民國首都!是先總理建立民國時的首都!先總理的陵寢就在這裡!
你們是要做什麼?是要把先總理的屍骨留給倭寇嗎?是要把南京城的一切留給倭寇嗎?你們這是背叛!對先總理的背叛!對民國的背叛!南京失守,那就是首都失守!首都失守,國之尊嚴何在?!你們這些將軍,一個個喊著抗日抗日,到頭來,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你們對得起先總理含辛茹苦推翻清廷建立民國的功業(yè)嗎?你們對得起先總理至死不渝的理想嗎?你們對得起先總理的諄諄教誨嗎?你們對得起廣大民衆(zhòng)和那些戰(zhàn)死的將士們嗎?你們對得起國民的信任嗎?”
汪兆銘這話一說,就是要和支持南京不死守的將軍決裂了!只是他這一說,倒還真的讓人對他直翻白眼,是誰嚷嚷著抗日必然亡國的?是誰嚷嚷著曲線救國的?這個時候居然要死守南京,擺出一副與南京共存亡的樣子?
校長好像早有預料,並沒有說什麼,神色如常;大部分人也都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倒是李宗仁將軍和白崇禧將軍他們很是不爽,很不善的看著汪兆銘。畢竟汪兆銘就是在罵他們,而我,根本不會搭理汪兆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