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這一回,纔是真的中計了。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看薄禹煒那要殺人的眼神,她就感覺到,她今天難逃一死。
“不可能的,我沒有看錯,絕對是安冉和老李。”可是爲(wèi)什麼柳玉梅說她又在薄家?她立刻醒悟,“五爺,一定是柳玉梅說謊,她在包庇安冉啊!”
“呵,到這個時候,你還不說真話?”薄禹煒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上次在二十六樓偷聽的人是不是你?”
程依珊被他掐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喘不過氣,她直搖頭,“不是……不是的、五爺……”
她否認(rèn),不代表薄禹煒就會相信。
上次被她跑了之後,她故意按了那麼多樓層掩人耳目,然後跑到他的房間埋伏好,事後又將所有的一切都推給安冉,好擺脫自己的嫌疑。這一次,她明顯是想故技重施。
先跟蹤他,找到一些把柄,以後好爲(wèi)自己留條活路,但她失敗了,所以又把責(zé)任推給安冉。
薄禹煒知道柳玉梅和安冉的關(guān)係,當(dāng)然不會懷疑她的話,因此,他認(rèn)定了程依珊就是在他後面鬼鬼祟祟跟蹤尾隨的人。
又查到程依珊曾找人去打聽過老爺子大壽那天,住在皇景2623號房的客人時,薄禹煒直接揮了揮手,阿鬆一掌劈在了程依珊的後頸上,將她打昏拖走了。
……
安冉在老李的幫助下躲過了薄禹煒那些人的搜查,等他們都走了之後,才從巷子裡出來。
雖然沒能看到那邊發(fā)生了什麼,但她已經(jīng)能預(yù)見程依珊的下場。
老李默默跟在她身後,走到開闊地帶,準(zhǔn)備回去,肩上突然一重,安冉被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卻意外地驚喜起來。
眼前的人眉眼彎彎,嘴角的笑一如既往地溫和,穿著合身的藍(lán)色西服,氣質(zhì)卓然。不過他人似乎清瘦了很多,明明穿著幾件衣服,看上去卻被之前還要單薄。
“清北哥!”安冉笑了,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昭示了她的好心情。
“早就看到你了,沒嚇到你吧?”慕清北笑得格外舒心。
安冉微笑著搖頭,“你怎麼來北市了?”
他擡頭朝四周看了看,指了指對面的一家茶樓,“外面冷,去裡面慢慢說。”
“好。”前幾天還想著要和他聯(lián)繫的,沒想到他突然就出現(xiàn)在這兒了,安冉和他朝茶樓走去,老李依舊跟在她後面。
點了杯熱茶,慕清北告訴她:“我爸調(diào)到北市來了,全家都搬過來,以後會在這邊定居。”
“這麼好?伯父看來是高升了。”她有些意外,“你也在這兒常住?那你的公司怎麼辦?”
他抿著脣笑,“賣了,被y.e收購了,我現(xiàn)在是y.e旗下一家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
安冉點頭,心裡覺得惋惜,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剛好這時候服務(wù)員送茶過來,她低頭捧著茶,暖暖手。
慕清北笑著安慰她,“沒什麼可惜的,我本來就不善打理公司,賣了也好。你呢,和薄衍宸怎麼樣了?”
“挺好的,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他低著頭喝茶,隨即擡頭笑了笑,嘴角卻噙著一抹苦澀,就像剛嚥下去的那口茶的味道,“那恭喜你們了,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過段時間吧,現(xiàn)在沒空。”
他點頭,兩人又隨便聊了一些。慕清北聽說了小逸的事情,特地問安冉他們在哪個醫(yī)院。
安冉想起自己也好幾天沒去看小逸了,就和他一起過去了。
他們?nèi)サ臅r候,沈奕然已經(jīng)不在病房裡了,許小憐說他公司有點事,過去處理了。
看到慕清北,許小憐當(dāng)然高興,不過得知他將會常住在這兒的時候,她嘆了口氣,“等小逸可以出院了,我就打算帶著他回南市了。”
安冉詫異,“爲(wèi)什麼要走?不打算留下嗎?”沈奕然的家在這邊,他會同意許小憐帶著孩子離開?
她看著睡著了的小逸,搖搖頭,“北市太可怕了,我怕這兒會給小逸留下陰影,還是回南市比較好。”
安冉神色一黯,兇手還沒抓到,許小憐心裡肯定覺得難受。
大概知道安冉想問什麼,她臉頰微紅,“沈……沈奕然同意了,他到時候會跟我們一起回去。”
安冉放心了些,“那也好。”
許小憐一個人照顧孩子也不方便,安冉和慕清北留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小逸醒過來了,看到慕清北,孩子很高興,嘶啞著聲音叫了他一聲,“慕叔叔。”
“好些了嗎?”
