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她數(shù)落了一頓的男人臉色十分難看,拿手指著她,不客氣地說,“呵,你還有理了是吧?你兒子把別人兒子的腿打斷了,你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啊,別以爲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了?!?
遇上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安冉也沒有辦法了,“孩子打架的事情,原本就不是我們家孩子一個人的責任,但是因爲你們的孩子傷得比較重,我們做家長的也覺得很抱歉,所以願意道歉,也願意承擔責任,但這並不代表我覺得我孩子做錯了。”
“呵呵,哥,你聽聽,她嘴硬說她沒錯,你說該怎麼辦?咱侄子還在醫(yī)院痛著哭著呢?!?
一個男人伸手推了她一把,安冉穿著高跟鞋,沒站穩(wěn),直接摔在了地上。
腳好像崴到了,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嘶了一聲,想站起來,但行動有些困難。
“你們真的太過分了,沒聽說過‘先撩者賤’這個詞嗎?我們孩子頂多就是防衛(wèi)過當,下手狠了一點而已,可你們這羣做家長的也忒不講理了,你們怎麼不說說你們孩子的錯?還動手打人,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保安一看現(xiàn)場混亂了,忙去維持秩序,園方也一直在勸那羣家長,“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安安一看安冉摔倒了,從張小雨的懷裡掙脫出來,大喊,“你們不準欺負我媽媽!”
他衝過去,在那個推安冉的人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那人嗷嗷大叫。
“安安!”安冉怕孩子會受傷,立刻爬過去,用身子護住安安,並讓他鬆口。
“小兔崽子,快給老子鬆開!”安安那一口咬得極重,他的手上已經有血流了出來。
安安咬了一口出氣之後,就鬆了,但那人不幹,氣得一腳踹過來。
安冉大驚,立刻轉過身,把安安護在懷裡。
後背捱了結結實實的一腳,痛得她差點抽搐,男人還不甘心,繼續(xù)罵罵咧咧,還要找安安算賬?!奥楸缘男⊥冕套樱憙涸絹碓椒柿?,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兩條腿都給打斷,牙齒一顆顆給你拔了,草他孃的!”
幼兒園見這事鬧到了,立刻過來勸和,保安紛紛用身體當成肉牆,隔開了他們,不讓他們再動手。
“陳總,你看這事不好吧,對女人和孩子下手,傳出去了於您名聲也不好。他們也道歉了,你也出氣了,要不這事就算了吧,我們息事寧人好不好?”
“出氣?”陳雲(yún)輝看著自己弟弟鮮血淋漓的手冷笑,“你哪知眼睛看到老子出氣了?先是我兒子的腿,再是我弟弟的手,今天不把這小子的腿弄殘了,這口氣老子怎麼都咽不下!”
許小憐把小逸緊緊護在懷裡,站出來抱不平,“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明明是你們先動手打人,我們都道歉了,也說要賠償了,你們還動手,態(tài)度還這麼囂張,是不是看我們兩個女人好欺負?。俊?
“呵,不說我倒是忘了?!标愲?yún)輝冷笑,“這兩個沒家教的小兔崽子沒爸爸對吧?兩個女人,也難怪把孩子教成這個德行了。”
他還嘲笑,“你們是被男人拋棄了,還是揹著男人生下的這兩個小雜種?難怪口氣這麼狂,自己也不檢點?!?
“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卑踩椒鲋痴酒饋恚渎暰妗?
“要人家尊重,首先得自重,未婚生子就是你們的問題。”
他身後也有人起鬨,“原來是大人作風有問題,上樑不正下樑歪。”
“就是,母親那麼放蕩,也難怪孩子不學好,學人打架。”
“恐怕她們連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誰吧?”
他們每個人都接了腔,極盡嘲諷。
許小憐被他們罵得火冒三丈,“這就是你們素質高、道德好的表現(xiàn)?你們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沒有?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
小逸也氣得眼圈發(fā)紅,想從她懷裡掙出來,和他們打一架。
園方一直在中間調和,但明顯說話不管用。在場的家長都是南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園方一個也得罪不起。
聽了這些侮辱之後,安冉也拒絕道歉和賠償,相反,她還要告他們侮辱和誹謗。“報警吧,這件事不可能善了。既然你們得理不饒人,我們也不打算委屈求全了,讓警察來解決。”
最頭疼的莫過是園方的人了,他們得攔著不讓他們打起來,還得勸他們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
畢竟,報警對他們幼兒園的形象不太好。
正頭疼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跑過來,在園長的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園長立刻轉悲爲喜,讓保安強行拉著那羣家長走了。
安冉和許小憐疑惑,打算跟過去看看時,慕清北和他的助理也趕到了。
張小雨知道她們不會有事,立刻跟上去打探消息去了。
他跑得滿頭大汗,“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我在開會,聽到就趕緊過來了,情況怎麼樣?”
