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薄衍宸肆意妄爲,將安冉折騰得直求饒。
後來更是直接昏睡過去,連他早上什麼時候出門的都不知道。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打了電話過來,語氣曖昧地問她,“睡好了嗎?”
安冉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
“今天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不回了,如果睡不著就叫熙妍過去陪你。”
她略感驚訝,“你不回了住在哪兒?”
“住辦公室裡,好歹也得做出個樣子給老爺子看。怎麼,你想我回去?”語氣中帶著些促狹的意味。
“沒有沒有,你留在公司加班也挺好的。努力賺錢,加油,我看好你!”
“可我會想你,怎麼辦?”昨晚的毫無保留,讓他有些食髓知味,要不是考慮到安冉身體受不了,他也不會做出留在公司加班的決定。
安冉立刻義正辭嚴地說,“男人就應該以事業爲重,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
“那好吧,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她輕輕點頭,“你晚上把暖氣開足,早點睡覺,別熬夜,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才說要事業爲重呢?”
他是故意的,安冉聽見了他聲音那絲壓得極低的愉悅。
還不等她說話,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你看到牀頭櫃上放著的合同了嗎?”
安冉起牀的時候還真沒注意到,她邊朝臥室裡走邊說,“我去看看,是現在要用嗎?我幫你送過去還是讓老李回來拿?”
“不是,是給你的,你都收好了。”
“給我的?”她找到他說的合同,一看就擰起了眉,“怎麼又是安氏的股份轉讓?”
薄衍宸耐心地解釋,“這是咱爸的遺願,你先拿著,要不願意管理公司的事情,可以不公佈出來。等以後你想要公司了,就可以隨時接手過去。安雅和柳玉梅已經不在,你沒有任何顧慮。”
他後面加上的那句話,把安冉要拒絕的理由都給堵死了。
“可我們是夫妻,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他笑了起來,“可是,現在的男人不都把身家交給老婆管嗎?你再看看合同裡面。”
安冉聽他的話打開,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張銀行卡。
薄衍宸又說,“看到了嗎?以後這些都歸你管,隨便你怎麼花,密碼是你的生日。”
安冉驚訝,“你把這些都給我了,那你平時花什麼?”
他畢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總,平時在外面也會有應酬什麼的,總要自己掏錢。
安冉想了想說,“銀行卡你自己留著吧,你之前給過我副卡了。”
他愉悅地笑出聲,“我留了一點私房錢。”
“你是不是知道老爺子說什麼了?”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其實我不在乎的,你把這些都給我,那也不是我自己掙來的。”
薄衍宸斂了笑意,口吻有些嚴肅地說,“現在有幾個人的身家是完全靠自己打拼得來的呢?還不是大多靠父母。沒有顯赫的家世,他們也什麼都不是。安氏是你爸爸的,他去世,理所當然成爲你的。至於我的錢,你更可以放心拿著,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也不是因爲老爺子那句話才決定把這些給你,我一早就想給了。”
“老爺子說了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當初你爸也嫌棄我配不上你,配不配得上,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對不對?”
安冉重重地點頭,“嗯。”
“現在可以安心收下了嗎?”
