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宸皺了皺眉,“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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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五個兄弟,認爲她必死無疑,所以沒忍住……我已經讓人把他們壞事的傢伙剁了。”手底下的兄弟不聽話,老李覺得十分愧疚,是他沒看好他們。
“華菁呢?”
“受了刺激,精神恍惚,不說話也不吃飯,放了恐怕也活不長。”老李繼續說,“調查過她的家庭,她父親華均前段時間出車禍死了,家裡只剩下一個哭瞎了眼睛的奶奶。”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一臉疲憊,一想到安冉每次都囑咐他,要放了華菁,他就頭疼,“去看看。”
剛要走,慕清北上來了,他是來看安冉的。“你要出去?”
“有點事,冉冉睡了,別吵醒她,你等我回來再走。”以前他對慕清北也抱有敵意,但知道他和許小憐一樣,全心全意地對安冉好,而安冉對他並沒有別的情愫,那份敵意也漸漸消失了。
薄衍宸對他很放心,有他在,也能保證安冉的安全。
“好。”在薄衍宸要走的時候,他叫住他,“堵車的事情我查清楚了,是安述同做的。”
他愣了一下,而後才點頭,眼裡流露著似有若無的殺氣,“謝了,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算我一個。”慕清北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薄衍宸瞥了他一眼,嘴角緩緩勾起,“好。”
他走了之後,慕清北走進了病房裡。
安冉還睡著,臉色有些白,狀態卻比前兩天好了很多。
他搬了凳子過來,在她牀前坐下,靜靜地看著她。
好像從她和薄衍宸一起回來之後,他就沒怎麼好好看過她了。
如今的她臉色蒼白,眉目間多了份病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和以前的她倒是更相似了。
以前的她啊,單純,不諳世事,像只小兔子一樣美好可愛,讓人看了都想揉進懷裡,替她擋住外界所有的黑暗和骯髒。
可惜,他還沒做到,她就愛上了別人。
一開始,慕清北的心裡還是很不甘心,但過了這六年,卻也看開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她每次有事,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和她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他,而是薄衍宸。
他笑了笑,“其實你回來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了。”
之所以沒放棄,大概是不甘心和習慣吧。
“我問過自己,如果那天是我結婚,你會回不回來,問了之後我就知道答案了,你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薄衍宸。”
“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很高興,也真心爲你們祝福。冉冉,以後一定要幸福。”
喉結上下滾動,他嚥下心酸的感覺,笑著對她說,“以後不用避著我,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如果我對你的愛讓你覺得這是一種負擔,以後我願意以哥哥的名義守護著你。”
他站起來,慢慢俯下身子,在她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冉冉,快點好起來。”
太過專注,他根本沒注意到,病房外面,有人將這一切都看到了眼裡。
薄熙妍怎麼都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失魂落魄地靠在牆上,他喜歡的人是嫂子?
怎麼可以?
嫂子已經有哥哥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是推門衝進去,指責他對安冉的不軌之心,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腦子裡很亂,還疼,甚至,心口也隱隱發痛。
靠著牆站了好久,她探頭悄悄看了一下,看到他端坐在那兒,沒有任何舉動,心裡才放鬆了些。
是錯覺吧。
她鼓起勇氣推門進去,他回頭,朝她溫潤地笑,薄熙妍瞬間就忘了剛纔的事。“你也來看我嫂子?我哥呢?”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出去了。他不放心讓冉冉一個人留在這兒,我等他回來再走。”
“哦,我也在這兒等他。”她搬了張凳子,坐在他旁邊。
由於安冉正在睡覺,怕吵醒她了,慕清北也沒怎麼跟薄熙妍說話,兩人靜靜地坐著,也沒覺得尷尬。
更多的時候,薄熙妍都在悄悄看他,看他看安冉時那專注的眼神,心裡居然很羨慕她。
有哥哥疼著,還有慕清北愛著,嫂子一定很幸福吧?
……
華菁被關在一處地下車庫,環境封閉潮溼。
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發黴的味道,老李和身後的幾個男子都舉著手電筒,這才勉強照亮了裡面。
華菁坐在最牆角的位置,靠著牆壁縮成了一團。
她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西服,西服已經落下來大半,勉強能遮住裡面的風光,但露出來的那片肌膚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裡面並不是什麼都沒穿,只不過衣服全破了,是被那幾個人對她施暴的時候撕破的。
遭受了這些之後,她人就開始神志不清,就連之前一心想殺的薄衍宸站在她面前,她都沒有半點反應。
頭髮亂糟糟的,目光渙散迷離,只有發白的嘴脣時不時張合一下,似乎在念叨什麼,但聲音太輕,根本聽不見。
“找醫生看過了嗎?”薄衍宸問。
“沒有。”他沒發話,誰敢?
