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難聽?現在知道慕清北的好了?我就不信你剛回國那段時間,他對你那麼好,你半點都沒動心。”
“薄衍宸你是不是瘋了,我要和他有什麼的話,還有你什麼事嗎?”
“這纔是你心裡真實的想法吧?”
裡面有一陣沒聲音了,過了一會兒,安冉再開口,聲音比之前平靜了很多,“ok,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熙妍是你唯一的妹妹,我就不信你捨得讓她跟葉家去聯姻!”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葉筠喬再差也比慕清北好!”
這次吵得似乎比剛纔還要兇,哥哥溫柔起來的時候是很好,但兇起來也特別可怕,聽到他們一直在爭論,薄熙妍心裡更加難受了。
她想進去幫安冉的忙,但也知道,自己去了,只會讓他們吵得更兇。
站在門外,她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爲什麼爺爺要給他們出這種難題?
她心裡糾結,又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幸福,想來想去,就回房給慕清北發了條消息,跟他說這件事。
當然,她也沒有全說,只是想試探,看看他有沒有一絲絲在乎她。
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有些欣慰,可是一接電話,她一說話,慕清北就知道她哭了,問她怎麼了。
薄熙妍心裡一暖,忍不住抽噎著將爺爺給出來的條件跟他說了,問他怎麼辦,慕清北卻好奇,“你爺爺爲什麼突然提出這個條件?”
“我也不知道,哥哥沒說,嫂子剛剛安慰我說,是哥哥工作不順利,爺爺給他施加壓力了。”
慕清北頓時心裡有底了,沉沉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沒說別的,他徑直掛了電話,薄熙妍愣在那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的問題他都沒回答啊。
可是,她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人接了。
薄熙妍並不知道,慕清北聽說這事之後,立刻上樓去找沈奕然了。
知道沈奕然在辦公室,他連門都沒有敲,徑直踹開門進去了。
沈奕然正在辦公室接待msu的負責人,見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似乎明白了什麼。
跟負責人說了聲抱歉,讓他們暫且去休息室等一下,等助理帶著人都出去之後,他才淡淡地教訓慕清北說,“副總連敲門和問候人的禮儀都不會了麼?”
慕清北既然敢這麼進來,就不怕他責備,他直接問他,“上次你給我的策劃案是哪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
“是不是薄衍宸的?你偷了他的策劃案,讓我去競標?”慕清北不太敢相信,“你當初說競標不需要盡力,不用和薄家爭,可爲什麼我們最後競上了,薄家卻落選了?你給我那份策劃案,就是爲了不被競選上,爲什麼最終的結果卻剛好和你的說辭相反?”
沈奕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是你有能力,打敗了薄衍宸,晚上我們開個慶功會慶祝一下。”
“不用了,那份策劃案不是我做的,有能力的人不是我,我待會兒就去找msu負責人說清楚!”
他轉身要走,卻被沈奕然叫住,“你要跟他們說,策劃案是薄衍宸的,是我們y.e偷來的?”
“是不是偷來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那不是我們公司做出來的成果。沈總,你之前和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你要做這種事?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沈奕然冷笑,“商場哪來的朋友?我當然知道這是犯法的,不過這犯法的人並不是我吧!這件事是你負責的,你爲什麼要採用別的策劃案,而不是用你自己的呢?”
慕清北臉上一片冷峻,“那是給你的,因爲你說……”
他冷笑著打斷他,“你要是想坐牢,儘管將這事說出去,看有沒有人會相信你。”
慕清北瞬間明白了,他手下的團隊,幾乎都是y.e原來的員工,他們如果偏向沈奕然說話,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那份策劃案是沈奕然交給他的。
“呵,原來我們都看錯你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薄衍宸也看錯了,虧我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你知道你把他和冉冉害得有多慘嗎?”
沈奕然毫不在意地笑了,“你不是很喜歡安冉嗎?他們過得越慘,你應該越開心纔是。等安冉發覺薄衍宸什麼都做不了,一無是處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你的好,到時候,你們就有機會在一起了。”
“我可沒你這麼無恥!”慕清北失落、失望到了極點,“好,我不會說出去,我辭職總行了吧!你好自爲之!”
