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禹煒的將計就計嗎?
因爲在樓上沒找到她,擔心她聽到那些,然後去找老爺子告狀,所以他先和程依珊滾一起去了,好掩護那個女的?
程依珊也算是有夫之婦,這樣一來,丟的也只是薄家的人,和那個女的半分關係都沒有。
很明顯,之前和薄禹煒在一起的那個女的,絕對不是程依珊。
如果知道她是誰,安冉倒也可以利用她達到讓薄禹煒身敗名裂的目的,好爲自己的父親還有華均報仇。
只可惜,當時薄禹煒又緊跟在她們身後,她也只能先保障自己和許小憐的安全了。
“想什麼這麼認真?”薄衍宸突然問她。
“沒有啊。”
他皺眉,“還說沒有,我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聽見。”
安冉尷尬,“你說什麼了?”
他重複了一次,“程依珊爲什麼和薄禹煒在一起,我也不清楚,但這個結果是好的。”
這一下,老爺子必須鬆口讓程依珊和他簽字解除婚姻關係了。
安冉憂心忡忡,“可是,我擔心他們會覺得這件事是我們動的手腳。”
薄禹煒說是程依珊算計他,程依珊又說沒有,那到底是誰算計了他們?
很明顯,大家一定會往她和薄衍宸身上想。
薄衍宸那時候在下面敬酒,但安冉卻剛好在樓上,只要老爺子派人一問,她還是會暴露。
果然,剛這麼想,後面就有人叫住了他們,顧明誠在後面喊薄衍宸,“老三,老爺子有話要問你們兩個。”
薄衍宸皺眉,看向安冉,兩人眼神交匯,他瞬間明白了,跟顧明誠說,“我們先送孩子回房,他喝多了。”
“你們快點上來,老爺子正生氣。”
他們抱著孩子下樓,安安側頭過來問安冉,“媽媽,小憐阿姨和小逸呢?”
“你想他們了?”
他猛地點頭,臉上還是醉酒之後的紅,“嗯。”
安冉覺得讓安安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她也不會放心,就給許小憐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照顧安安。
許小憐和沈奕然又帶著小逸回到了六十四樓,安冉將孩子交給她,“你們去我們房間等一會兒,我們馬上下來。”
“好。”知道薄家出了事,他們肯定要去忙,許小憐也沒朝其他方面想,接了房卡抱著安安走了。
兩個小孩子一見面就友好地抓著對方的手,要不是被抱著,估計就要抱一起去了。
小逸望著安安紅彤彤的臉嘿嘿地笑,伸手戳了戳,“媽媽,你看安安的臉多紅啊。”
安安皺眉,很有薄衍宸的氣勢,“不能戳臉!你要是喝了酒,肯定比我的臉還紅。”
“我纔不喝,媽媽說小孩子不可以喝的。”
安安大概有些醉了,在這個時候絲毫沒有留意,張口就說,“我爸爸說小孩子可以喝,那果酒可好喝了。”
小逸的眼睛瞬間黯淡無光,失落地擡頭問許小憐,“媽媽,真的嗎?”
知子莫若母,看到小逸那失落的眼神,許小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瞬間別開臉去,不敢看兒子的眼睛。
以前就是怕孩子會問這些問題,她和安冉才統一口徑,說他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爸爸。可是現在,明顯騙不住了啊。
她心酸地擡頭看著和她並肩行走的男人,男人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看上去高貴冷漠,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許小憐也有一瞬的失落,但小逸已經沒追問這個問題,她自然也不再絞盡腦汁想怎麼回答他。
開了門,幫兩個孩子脫去外套,將他們放在牀上,又調好了室內的溫度,許小憐才坐在牀邊看他們打鬧。
孩子總是天真無邪的,沒一會兒就忘了之前的事情,臉上都洋溢著童真的笑。
許小憐也跟著笑了,囑咐他們別打起來,就去外間倒水喝。
剛給水杯添滿水,就聽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清越的聲音:“小逸的爸爸是誰?”