“嗯嗯,醫(yī)生說我很堅強(qiáng),恢復(fù)得很好。”他瞇著眼睛笑,樂觀又堅強(qiáng)。看到安冉,卻沒看到安安,剛剛咧著的笑臉?biāo)查g收回去了,“冉冉阿姨,安安怎麼沒來?”
“安安明天才能過來,他這幾天聽了好多新奇的故事,迫不及待想跟你分享,明天阿姨就帶他過來,讓他給你講故事,怎麼樣?”
“嗯嗯,好!我這幾天除了睡還是睡,都快無聊死了,我好想安安。”小逸認(rèn)真地說。
大概是見到他們太興奮,小逸忍不住說了好多話,但他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許小憐怕他說多了扯到傷口,就威脅他,“不許說話了,再說阿姨明天不帶安安來了。”
小逸頓時癟著嘴,不敢開口了。
安冉和慕清北一直呆到天快黑了才走,沈奕然也回來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慕清北要送安冉回去,被她拒絕了,“不早了,你早點回吧,我坐老李的車就好了。”
“好,路上小心,再見。”
回到薄家,大廳那邊正準(zhǔn)備開飯,安冉特意過去看了一眼,程依珊沒在。
安安一看到她就招呼她坐過去,沒看到薄衍宸,他又問她,“爸爸今天又不回來吃飯了?”
“爸爸工作忙,他在外面吃。”
安安不再問,乖乖地吃飯。
剛吃完,管家過來告訴老爺子,說市公安局的局長過來了,他又在老爺子耳邊耳語了幾句,老爺子皺著眉,以檢查功課爲(wèi)由,把安安帶走了。
薄禹煒掃了大廳裡的人一眼,讓膽小的都回去,姑娘家們頓時都走了,只有薄熙妍和安雅留下了。
沒一會兒,穿著便服的公安局局長進(jìn)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真槍實彈武裝的警察,四個警察則擡著一個毛毯進(jìn)來了。
毛毯裡面似乎裹著一個人,幾位姨太太大概猜到了什麼,都不敢朝那邊看。
局長跟薄禹煒耳語了幾聲,薄禹煒臉色一沉,局長立刻說,“五爺,請節(jié)哀。”
薄禹煒重重地吐了口氣,“查清楚了嗎?兇手找到了嗎?”
“兇手逃了,正在追查中。”
二姨太好奇又緊張地問,“出什麼事了?”
局長指揮那四個警察將毛毯放在地板上,解釋說,“今天我們接到報案,說是五里屯一家酒店發(fā)現(xiàn)槍擊,可能有人受傷,接到報案之後,我們趕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名女死者,經(jīng)確認(rèn),死者爲(wèi)薄家的五姨太。”
警察將毛毯放下來的時候,裹圓的毛毯滾動了一下,剛好露出裡面的一張滿是血污的臉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眉心中間還有一個拇指粗的窟窿。
薄熙妍恰好看到了,被嚇了一跳,立刻躲在安冉身後乾嘔起來。
局長接著說,“我們調(diào)查過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有掙扎打鬥的痕跡,應(yīng)該是死者死前與兇手發(fā)生爭執(zhí)留下的。而且,我們在死者的手機(jī)裡發(fā)現(xiàn)了一些信息,基本上可以確定,兇手爲(wèi)男性。”
安雅突然插話,“難道不應(yīng)該是女性嗎?”
局長對她的話起疑,立刻問她,“這位小姐有什麼線索嗎?”
柳玉梅給安雅遞眼色讓她閉嘴,安雅卻覺得她做事瞻前顧後,懶得聽她的了。她不屑地瞥著安冉,故意說,“我只是覺得,程依珊最近得罪了不少人,或許有人想殺人泄恨。”
局長讓人做筆錄,繼續(xù)問安雅,“可以透露她得罪了哪些人嗎?”
“雅兒,你閉嘴!”柳玉梅不想她繼續(xù)說,但安雅纔不管後果,她覺得這個時候,該害怕的人應(yīng)該是安冉纔對。“我就要說,前幾天有人找我和我媽,說要我們聯(lián)手除掉程依珊。結(jié)果程依珊今天就死了,我覺得兇手跟這個人應(yīng)該很有關(guān)係吧。”
“小姐指的這個人是?”
她指了指安冉,“就是她。”
周圍的人都驚慌地看向安冉,眼神裡有懷疑,有探究的,也有害怕的,彷彿她真是個殺人狂魔一樣。
薄熙妍登時站出來瞪安雅,“你血口噴人,我嫂子纔不是這種人。”
對此,安冉倒不在乎,淡然地笑了笑,然後問安雅,“你有證據(jù)嗎?”
“我沒證據(jù),但你今天出去了一天,你幹嘛去了?”
“安雅!”柳玉梅怒了,因爲(wèi)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覺得這裡面有個圈套,而她已經(jīng)跳進(jìn)去了。“不要妨礙警察辦公!”
但這個時候想改變什麼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公安局局長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安冉的身上,他過去問安冉,“三少夫人,方便回答幾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