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沒了下文,安冉也不是特別有耐心去應(yīng)付她,也沒和她聊下去。
許小憐恰好在這個時候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情況怎麼樣,薄家老爺子有沒有爲(wèi)難她。
“沒有,老爺子嘴硬心軟,也就在你面前數(shù)落了我們兩句,回來之後也沒說什麼。”安冉顯然不想讓許小憐擔(dān)心。
“安安呢?怎麼沒聽到他的聲音?”
安冉心一緊,撒了個謊,“他被老爺子送去學(xué)校了,不在家裡。”
“那就好。”
“你呢?回去了嗎?”
“已經(jīng)回了,你就別爲(wèi)我擔(dān)心了。這次真是不好意思,你陪著我,我卻連累到你了。”
安冉皺眉,“你這是什麼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們之間用得著這麼生分的詞嗎?”
“我就隨口一說,你看你還急了。”許小憐的笑聲傳了過來,卻透著些苦澀,“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其實我真的好多了,你有自己的事,以後別顧著我了,不然,我多不好意思啊。”
“以後別說這種話,我們之間用不著,我也沒怎麼陪你。”老爺子一句話,她不得不回來。
“好!”沉默了一會兒,許小憐問她,“昨天是不是有沈家人過來找我了?你怕我知道了還會傷心,所以就沒說?”
“沒有……”
許小憐打斷她的話,“冉冉,我平時很糊塗,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沒人找我,薄老爺子不會對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和薄總爲(wèi)我做的,我都記在心裡。謝謝你!”
“不是才說不要說這種話嗎?你又來了。”
“總要客氣一下嘛。這事你們以後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許小憐笑了笑,“還不知道呢,看情況吧。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心情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有小逸在身邊。”
孩子,就是她必須堅強下去的動力。
兩人聊了好久,直到手機沒電了,許小憐才主動結(jié)束了通話。
安冉給手機充電的時候,安雅的信息又發(fā)過來了。
她話裡透著一股洋洋得意,“老公,我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不嫁給那個傻子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過幾天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哦。”
她有主意了?安冉怕回覆太快會引起她的懷疑,故意等了一會兒纔給她回,“這麼聰明?說來聽聽,我給你分析一下可行性。”
“先不告訴你,等我成功了再跟你說,保證會讓你覺得我聰明絕頂。”
安雅好像真的變聰明瞭,無論安冉怎麼套話,她就是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放下手機,安冉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安雅會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沒回薄家之前,安雅從不說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嫁給薄嚴(yán)君,可偏偏在她回來,並且遇到了薄嚴(yán)君之後就說這話,難道她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如果真是這樣,安冉倒有些期待了。
薄衍宸晚上十點多才帶著一身的寒意進門,安安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老爺子不僅對他軍事化管理,還直接讓他住在他那邊了。
也就是說,平時就算是安冉和薄衍宸,都很難見到孩子。
安冉心裡自然不好受,薄衍宸安慰她,“老爺子這麼做算是變相保護安安,他在那邊會比較安全。”
“可是他能承受那麼嚴(yán)格的訓(xùn)練嗎?”安冉擔(dān)心的是這個。
“他可以的,以前跆拳道館的日子都能堅持下來,這次也行,你該相信他。”薄衍宸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握著她瘦弱的肩說,“況且,這是他自己答應(yīng)的,老爺子沒逼他。”
語氣中帶著些自豪,不愧是他的兒子,有些魄力!
他的肩膀?qū)捄瘢奶练€(wěn)有力,安冉的心稍稍放下來了一些,可是作爲(wèi)母親,她並不想孩子的童年只有無止境的訓(xùn)練,在她看來,孩子就該保持愛玩愛鬧的天性。
她抓著薄衍宸的胳膊,和他商量,“我儘快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我們帶著安安回去好不好?”