他淡淡地笑,“你不是辭職,而是被解僱了!”
然而,這話剛說完,他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因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再度被人推開了,一臉錯愕與震驚的許小憐站在門口,她手裡的保溫桶落地,在地上咕嚕嚕地滾著,一直撞到了牆,才停了下來。
她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但眼神卻是那麼陌生。
許小憐是特意過來找沈奕然的,因爲他這麼長時間一直不回家,沈夫人也挺擔心他的。許小憐實在按捺不住,就跟他們說要來看看他,沈夫人以爲他們兄妹情深,也沒多想,還特意讓人煲了湯,好讓許小憐帶過來。
許小憐現在成了沈家的小姐,又有沈夫人的事先交待,公司的員工自然不敢攔她,就讓她上來了。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在門口聽到沈奕然跟慕清北說的這些話。
看到她的時候,慕清北也很震驚,但他知道沈奕然和許小憐是兄妹,也沒多說什麼,反正他現在也被解僱了,何必留在這兒?
他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許小憐叫住了。
“慕大哥,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冉冉和薄總現在怎麼樣了?”
慕清北深吸了一口氣,“我聽熙妍說他們吵架了,吵得有點兇。我不方便過問他們的事,你有空的話,就打個電話過去問一問。”
“那你呢?”
他沒說話,自顧自地離開了。
總裁辦的門口再度恢復了靜謐,許小憐在那兒站了好久,纔過去把那個保溫桶給撿了起來,然後朝他走過去。
“凝凝……”沈奕然叫她,但她沒理。走到廢紙簍那邊,將保溫桶蓋子打開,把雞湯全都到了進去。
香郁的雞湯味頓時充溢著整個辦公室,許小憐將保溫桶給扔進去了,然後走到了落地玻璃窗那邊,注視著樓下。
雖然外面可見度不高,距離也遠,但她還是看見有一輛黑色的車子離開了這裡。
她知道,那是慕清北的車。
他被沈奕然逼走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雖然知道得很片面,但她也聽出來了:他搶了薄衍宸的策劃案,交給了不知情的慕清北,拿他當槍使,害得薄衍宸失敗了,然後又一腳踢開了慕清北。
“你和他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能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冉冉和薄總爲這事吵架了,都是你害的,你知道嗎?”說話聲音一大,眼睛就不自覺地紅了。
沈奕然沒給任何解釋,只是冷漠地撇開了臉,“公司的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什麼是廉恥!策劃案根本不是你的,你好意思享用那個成果嗎?我本來以爲我孩子的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卻沒想到他擁有這個世界上最低劣的人品!”
“你少胡說!”他忙看向辦公室門口,不過還好沒人經過。
這個時候,許小憐也不在乎什麼了。她笑得蒼涼,“幸好你沒有認他,不然,小逸只會感覺到恥辱!沈奕然,不僅是他們看錯你了,連我也看錯你了,以後,除了這點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
她說完,傷心地跑了出去。
她轉身的那刻,自是沒有看到沈奕然緊繃的臉,和快要被捏斷的手。
許小憐一口氣跑出了y.e公司的大樓,在路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說不難過是假的,在她眼裡,沈奕然和他外形一樣,光明磊落,可要不是今天在門口偷聽,她都不會知道他能做出這麼卑劣的事情來。
偷人家的策劃案,呵!
她到底是有多眼瞎,纔會喜歡他啊。
她捂著嘴痛哭起來,越想越難受,可是一想到安冉和薄衍宸因爲這件事吵架了,又忍著難受給安冉打了通電話。
明明錯的人是沈奕然,可她總覺得對不起安冉和薄衍宸的人是她,一開口,道歉的話就出來,“冉冉,對不起,你和薄總沒事吧?”
“你怎麼哭了?我們沒事啊。”安冉詫異。
不過,聽她的聲音,她應該沒哭,許小憐這才放心了一點。抽噎著說,“我都知道了,是沈奕然搶走了薄總的生意,害得你們承受很大的壓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沒辦法把他偷策劃案這幾個字掛在嘴邊。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用道歉,我們沒事的。你就是因爲這個哭嗎?”
她吸了吸鼻子,把在門口聽到的話全都告訴安冉了。
安冉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y.e的競標,是慕清北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