昨天擔心安安的安全,他特意找了一些保鏢過來,但園方以學校很安全爲由,不讓他的人進來。
慕清北也不想破壞幼兒園的秩序,就沒讓保鏢進幼兒園,只讓他們在外圍保護安安,防止可疑的人靠近,可他沒料到,事情出在幼兒園裡面。
許小憐氣呼呼地將情況說了一遍,慕清北皺著眉,臉色有些陰沉,“好,接下來你們別管了,我來處理?!?
“剛剛不是你找人把他們叫走了嗎?”許小憐好奇地問。
“我剛到,聽說你們在這兒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出手。”慕清北皺眉,這麼說,有人比他還早一步到了?
是他?
不會吧,他應該還在市公安局裡。
安冉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背上的疼讓她沒辦法分神,臉上冷汗涔涔,身上也越來越難受。
安安抱著搖搖欲墜的她已經哭起來了,“媽媽,媽媽!”
他的哭聲讓慕清北意識到不好,忙過來扶著她,許小憐也驚呼,“冉冉好像受傷了,先去醫(yī)院?!?
沒什麼比身體更重要,慕清北打橫抱起來,立刻帶她去醫(yī)院,但同時,他留下了助理,讓助理去解決這兒的事。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安冉做了檢查,又給她開了止痛藥,她纔好了很多。
不過,她臉色白得有些嚇人。
安安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抱著她說,“媽媽,我不喜歡這裡,他們欺負我們,都是壞人,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他所說的家,是溫哥華的那個。
想到薄衍宸那件事,安冉也有些心冷,看著孩子一直哭,她抱著安安點點頭,“媽媽和你一樣,也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家?!?
許小憐打水進來,正好聽到這話,還以爲他們打算出院,忙阻止:“你哪兒去啊,你現(xiàn)在還是好好在醫(yī)院裡休息吧,慕大哥已經讓人去處理這件事了,那寫人可真霸道,不要臉,明明是自己的錯,還強加到我們身上。”
看到安冉受傷,她總覺得有口惡氣沒嚥下去。
安冉搖了搖頭,“安安不喜歡這兒,我們打算回溫哥華去,小憐,你和小逸呢?”
許小憐手裡的熱水瓶落在了地上,瞬間粉碎,砰的一聲把她嚇了一跳,她驚訝地長大了嘴,“回溫哥華?爲什麼?我們在這兒不是挺好的嗎?”
“你不想回去?”安冉問她。
她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拿來掃帚和拖把,清理地上的雜物,她說,“可我覺得這兒纔是我們的故鄉(xiāng),我不習慣在一羣膚色和我們不一樣的人中間,說著別國的語言?!?
安冉點頭,“那好吧?!?
許小憐始終覺得安冉在開玩笑,“今天的事你別傷心,混蛋的人就這麼一兩個,慕大哥會幫我們收拾他們的,冉冉,你別傷心,也別走?!?
安冉笑了笑。
許小憐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慕清北很快也回來了,臉色沉鬱。
“怎麼樣了?”許小憐上去問他。
“解決了,”他面色依舊凝重?!八麄兇龝簳H自過來跟你們道歉?!?
許小憐咋呼起來,“現(xiàn)在知道道歉了,可惜老孃不接受!去他媽的,把我們欺負成這樣,現(xiàn)在道歉,晚了!”
見慕清北臉色不好,她又說,“慕大哥你真厲害,兩三下就讓他們服軟了,你是怎麼讓他們認慫的?”
他吐了一口長氣,“不是我,是薄衍宸,我助理過去的時候,薄衍宸和老李在園長辦公室?!?
助理過去的時候,只聽見了一聲慘叫,然後就是一大堆人求饒的聲音。
“就這樣啊,太便宜他們了吧?”許小憐還是覺得氣憤。
慕清北無奈地笑了笑,“你覺得還不解氣的話,待會兒就爲難爲難他們好了,看不過眼就動手,我給你們撐著。”
他說的話,安冉都聽到了,也知道是薄衍宸幫忙解決了這件事。
她在想,他不是應該恨她嗎?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找到幼兒園去,並且還出手幫她?
薄衍宸插手這件事也就算了,慕清北不能再插手了。
安冉撐著身子坐起來,慕清北看到了趕緊過去幫忙,她扶著他的胳膊說,“清北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件事你不適合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