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房間裡使勁商量對策,而醫院那邊,大概是薄嚴君命不該絕,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搶救之後,他的命終於救回來了。
醫生說他是接觸了微量二甲基汞,導致中毒差點死亡。而且,他還吃了疑似助/性之類的藥物。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時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爲薄嚴君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兩種東西,那這隻能說明,有人蓄意給他下藥。
醫生的話傳進老爺子的耳朵裡,老爺子怒不可遏,下令嚴查,一定要查到這個心腸歹毒的人。
安冉由於當時在場,被列爲重點懷疑對象。
但助/性的事,很明顯不是她做的。
一個有了老公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和一個被下了藥的男人關在一起?
在醫院查這件事也不方便,老爺子正準備回去徹查個清楚,得了消息的薄禹煒匆匆趕來,一把推開了坐在病牀前的江傲雪,緊緊抓住了兒子的手。
薄嚴君還在昏睡之中,雙目緊閉著,臉色透著一股蒼白之色。
他低喝了一聲,“怎麼會這樣?”
有人將醫生的話轉告給他,薄禹煒陰沉著臉站起來,冷笑了兩聲,“膽子不小!”
他用力地拍了拍江傲雪的肩,讓她好好照顧薄嚴君,便要求徹查下毒的事情。
敢對他寶貝兒子下毒,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回到薄家,幾乎所有人都被叫了過來,接受拷問。
令安冉驚訝的是,葉徽寧還堂而皇之地站在老爺子身邊,似乎也要觀察事態的後續發展。
而薄家其他人還和上一次一樣,默認了她的存在。
家醜不可外揚,既然他們把葉徽寧當成自己人,安冉也沒什麼好說的。
從進入大廳之後,薄禹煒陰冷的視線一直落在安冉身上,彷彿已經認定下毒的人是她一樣。
安冉沒有任何辯解,安靜地站在薄衍宸身邊,看著他們“破案”。
王媽和雲嬸都被叫了過來,兩人跪在老爺子和薄禹煒的面前,戰戰兢兢的,都說自己冤枉。
相對之下,雲嬸更可疑一些,爲什麼她恰好出現在那個地方,又正好摔傷了腿,得讓王媽送她回去?
這分明是她的調虎離山之計。
雲嬸百口莫辯,否認也被他們看做是狡辯,被拉下去了。
對於王媽輕易相信雲嬸,薄禹煒只是重重說了她兩句。
王媽畢竟是江傲雪的人,又照顧薄嚴君二十多年,她要是有心要害薄嚴君,也不會等到今天。
於是,他們的注意力又都落在了安冉身上。
“你當時爲什麼會和四少爺在一起?”問話的是二姨太,今天的主審是她,老爺子和薄禹煒是旁聽。
上頭有兩座大山壓著,二姨太也不敢不用心。
安冉解釋說,“是王媽央求我和熙妍幫忙在附近找四弟。”
王媽忙證實這話是真的。
但二姨太緊接著又問,“那你怎麼知道四少爺會在那棟廢棄的房子裡,還被關在車庫裡?”
“我看到了地上有輪椅碾過的痕跡,原本想通知王媽和熙妍一起過來,但出來時匆忙,沒帶手機。擔心四弟的安危,我就一個人進去了,可沒想到,我剛進去,門就從外面關上了。”
安冉掃了安雅一眼,淡淡地說,“當時爺爺帶著不少人過去的時候,我似乎聽到安雅說,她之前明明聽到了什麼,我想,她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她當時也在外面?”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人可不止老爺子一個,於是,所有人都看著安雅。
薄禹煒眼神如刀,又開始剜著安雅。
二姨太將剛纔問安冉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還好之前和柳玉梅對過口供了,安雅此刻表現得和平常不太一樣,她也很淡定地說,“我當時是在外面,不過我去看到安冉……不,是嫂子,我是看到她鬼鬼祟祟地朝那邊去,我纔跟過去的。”
她嚥下心裡的害怕,大膽地對上了薄禹煒的視線,以表示自己不心虛。
“那你跟過去之後,看見了什麼?”二姨太緊接著問。
安雅說,“我瞧她直接進了車庫,然後關上了大鐵門,我覺得好奇,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去這麼隱蔽的地方,就靠近了些。結果我卻發現,她在裡面跟人說話。”
“你聽見了什麼?”