安冉被傷成那樣,連老李都覺得華菁活不成了,誰還會關心她?
“送醫院吧,派人照顧她還有華均的母親,別讓夫人知道這件事。還有,那幾個人不用留了。”
“是。”
“吩咐下去,以後再發生這種事,直接槍斃。”
“是。”
……
安冉的情況漸漸好轉,精神也比之前好很多,不過醫生還是叮囑她,傷口沒好,不能隨便下牀走動,要儘量臥牀靜養。
薄衍宸遵照醫囑,不讓她下牀,也不讓來探視的人打擾到她,連許小憐都難得見她一面。
好不容易藉著送湯的藉口過來了,安冉也剛好醒著,但薄衍宸一直在這兒,許小憐有悄悄想說,都沒辦法說出口。
幸虧安冉看出來了,跟薄衍宸說,“我想吃陳記的小米粥,還有鹹菜,你幫我買一份吧,小憐在這兒陪著我就好。”
薄衍宸突然想到安冉出事的那天,許小憐恰好在醫院裡,估摸著她們要說的事可能和這個有關,就擡手看了下時間,距離她吃完上一碗粥,還不到一個小時,於是說,“我先去公司,回來再給你買。”
“好。”
他一走,許小憐如釋重負,立刻挪到牀邊坐下,抓著安冉的手深深吐了一口氣,“冉冉,可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真是被你嚇死了。”
安冉笑著安慰她,“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誰說現在了,我說的是你突然沒心跳的那天!”她幽怨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那天我都快哭瞎了。”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都哭成這個樣子,你說說薄總當時是怎麼想的?”她氣得咬牙,手指著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幾下發泄怨氣,“當時我看到他那個樣子,真恨不得把你拖出去打一頓。你怎麼能跟他開這麼大的玩笑?”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許小憐就覺得心裡發酸。
安冉心裡也十分愧疚,“我沒想到他會這麼難過。”
“難過?”許小憐氣呼呼地說,“我看他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真後悔當時幫你找兩個教授,讓他們答應和你一起騙薄衍宸。”
許小憐會到醫院裡來,完全是安冉之前的囑咐,她讓她過來找兩個教授串通一下口徑,把她當時在溫哥華治病的情況說得更嚴重一些,最好弄個後遺癥什麼的,讓薄衍宸覺得她就要病入膏肓了,這樣的話,興許她能從薄衍宸的口中知道她真正的仇人是誰。
許小憐當時就不怎麼願意,但之前“出賣”過安冉一次,也只好答應了。
兩個教授一開始挺義正詞嚴的,堅決不肯做這種辱沒醫德的事,但後來聽說安冉要騙的人,就是讓她曾生不如死的人,兩個老頭子頓時玩心大起,拍著胸脯保證會幫忙了。
但這純粹是個巧合,許小憐怎麼都沒想到,她剛從pater教授的辦公室出來,安冉就出事被送到醫院來了。
也許是兩個教授覺得“有機可乘”,給她做完手術,就直接把她的情況說嚴重了,後來還做了一點小手段,讓她術後發燒,心跳驟停。
一想到當時的情況,許小憐就心有餘悸,萬一心跳停了之後沒恢復,可怎麼辦?
“冉冉,我知道你想爲你爸報仇,可我覺得薄總是真心對你的,你要是跟他好好說,他肯定也會告訴你真相的,咱們以後別做這麼冒險的事情好不好?”
“他不會說。”薄衍宸寧願死也要藏住的秘密,哪有那麼輕易會說出來。她都問過那麼多次,他哪次透露過一個字。
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自私,也很對不起薄衍宸,但這是她唯一能知道真相的辦法。
“這事別讓他知道了。”她囑咐許小憐。
許小憐忙拍著胸脯保證,“我肯定不會說的,萬一他知道我跟你一起騙他,他肯定會生氣的。你還好,他怎麼都會原諒你,我就不一定了。”
薄衍宸惱羞成怒的後果,不是許小憐能承受得起的。
剛決定守口如瓶,突然聽到病房門外響起漢斯教授的聲音,“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許小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