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薄衍宸等人走遠了之後,保鏢纔敢抱著安安回去找慕清北。
“沒認出來吧?”
保鏢鬆了口氣,“沒有。”
慕清北點頭,冉冉讓他照顧孩子,擔(dān)心的就是薄衍宸,還好沒認出來。
很多事情,他雖然沒問的,但心裡有數(shù)。
從保鏢手裡接過安安,慕清北又拿了個孫悟空造型的糖人給他,“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會遇到壞人的。”
安安歪著頭欣賞著糖人,反駁他,“沒有壞人,只有妖精。我是孫大聖,要打妖精!”
慕清北聽得好笑,“那安安覺得,剛剛那兩個人是妖精嗎?”
他癟了癟嘴,“一個是?!?
“那另一個呢?”
“是笨蛋!”
慕清北乾咳了兩聲,要是讓薄衍宸知道有人在背後罵他是笨蛋,恐怕他得活活氣死。忍住笑意,他繼續(xù)問安安:“爲(wèi)什麼這麼說?他跟你說了什麼嗎?”
“他問我爸爸媽媽是誰。”
慕清北心裡頓時緊張起來,“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沒有爸爸,安安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和孫悟空一樣?!卑舶埠翢o保留地告訴了他。
慕清北鬆了口氣,但心裡有一抹悵然感。“安安想有爸爸嗎?”
“嗯?”安安伸手,又從保鏢手裡把金箍棒拿回來了,“爸爸是什麼東西?”
“爸爸會和媽媽一樣,愛你,疼你,給你買很多好東西,照顧你還有媽媽?!蹦角灞蹦托牡亟忉?。
“那不就是叔叔嗎?”安安撇了撇嘴。
他失笑,“爸爸和叔叔不一樣。有爸爸的話,媽媽就能多點時間在家裡照顧安安,這樣,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安安也能和媽媽在一起。”
安安仰著頭反問他,“那叔叔有爸爸嗎?”
“有。”
“哈哈哈,叔叔真可憐?!卑舶残α似饋?,“我和小逸都沒有爸爸,孫悟空也沒有,就叔叔一個人有?!?
慕清北啞然,看著孩子單純的笑臉,竟然說不出話來。
安安又補充了一句,稚嫩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堅定:“我不要爸爸。”
“安安是不是認識剛纔那位叔叔?”慕清北有種錯覺,眼前這個孩子,似乎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不然,大街上那麼多人,他爲(wèi)什麼剛好找上了薄衍宸?
揚了揚手裡的糖人,安安衝慕清北甜甜的笑,“這個糖人好漂亮,叔叔是特意給我買的嗎?”
“是啊,安安真聰明?!蹦角灞币残α诵?,或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緣故吧,這孩子遠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許多,聰明許多。
“謝謝叔叔。”
遇見薄衍宸的事情,慕清北不提,安冉自然無法得知。
對慕清北,她是一百個放心的,所以從不主動過問孩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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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薄家的事情,她就沒那麼有耐心了。
安氏到底賣不賣,還沒個消息,但y.e的總裁沈奕然一直都在南市沒走,說明這件事應(yīng)該還有戲。
安冉最關(guān)注的,還是柳玉梅和安雅的消息,畢竟,她們和父親的死脫不了干係。
等不了太久,頭天晚上準(zhǔn)備好東西,第二天一早,她就出了門。
沒想到一下樓就被人叫住了,安冉回頭,後面很快跑過來一個穿著黑色背心和大短褲的男子。
“你是安女士對嗎?”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笑了笑,見安冉有些疑惑,他忙解釋自己,“那個我是王陽,前幾天送許女士回家的那個?!?
“許小憐的救命恩人?!苯?jīng)他一提醒,安冉立刻記起來了?!澳阌惺颤N事嗎?”
“沒有,就是……”他撓了撓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個,我想問一下,她的傷怎麼樣了。這幾天都沒看見她出門,我就……”
看他那副羞澀的樣子,安冉就明白了,“謝謝你的關(guān)心,她已經(jīng)沒事了。上次很抱歉,因爲(wèi)有些事,沒能好好感謝你。這幾天她也一直唸叨著,那天太急了忘了問你要一個聯(lián)繫方式?!?
“啊?”王陽頓時喜出望外,“真的嗎?”
“這樣吧,我把她的聯(lián)繫方式給你,你自己跟她聊吧?!?
“那真是太感謝了,謝謝謝謝。”
“我還有事,先走了?!?