許小憐一驚,玻璃杯直接掉在地上的毛毯上,杯子沒碎,裡面的水卻很快被吸收了。
她幾次彎腰去撿,卻半天沒抓穩杯子,手不停地顫著,心臟也加速地跳著,似乎再快一點兒,就要跳出來了。
“你什麼意思?”腦子裡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不聽指揮,她覺得這一刻,自己像被人操縱了一樣。
然而,沈奕然沒解釋,又或者說沒來得及解釋這句話的意思,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然後拿著手機出去了。
許小憐在地上蹲了很久都沒見他回來,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摔了。
她撐著地爬起來,又覺得屋子裡暖氣開得太足,不夠通風,悶得恨,於是出去透氣了。
然而,她並沒有發現,在她出去之後,隔壁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一道黑影摸了進去。
……
安冉和薄衍宸已經在樓上老爺子的房間裡了。
房間裡的氣壓還是很低,老爺子坐在牀上,面色陰沉,其他人的表情也十分嚴謹,一點都沒有之前的喜慶。
薄禹煒已經換好了衣服,依舊西裝革履,精神飽滿,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窘態,程依珊也換了套乾淨的衣服,穿戴整齊,跪在老爺子腳邊。
沒看到葉徽寧在,安冉還以爲她走了,哪知沒一會兒,她居然和薄禹煒的後宮們一起來了。
看得出來,是老爺子將人叫過來的。
正宮江傲雪面色平靜,大概是念佛多年,這種俗事已經入不了她的眼,她幾乎不帶任何情緒,平靜地走進來,目不斜視走到老爺子身邊。
二姨太和三姨太皺了皺眉,過去的時候還掃了程依珊的一眼,發現是她之後,眉心立刻多了個川字,但很快又消散下去了。
柳玉梅厭惡地瞪了程依珊一眼,但礙於這麼多人在,什麼話都沒說。
葉徽寧朝安冉和薄衍宸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目光最後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隔了好久才移開。
人都到齊了,薄老爺子開始問話,大概之前就已經問過程依珊和薄禹煒了,所以這一次,他直接問安冉,語氣嚴厲:“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安冉擰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眼前的事!”老爺子氣得臉色發青,指著程依珊說,“她說看見你鬼鬼祟祟地上了樓,你當時幹什麼去了?”
程依珊立刻哭著說,“我親眼看到安冉當時在五叔門口轉悠,五叔之前上來了一趟,大概忘了鎖門,她推門就進去了。我當時好奇,想看看她在裡面幹什麼,就躲在門口觀望,哪知被她拉進去打昏了,等我醒來,醒來就……”
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所以哭了起來。
安冉冷笑,這是赤裸裸的誣陷!“你知道監控壞了,所以就信口開河,將這一切推到我身上來了是嗎?”
“難道我還能給自己還有五叔下藥陷害我們?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她一直哭,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你不就是恨爺爺和五叔非讓我和宸領了結婚證,想報復我們嗎?現在你如願了,薄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你閉嘴!”薄衍宸一聲怒喝,她被嚇了一跳,立刻朝老爺子那邊挪了一下。
薄衍宸深吸了口氣,跟老爺子解釋,“冉冉不是這種人,這事絕不會是她做的。”
“我沒問你,你讓她自己說。”老爺子繼續問安冉,“你有什麼好說的?”
薄禹煒則陰沉地看著她問,“你當時真上樓了?”
安冉面色坦蕩,“我是上樓了沒錯,但想必爺爺很清楚我上樓的原因,我上來換了身衣服就下去了,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在此之前,我根本沒打算中途上樓,如果真要算計她和五叔,怎麼也得提前準備些東西吧?”
既然都是空口無憑,她幹嘛要承認其他的?
不過安冉知道,這一次,她還是輸了,老爺子不會信她。
果然,老爺子下一秒大怒,“就算你用這種方法讓小珊和老三離婚,我也不絕不會讓你這種女人進我們薄家的家門!”
薄衍宸立刻擋在她面前,冷冷地迴應老爺子,“既然如此,從今往後,我和薄家也沒有任何關係!”
“你敢!”老爺子氣得直拍牀板。
薄衍宸直接拉著安冉走,“我們回南市!”
“爺爺,我覺得這事不如就算了吧。事情都發生了,再追究下去,不是隻會讓五叔和程小姐更難堪嗎?”葉徽寧立刻過去勸老爺子,“爺爺,今天可是您的生日啊,別生氣了好不好?”
“可是……”
“爺爺,我也覺得您有些偏心了。”她低聲勸解,“當時沒有第三個人看到,安小姐和程小姐說的又不一樣,可您爲什麼只聽程小姐的呢?都是一面之詞,要信都信,要不信都不信,您這麼偏心,也難怪讓宸看不下去了,他當然得護著安小姐啊。”
“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就這麼算了,這件事以後不提了,您也成人之美,多一個兒媳婦兒,又多一個孫媳婦兒,難道不好嗎?”
安冉震驚地擡頭,沒想到她居然會幫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