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三差五纔來一趟,安冉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她這邊有大廚級別的許小憐在。
砂仁藿香粥燉得很爛,入口即化,甜度也適宜。
許小憐說這是她特意找的止吐的方子。
安冉感激在心,正吃著,手機就響了。
“顧雲(yún)牧?”
“華菁出事了我現(xiàn)在不方便出去。如果你能幫上忙的話儘量保她一命,我謝謝你……”他語速特別快,說到這兒就掛了電話。
能和性命相關(guān)的事情,自然不會小。安冉也沒心情吃早飯了,立刻找人打聽情況,但結(jié)果卻讓她有些心驚。
薄禹煒受傷了!
是華菁做的!
昨晚薄禹煒去醫(yī)院看望薄嚴(yán)君,見江傲雪幾天沒休息好,就打算親自照顧兒子,晚一點的時候華菁進(jìn)來了,當(dāng)時病房裡除了重病昏睡的薄嚴(yán)君,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誰都沒有想到,華菁會突然拿起水果刀,朝著薄禹煒發(fā)難。
連薄禹煒都沒有想到,所以那一刀插進(jìn)了他的腹部。
他沒死,華菁就該死了。
還好薄禹煒重傷之後被送到搶救室搶救去了,留在病房主持大局的人變成了江傲雪,而病房裡的動靜吵醒了薄嚴(yán)君,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看到父親的手下氣勢洶洶地要殺自己的媳婦兒,猛地哭鬧起來,死活不讓他們對華菁下手。
江傲雪顧忌到兒子的感受,打算讓人把華菁關(guān)了起來,任何人都不讓見,只等著薄禹煒醒來再做發(fā)落。
但這個時候,警察突然過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一聽說有人行兇殺人,警察當(dāng)即將人帶走了,關(guān)進(jìn)了局子裡。
安冉立刻坐車去了市公安局,但結(jié)果,沒見到華菁。
他們說上頭有話,誰都不讓見。
她在車裡聯(lián)繫顧雲(yún)牧,看他有沒有辦法,至少讓她見華菁一面,但他的電話一直撥不通,後來她才聽薄衍宸說,顧雲(yún)牧因爲(wèi)一直插手薄家的事情,被顧家關(guān)起來了,並且切斷了他與外界的聯(lián)繫。
華菁出事的時候,那個報警電話就是他打的,他知道,如果華菁落在薄禹煒的手裡,是必死無疑,在警局裡,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安冉還聽薄衍宸說,這次老爺子也震怒了,已經(jīng)放下話來,不會讓華菁好過。
薄衍宸勸她不要插手這件事,她艱難地點頭。
連人都見不到,就算她想插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本以爲(wèi),華菁這次回來,肯定會計劃周密,或是慢慢忍耐,找到薄禹煒的缺點然後一擊必殺,沒想到她還是和以往一樣,報仇心切。
或許真如她所說,她什麼都沒有,所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但安冉不同,她如今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身邊還有一大票朋友,她必須謹(jǐn)慎。
從市公安局出來,安冉又去打聽了醫(yī)院的情況,聽說薄禹煒在搶救室足足搶救了一夜才被推出來,他醒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了華菁,但聽說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警察局了,暫時沒辦法下手才作罷。
老爺子和江傲雪都勸他不要爲(wèi)這件事分神,好好養(yǎng)傷,他應(yīng)了老爺子的話,卻對江傲雪態(tài)度更加冷淡,甚至還要她這段時間待在家裡,連薄嚴(yán)君的事情都不讓她插手。
江傲雪當(dāng)時就快崩潰了,別的她都同意,但薄嚴(yán)君是她兒子,兒子重病,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坐得住?
誰都知道華菁是被江傲雪帶回薄家的,現(xiàn)在出了事,就連老爺子都對江傲雪有些微詞,但是不讓她照顧薄嚴(yán)君,老爺子還是覺得有些過分了,可是薄禹煒態(tài)度異常堅定,他又是個病人,最終老爺子也只能讓他自己決定了。
江傲雪只得回到薄家去,但薄嚴(yán)君的情況卻沒有好轉(zhuǎn)。
大概昨天晚上被刺激到了,薄嚴(yán)君的病情急轉(zhuǎn)直下,身體各機能都有衰退的現(xiàn)象,甚至還出現(xiàn)了昏迷、水腫的狀態(tài)。
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引起了薄禹煒的重視。
於是,他的電話很快打到了安冉的手機上。
安冉正想去探聽情況,於是準(zhǔn)備了一番,這才前去醫(yī)院見他。
他的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保鏢,大概華菁的舉動給他留下了陰影,安冉在門口時被攔下,保鏢要求搜過身才讓她進(jìn)去。
她冷著臉不同意,就算是要搜身,也是要兩個女的給她搜啊,兩個男人給她搜身算什麼回事?