“要是被方凌楚知道了,肯定要說你是‘妻管嚴’了。”她有些無奈,可心裡卻覺得甜絲絲的。
“他那是羨慕嫉妒恨。”他絲毫不覺得妻管嚴是什麼壞事。只要那個人是她,薄衍宸樂意被管著。
交代完了這些,薄衍宸就去工作了,晚上破天荒地留在了公司加班,整晚沒回。
老爺子知道後特別高興,雖然面上沒表現出去,卻也破天荒地誇了他幾句,“這小子,總算有點當年的樣子。你們都跟他學學。”
於是,薄衍宸幾乎每隔一天就要在公司加班一次,老爺子對他越來越滿意,對安冉的態度也好一些了,至少不再隔三差五把她叫過去罵一頓。
到了沈家舉辦晚宴的那天,安冉和薄熙妍提前去買了禮物,然後一起過去。
老李開車送的她們,許小憐親自在沈家莊園門口迎接。
她身上還是一套湖藍色的高定禮服,和上次那套有些相似,造型也大同小異,幾乎和上次參加薄老爺子壽宴時沒有多大改變。
沈奕然在她身邊站著,和她一起迎接來賓,兩人看上去宛如金童玉女,如果忽略他們的身份的話。
一看到她來了,許小憐的眼睛就亮了,等安冉和薄熙妍把禮物給她時候,她全都塞給沈奕然,“哥,辛苦你了,我累了,進去休息一會兒。”
說完就挽著安冉和薄熙妍的手進門去了。
由於天氣太冷,晚宴是在莊園裡的大廳進行,她們進去的時候,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了。
明亮的燈光將這裡照得如同白晝,但燈光的好處又在這一刻體現出來:賓客身上名貴的飾品更加閃耀璀璨,也更加亮人眼球。
安冉原以爲這次來的,應該大多是未婚的男子,但沒想到,女性居然也不少,大概可以用衣香鬢影,美人如雲來形容了。
“這麼多人!”薄熙妍感嘆了一句。
許小憐當即冷哼一聲,“可不是,知道沈家要挑兒媳婦,可不都來了嘛。”
這話裡酸氣十足,聽得安冉直皺眉。難怪許小憐要穿和上次差不多的衣服,這是擺明了跟自己生氣啊。
不過還好薄熙妍並沒有放在心上,只問了一句,“哇,沈大哥也要結婚了啊,不過也是,他和我哥年紀差不多,是時候結婚了。”
她的話剛說完,就有兩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小姑娘過來跟她打招呼。
薄熙妍也很熱情地迴應了她們,就跟安冉說,“嫂子,我跟她們聊一會兒,待會兒回來。”
小女孩有自己的圈子,安冉當然不能強求,點頭同意了,“去吧。”
剛好剩下她和許小憐,她們還能說說心裡話。
她拉著許小憐到一個人不多的角落坐下,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許小憐重重地點頭,鬱悶地說,“我可以接受和他在同一個屋檐下,可是你說,如果他要結婚了,我還怎麼忍下去?”
“只能忍,你要記住,他是你哥哥。”安冉壓低了聲音說。
大廳裡聲音嘈雜,如果不是捱得太近,沒人能聽見她們說的話,但安冉還是覺得謹慎一點好。
“可我不想當他的妹妹。“她有些失落地說。
有些東西,不是忍就能剋制得住的,它來的時候來勢洶洶,毫無道理可言,除非定力特別好的人,才能不動聲色,不叫別人看出來。
許小憐有自知之明,她不是這種人,她也沒辦法看著沈奕然和別的女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然後生孩子。
“我很自私對不對?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想他幸福。”她捂著臉,有些痛苦地說。
“待會兒妝要花了,剋制不住就想些別的。”安冉將她的手拿開,還好,她臉上的妝還是好好的,不用補。安冉朝四周看看,沒瞧見小逸,就問她,“怎麼沒看到我乾兒子?”
“在我媽那兒。”
安冉又問她,“小逸適應沈家的生活嗎?”
“還好,沈家人對他很好,他看上去也挺開心的。”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的,倒也打發了一些時間。
大廳裡的來客越來也多了,她們正聊著,前面突然多了一雙意大利定製皮鞋。
“兩位美女,怎麼坐在這兒?來一杯嗎?”染著微黃髮色的男人端著一杯酒朝她們走過來,他衣著很正,五官偏向英氣但不硬朗,邪勾著的嘴角,讓人感覺有些痞氣。那雙桃花眼算得上是最搶眼的了,微微一瞇,就斂盡了場上大半的風光。
安冉和許小憐對視,都搖搖頭,表示不認識他。
她們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見有人過來了,自然起身離開,不過男人並不樂意讓他們走,快步過來,擋在了她們前面,“哎,別走啊。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們倆,熟悉一下吧,等會兒我邀請你們中的一個跳第一支舞,怎麼樣?”
語氣有些輕慢,就好像跟她們之中的一個跳第一支舞,是她們的榮幸一樣。
許小憐本來心情煩悶,直接冷冰冰地說,“滾開,我們沒興趣。”
“脾氣真衝啊!”男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安冉,將酒杯遞到她的面前,“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認識一下好嗎?在下顧雲牧……”
安冉微笑著說,“勸你還是走吧,不然,你可能會發現,我脾氣比她還衝!”
“是嗎?”他有些驚奇,“感覺看不出來啊。”
“要試試嗎?”安冉伸手要去拿那杯酒。
他似乎知道安冉想做什麼,忙閃身朝後退了一步,訕笑著說,“太危險了,我還是下次再來領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