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麪色一變,斜瞅了一眼厲語陌,“這種事,我纔不幹!”
“呵,我只不過想讓你在我房裡待一晚罷了,就算穿女裝也沒什麼關(guān)係啊。我看得出來,你好像很討厭厲天寒,趁這個機會耍耍他不好麼?”
慕白在聽到戲耍厲天寒時,眼睛頓時亮了三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如此一想…倒也不錯,我只是勉爲其然地幫你。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慕白的指尖輕輕劃過厲語陌白皙的面孔,最後在她鼻子上點了一點,臉上的笑總讓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慕宮主請自重。”厲語陌依舊是冷冷看著他,似乎沒有被他的俊逸所打動。慕白尷尬地訕笑了一聲,將手放下了。
“還是那麼不留情面。”慕白說完後,一頓,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眼睛微瞇,“你想出府?去哪?”
“與你無關(guān)。”
他聞言,也不追問。踱步到了牀邊,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牀頭掛著的那個精緻的香包,將它放到自己鼻下,輕輕一嗅,“你還挺有興致。掛個麝香包放在牀頭,這味道可真難聞。你不知道長期聞著這類香料會致不孕的麼?”
厲語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當然知道,既然那個人希望我掛在牀頭那就掛著唄,只是我相信我還沒到不孕的時候,她就會有難受的了。”
“你這個女人,本宮主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你還是養(yǎng)了我吧。”
“滾開。”厲語陌瞪了眼慕白。
“呵呵,真是可愛,我發(fā)現(xiàn)你生起氣來時也別有一種風情呢。”慕白微舔紅脣,輕輕笑著。
厲語陌冷冷地說出便扭過頭去,不再看向慕白。而慕白也輕笑了一聲便沉默下來了。厲語陌頓時思緒萬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不會再相信任何感情,至少她目前知道,菡蕁自小待在她身邊是有目的的,而厲天寒沒有休她也並非是爲了羞辱她,至於慕白看上她也是因爲他口中的神玉的緣故吧。
厲語陌微微垂眸,就在這時,她驟然想起玉綃說她娘死時身首異處,殺手爲何還要多此一舉將人頭裝入盒子裡呢?人頭可以僞造,那厲語陌的娘雲(yún)裳公主有沒有可能還活著?想到如此,厲語陌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眼慕白,那人正站在牀邊上,手扶著牀沿,難得一見的沉思,那模樣竟是與方纔那玩世不恭的樣子有天壤之別,厲語陌的眸光又深了些。
下午時分,雖離入夜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但爲了不引起
厲天寒的注意,她一直沒有離開長月閣。閒來無事,厲語陌就早早地幫慕白穿上了女裝,爲他隨意梳了個發(fā),還在發(fā)上插了好幾個髮簪。
那廝換上女裝竟是比她還美上三分,她心裡不禁有些氣憤,便拿出些脂粉和眉黛,在慕白的臉上點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臉便點滿了麻子,還掛著一個巨大的香腸嘴。
慕白拿起鏡子,本興致勃勃地想看看自己傾國傾城的樣子,但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三觀盡毀,“你怎麼可以將我這個舉世無雙的美人化成這個死樣子!”
厲語陌一笑,隨手在臺妝臺上拿了一個面紗幫慕白戴上了,只露出一雙美豔的紫眸。“你看,這樣不也挺好的嗎?旁人又看不到你的臉,還多了幾分若隱若現(xiàn)的朦朧美,遠遠看去,倒也跟我有些相像,只是你生得這雙紫眸倒真是與常人有異,雖豔麗非常,但還是太過於顯眼了。”
“是麼?”聞言,慕白的聲音驟然淡了些,嘴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隨即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在厲語陌驚訝的眼神下,從小瓷瓶裡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放入了嘴裡,不一會,他的眼珠便由紫色漸漸變成了黑色。
“我這對紫眸不是天生的,我在八歲那年被人下了毒,雖撿回一條命,但我這眼睛從此就變成這樣的了。”慕白輕聲說道,淺笑地看了眼厲語陌,那眼珠漆黑一片,好似沒有了焦距一般,深不見底的黑,讓人莫名心慌。
“這藥丸能抑制住這種毒性,但卻只有一夜的藥效。
微微一頓,慕白的聲音又冷上了幾分,淡淡說道,“其實我當初中毒留下的後遺癥可不止這對紫眸,還有寒癥,每到氣溫低的時候,全身痛得難受,我的身上還會結(jié)冰呢。這個冬日,倒比以往要好過多了。”
厲語陌突然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了,再說慕白的過往又與她何干?她一點興趣都沒有,隨後輕輕一笑,“你這是把你的弱點告訴我了吧。要是我日後想殺你,豈不容易多了?”
慕白聞言,竟然大笑了起來。厲語陌看他那麼快就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仿若方纔的話只是一般隨心之說,他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痛苦的神情。她不禁冷哼一聲。
她嘴角微微往上翹,隨手拿起了他剛剛褪下的男裝便不再理他,轉(zhuǎn)身出了門。
慕白看著那女子消失在眼前,很快便自嘲地笑了笑。他轉(zhuǎn)身走近牀榻,半倚在了牀上,鼻間有血逐漸溢出,他用手一點點抹
去,他剛剛忘說了一句話,這藥丸雖可抑制住他眼睛的毒性,但卻有比那種毒性更大的毒力。今晚的這一夜,恐怕是不好過的了。
但是他並不後悔,他所付出的一切都要有回報,沒有任何價值的事情他慕白從不會做。
厲語陌,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而此時厲語陌已打開了玉綃的房門,玉綃正靠在窗臺便小息。聽見後面?zhèn)鱽黹_門聲,便猛然驚醒了,回頭一看是厲語陌,便急忙行了個禮。
“玉綃,不用多禮了,快點過來幫我穿下這套男裝。”厲語陌一見玉綃,便急忙說道,她看這件衣服頗爲複雜,一時竟不知道要如何套到身上去。
玉綃倒是一愣,“娘娘爲什麼要換上男裝,這是要去哪?”
“嗯,今晚得出府一趟”厲語陌放下手中的男裝,好似想起了什麼,“玉綃,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嫿兒的女子?”
“嫿兒?”玉綃神色微微有些改變,“娘娘…您說的可是蕭嫿冉?她…她不就是太子曾中意的那個紅樓女子麼。”
“我想去的正是她曾待過的移香樓。”
玉綃有些急了,“娘娘,那個女子自兩年前就去世了,當年太子殿下因此事還差點拆了整座移香樓,弄得滿城風雨的。再說,女子的貞潔尤爲重要,您貴爲太子正妃,怎可隨意進入這種煙花之地?”
厲語陌聞言,輕嘆了一聲,“玉綃,有時候自己的眼睛也會欺騙了自己,我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這種直覺。根據(jù)你們之前說的,我倒覺得冷丞相是個頗有野心的人,他不至於在這種時候惹怒儲君。我怕的是,他一直都在設局,到時我和太子都深陷其中,難以逃脫。至於女子的貞潔,我還真不大在乎。”
“娘娘…”玉綃見說不過厲語陌,不免心中著急。
“玉綃,今日上午我對你說的話,你那麼快便忘記了麼?我做的決定你不要插嘴。”厲語陌的聲音漸漸冷淡。
玉綃見厲語陌如此,一顫,心中不禁一陣害怕。倒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了,接過厲語陌手中的男衫便替她穿起來了。
穿完以後,厲語陌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換了男裝,頭髮只留一條馬尾在後,氣質(zhì)完全不同了,多了一分英氣,少了一分嬌媚。不過她更喜歡現(xiàn)在的感覺,不似女兒家的那般拘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