安雅煞有其事地說,“我就聽見她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給我去死吧’之類的,我當時害怕,就立刻把門關上了,然後趕緊去找爺爺報信。”
報信這事是真的,不得不說,安雅也有一點運氣在,當時報信的時候,她只說看到安冉和薄嚴君在一起,並沒有說讓老爺子過去“捉姦”,所以現在她改口變成報信讓老爺子去救人,也說得通。
而且,她那句“父債子償”真是說得恰到好處。
在場的人大多都知道,薄禹煒曾經用了點手段,讓程依珊成了薄衍宸的第一任合法妻子,沒讓安冉如願當上薄家三少夫人,後來又給薄衍宸戴了一頂大綠帽子,叔侄兩人就此結了仇。
安冉如果真要報復薄禹煒的話,也說得過去。
而薄禹煒卻想到了另一件事,看向安冉的眼神更是陰鶩。
兩人說法不一致,這就有些爲難了,二姨太秉持公正的態度,再問安冉,“三少夫人有什麼話說?”
“如果我想害人,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給他下催/情的藥?”
這話把二姨太問住了,她爲難地皺起了眉,又接著問安雅,“你真聽到三少夫人那麼說嗎?”
安雅一口咬定自己聽到安冉說想讓薄嚴君去死。
衆人都覺得驚奇,難不成下藥的是兩個人,一個給薄嚴君餵了毒藥,另一個則給他餵了催/情/藥?
王媽想幫安冉說話,“三少夫人應該不是這種人,她當時並不知道四少爺走丟了,是我央求她去幫忙,她纔去的。”
安雅立刻喝她:“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媽你這麼說,就是說我在撒謊了?”
薄熙妍也立即幫安冉作證,“王媽找過來之前,我一直都跟我嫂子在一起,她不可能有機會將四哥藏到那個地方。”
安雅一人難敵這麼多張嘴,眼看著陣勢就要輸了,立刻說,“我媽還可以幫我作證呢。”
但結果,柳玉梅並沒有說話,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媽?”安雅給柳玉梅使眼色,示意她開口。然而,柳玉梅卻說,“你在外面發生的事情,我怎麼知道?雅兒,你只需要說實話就可以了。”
安雅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人通報,說雲嬸已經招了。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雲嬸再被擡過來的時候,已經變了一個人。
她身上全是污血,衣服殘破不堪,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溼的,明顯經歷過一次酷刑。
二姨太問雲嬸,她爲什麼會恰好經過那個地方,雲嬸這次的回答和上次不同。
她有氣無力地開口,“是……三少夫人,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支走王媽。”
聽到這個回答,安冉笑了。
薄衍宸臉上隱隱有怒氣出現,不過一直沒有發話。
他握住安冉的手,和她並肩站在一起,繼續等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答案出現。
雲嬸的“供詞”裡也出現了安冉,二姨太在震驚中將事情問了個詳細。
雲嬸說得有板有眼的,把安冉什麼時候去找她,給了她多少錢全都說得清清楚楚的。
“我也不想的,我以爲三少夫人看上去挺和氣的,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沒有多想。加上這段時間我小孫子患了重病,確實缺錢,所以才答應她。五爺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會三少夫人會這麼對待四少爺。要是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幫她做這種事的。”雲嬸哭著說。
“你心腸竟然如此歹毒!”老爺子勃然大怒,指著安冉怒罵。
如果他是古代的皇帝,必然會下令讓人將她拖出去斬了。此刻,老爺子確實很有古代皇帝的氣勢,“來人!”
“爺爺,我有句話想說。”站在老爺子身邊的葉徽寧突然開口,她看著安冉,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意,似乎是想讓她放心。然後她勸老爺子說,“爺爺,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光憑幾句話,怎麼能定人的罪?下毒不是一件小事,萬一那人逍遙法外,豈不是對整個薄家都有威脅?我覺得可以請物證鑑定中心的人過來一趟。”
安雅一聽這話就炸了,“你又不是薄家的人,憑什麼對薄家的事情指手畫腳?”
柳玉梅怒喝了她一聲,“閉嘴!”
“我雖然不是薄家的人,但是站在公正的角度去看你和安小姐的爭執,可我覺得,你除了在證詞上面有優勢,卻沒有任何物證。”葉徽寧適時補刀:“我一提到物證,你似乎心虛了。”
安雅臉上有虛汗出來,看到他們都相信自己說的話而懷疑安冉,她還有些得意的,哪知道這份得意被葉徽寧三言兩語就給打破了,她怎麼能不心虛?
做事之前,她根本沒有考慮這麼多,她知道,物證鑑定的人一過來,她就死定了。
可偏偏天要亡她,葉徽寧的話剛落音,老傅就領著幾個身穿制服的男人進來了。他站在老爺子跟前,跟老爺子彙報,“現場指紋以及鞋印收集都已經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