兩個保鏢也知道安冉是薄禹煒叫過來的,沒敢驚動裡面的人就找了兩個護(hù)士過來,給她搜了一遍,確認(rèn)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致命的兇器才放她進(jìn)去。
她進(jìn)去的時候,薄禹煒正在小睡,華菁那一刀看來有些重,他的臉色很差,嘴脣也是白的。
他的手下阿鬆正在裡面守著他,見她進(jìn)來了,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五爺正在休息,你等一會兒。”
安冉也不可以,找了個凳子,搬到窗口下面曬太陽。
也不知道是天氣的原因,還是病房裡陰冷的氣息所致,她總是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過了一段時間,薄禹煒終於醒了,阿鬆上前扶著他坐起來,讓他靠在軟枕上。
他雖然看上去虛弱,但氣勢還是在的,“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安冉從凳子上起來,站在牀頭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故意裝作不懂,“五爺?shù)男乃嘉以觞N猜得到?”
“不知道你還敢來?咳咳咳!”大概是太用力了,他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阿鬆一直在旁邊幫著他順氣。
“五爺找我,我也不敢不來啊,您傷得很重嗎?”
他沒說話,白了她一眼,大概是說她在廢話。
安冉也不說話了。
緩了一陣,他揮揮手,讓阿鬆退到一邊去,繼續(xù)跟安冉說話,“把小深交出來!”
安冉不解,“小深是什麼?”
他目光陰冷地看著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請五爺直說!”
薄禹煒盯了她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薄言深,是我和葉莉的孩子,如今在你手裡。”
“什麼?五爺是不是搞錯了,您兒子怎麼可能在我手裡?”
“你還裝蒜?”薄禹煒狠狠地瞪著她,“你是非要我把你兒子也關(guān)起來,才肯跟我承認(rèn)嗎?”
安冉擰著眉頭說,“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五爺確定沒有弄錯嗎?這個消息您是聽誰說的?我也只是知道您在外面有個兒子,但並不知道具體的消息啊。而且,我怎麼可能有這個能力,劫持您兒子呢?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係,我也沒有這個必要是不是?”
他陰鶩著說,“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是實話,否則你今天別想走出這扇門!”
安冉鄭重地點頭,“我保證,事關(guān)性命的大事,我絕對不會撒謊,敢問五爺,你是從哪兒聽到這個消息的?”
“不管你的事別多問。”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概是有傷在身的原因,氣勢並沒有那麼足。
安冉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等在一旁,看著他打了個電話出去,陰沉沉地對電話那端的人下命令,“你給我過來!”
過不了幾分鐘,門被推開,裹著貂皮大衣的葉莉款款進(jìn)來,她手裡還拎了一個果籃。
進(jìn)來之後,她先把果籃放下,才脫去外套,然後問薄禹煒想吃什麼水果。
薄禹煒沒理,直接問她,“小深到底在哪兒?”
葉莉瞥了安冉一眼,知道薄禹煒已經(jīng)從安冉那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內(nèi)心有些不安,但她還是堅持自己之前的話,“被人綁架了。”
“你確定?”
“你什麼意思?我是小深的媽媽,你是他的父親,難道我會騙你嗎?你如今居然相信一個外人都不肯相信我的話?”她情緒有些激動,“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薄禹煒冷笑了一聲,“有什麼好處你自己知道!”
他又緩緩把目光移到安冉身上,冷笑著說,“今天誰撒謊,就別想離開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讓她們兩個當(dāng)面對質(zhì)。
“你還是不相信我,早知道我也不告訴你了,你把她叫到這裡來問,就不怕她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你有爲(wèi)小深的安全著想過嗎?”葉莉生氣地說。
薄禹煒卻不太在乎這些,擡手看了看腕錶,冷淡地說,“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
葉莉差點要被氣死了,“薄禹煒!”
他給阿鬆使了個眼色,阿鬆面無表情地站了過來,“五爺需要靜養(yǎng),請不要大聲喧譁。”
葉莉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她是孩子生母的身份也無濟於事,心裡更是對薄禹煒意見大得很。
安冉說的沒錯,他果然只在乎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她原以爲(wèi),在這段時間裡,一定會找到合適的腎源,那個時候,他就不用打她兒子的主意了。
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兒子身上的器官,給另一個女人的兒子用?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情敵。
更何況,薄嚴(yán)君早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葉莉惡毒地想,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死了算了,他身體本來就不行,就算移植一個腎臟過去,他也多活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