出了小區(qū),安冉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慕清北之前也提過,要送她一輛車,這樣出行會方便很多,但她沒有接受。
在車上,她想了想,還是給許小憐發(fā)了一條信息,“家裡就你和一個孩子,不要給不熟悉的人開門。”
“你去哪兒了?大清早就沒看到你人。”許小憐過了一會兒纔回過來。
“有事。公司和y.e你都看著點,有什麼動靜你自己解決。”
許小憐驚訝,“我去,安氏你都不管啦?你到底幹嘛去了?不會又去做傻事了吧?”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出租車剛好在市醫(yī)院門口停下,她沒有看,付錢下車進去了。
“請問安雅是在1508病房嗎?”到了住院部,安冉問值班的護士。
考慮到整容和毀容對一個演員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安冉猜測安雅應(yīng)該不會用藝名登記,所以直接用她的本名套話。
那護士並不知有套,擡頭看了她一眼,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說,“你好,只有23層的vip病房有位病人叫安雅?!?
“好的,我記錯了?!敝腊惭诺牟》恐幔踩街北茧娞?。
然而,她沒注意到,她剛離開,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盯著她的背影,走到了服務(wù)檯前。“剛剛那位女士是來做什麼的?”
“啊,方醫(yī)生……”護士有些驚喜地看著他,立刻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是來探望病人的。”
“探望誰?”
護士瞥了一下電腦上的記錄,又眼冒紅心地看著他,“是23層vip病房的安雅?!?
“好,我知道了,謝謝?!?
vip病房門口有兩個體型彪碩的大漢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安冉還沒過去,兩個保鏢就有過來趕人走的架勢,但她運氣還算好,剛巧被從病房裡出來的一個男人看到了。這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閒裝,戴著副黑框大眼睛,頭上還帶著頂鴨舌帽,長得還算端正,就是有些娘氣?!澳悴痪褪巧洗文莻€害得菲菲受傷的那個女人嗎?快快快,別讓她跑掉了,抓起來?!?
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迅速吩咐保鏢行動起來。
安冉根本沒打算跑,就等著保鏢過來,然後喝了一句,“我要見安雅。”
“你口氣倒不小,菲菲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男人喝了一聲。
“就她那眥睚必報的性子,我不來見她,她也會找我的?!卑踩较肫饋砹?,這人應(yīng)該就是安雅的經(jīng)紀(jì)人。
經(jīng)紀(jì)人冷笑,“喲,你對我家菲菲還挺了解的嘛?!?
他似乎是考慮一下,覺得安冉的話不無道理,就讓保鏢帶她,跟他一起去病房見安雅。
病房門剛被推開,一個白色的枕頭就飛了過來,安雅正在發(fā)脾氣,“我爸怎麼還沒到?他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都不打算來幫我教訓(xùn)一下薄衍宸嗎?”
安雅的聲音有些怪,似乎說話時兩脣沒有打開。
“菲菲,別生氣別生氣,小心傷口?!苯?jīng)紀(jì)人把枕頭撿起來,給她送了過去。
“怎麼能不生氣,氣死我了簡直!我的臉好不容易消腫了,現(xiàn)在又變成這樣,我還怎麼見人?”安雅語氣特別暴躁。
“那就暫且不見了,這些天的行程安排我都給你推了。”
可她還是不滿意,“我不管,讓我爸馬上過來幫我教訓(xùn)薄衍宸和安冉,不然,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安冉在後面聽她一口一個“我爸”,覺得諷刺至極,“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父親?”
看到她的那刻,安雅眼裡仇恨的火焰迅速被點燃了,要不是爲(wèi)了臉上傷口能儘早癒合,恐怕她都想衝過來打人了。“安冉,你居然還敢過來!”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像你一樣,見不了人。”安冉嗆了她一句。
“你!”安雅氣得咳了起來,“既然你敢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也沒指望你對我客氣,不過安雅,爸爸的死,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吧。”
“爸爸?”安雅冷笑,眼裡依然是對她的怨恨,“安振國只是你一個人的爸爸,不是我的!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都是你的,你是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而我和我媽什麼都不是!”
安雅心裡似乎對安振國積怨已久。
“憑什麼?你安冉哪點比我好?你告訴我呀!”
安冉氣憤不已,“你覺得爸爸對你和你媽不公平,所以就害死了他,對嗎?”
“你憑什麼認定爸是被人害死的?醫(yī)生都沒這麼說過!”
安冉把華均那份錄音放給她聽,“你好好聽聽,醫(yī)生到底是怎麼說的?!?
然而,聽完之後,她還是不肯承認,但語氣卻沒之前那麼囂張,“一面之詞而已,你們是串通好了的吧?”
她想起什麼來了,突然瞇起了眼睛,“爸什麼時候去二外做過檢查?安冉,你撒謊騙人!”
安冉冷笑,“不撒謊,怎麼能套出真話?”
二外的那份體檢書確實是假的,只可惜華均心理素質(zhì)太差,被她一詐就把實情說出來了。
不過,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就算爸的死有蹊蹺,你憑什麼說他是我害死的?”安雅並不承認,“你有證據(jù)嗎?少把這屎盆子朝我頭上扣?!?
“不是你?”安冉繼續(xù)追問,“安雅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話嗎?不是你,你會做賊心虛不讓醫(yī)生檢查爸爸的遺體?不是你,那爲(wèi)什麼你剛到南市,爸以前的主治醫(yī)生華主任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