薄衍宸點頭,“好,只要你想走,我們隨時可以離開這兒。”
有了他的話,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安雅那邊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只要她出手,柳玉梅和她就完蛋了。
安冉在腦海裡計劃著事情的可能性,卻突然想到,她似乎有幾天沒看到薄禹煒了。
按理說,上次她算計他殺了程依珊的事,他應(yīng)該很清楚了,安冉一直認(rèn)爲(wèi)以薄禹煒的脾氣,很快就會找她算賬的,可這麼久了,她卻一直沒碰到他。
問薄衍宸,結(jié)果他說,薄禹煒出差去外地了。
除了msu的招標(biāo),薄氏還接了一個併購案,兩個項目都是老爺子十分看好的。
因爲(wèi)上次薄衍宸用招標(biāo)來小小地威脅了老爺子一把,惹得老爺子心裡很不高興,就把併購的事交給了薄禹煒。
叔侄兩人競爭,如果薄衍宸輸了,恐怕就真如老爺子說的那樣,他要被趕出薄家去了。
所以這段時間他根本不敢放鬆,在今天老爺子說了那麼重的話之後,他也只能待在公司,而不是及時趕回來替她解圍。
“不要有太大壓力,我並不是非報仇不可。”這段時間,她的心境似乎也慢慢平和了許多。一家人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如果父親在天有靈,也一定希望看到她幸福快樂吧。
……
這幾天天氣還不錯,總有陽光灑下來,雖然外面還是很冷,但看著陽光,心裡的寒意也少幾分了。
王媽推著薄嚴(yán)君出來散步,他難得出來一回,顯得很高興,還記得上次給他糖吃的那個嫂子,就咿咿呀呀地讓王媽推他過去。
王媽覺得安冉人也不錯,就順從了他的意思,將他朝那邊推。
已經(jīng)能看到他們住的小樓,正要過去時,前面突然傳來了“哎呦”的聲音。
薄嚴(yán)君好奇,要過去看,王媽只得推著他過去,卻見是廚房的雲(yún)嬸不小心滑倒了,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邊本來清淨(jìng),不會有多少人來,王媽見狀,立刻將雲(yún)嬸扶了起來。
雲(yún)嬸是出來買菜的,回來的時候打算抄近路回去,卻不想摔在了這兒,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的。現(xiàn)在摔傷了腿,根本沒辦法回去。
王媽準(zhǔn)備叫人過來幫忙,但云嬸說怕上面會怪罪她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不讓她說。
都是爲(wèi)薄家工作多年的人,上面的人是什麼脾氣,王媽也很清楚。
雲(yún)嬸拖著一大筐的菜,準(zhǔn)備一瘸一拐地回去,王媽看了不忍,瞧著四周確實無人,就決定送她過去。
反正這兒也不會有其他人來。
她離開之前還特意囑咐薄嚴(yán)君,“四少爺,你就在這兒等我啊,千萬別走開,我馬上就回來了。”
薄嚴(yán)君傻呵呵地答應(yīng)了。
王媽也不擔(dān)心他會出什麼事,家裡人都知道四少爺?shù)牡匚唬退忝髅嫔峡床粦T他,也絕不會害他。而他幾乎沒有走動的能力,王媽也不擔(dān)心他會一個人亂跑,因此,她放心地跟著雲(yún)嬸去了。
可她卻不知道,她剛離開,就有人過來,遞了幾粒膠囊給薄嚴(yán)君,笑著跟他說,“我?guī)闳フ液贸缘暮貌缓茫俊?
一聽到有好吃的,薄嚴(yán)君立刻點頭答應(yīng)了。
等王媽回來的時候,輪椅和人都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大驚失色,立刻在附近找了找,卻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
想到這兒離薄衍宸的住處比較近,而安冉對薄嚴(yán)君還可以,王媽立刻前去找她,希望她能幫忙,或者看一看人在不在她那兒。
但結(jié)果出乎意料,安冉和薄熙妍一直都在房間裡,根本沒出去過,也沒人來過她們這兒。
王媽急得快要哭了,一直跺腳,“如果讓五爺和老太爺知道,我沒命了。求三少夫人和小姐幫幫忙,在附近找一找,如果能找到四少爺,我感激不盡!”
薄嚴(yán)君失蹤了?難道是安雅出手了?
如果真是她把人帶走了,那麼他們肯定都在薄家的範(fàn)圍內(nèi),知道是衝著自己來的,安冉就點頭同意了。
她和薄熙妍還有王媽決定分成三路去找,這事她連老李都沒有告訴。
她一直在考慮安雅能夠藏人的地方。
一個人少,又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
他們的小樓後面有棟廢棄的房子,離這兒比較近,又符合條件,她就朝那邊走出去,結(jié)果還真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輕微的輪椅輪子碾過的痕跡。
薄嚴(yán)君平時肯定不會到這兒來,知道安雅是想引自己過去,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單槍匹馬過去了。
這個地方早就荒棄了,地面沒有任何鋪設(shè),全是泥土。
看著車轍一直延伸到了一個地下室的門口,安冉想也沒想,從外面撿了根木棍,拿著就進去了。
裡面有些黑,而且陰暗,她下意識地摸口袋,這才發(fā)現(xiàn)出來時走得匆忙,並沒有帶手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她握緊手裡的木棍,直接朝裡面走。
只是,她沒想到,她剛進去,還沒看清裡面是什麼光景,身後的大鐵門就在沉鈍的聲音中被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