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模範城第一期工程，將建成總共一平方公里的核心區。光是給科學預備學校留下的場地就有五萬平方米。10名行爲教師，124名學生離開科學營地，跋涉到新址，搬進臨時宿舍。教室和實驗室還在修建中，操場也在平整，學生們課餘時間還要參加勞動，爲下一期學員準備出更好的條件。從第一期開始，邊學邊幹就成爲科學預備班的傳統。

克林加和兩個助手站在操場上，給所有學生進行體能測試。統一協議簽署後，島上不再有衝突危險，這位從前安全部的骨幹就成了學校體能教師。

行爲訓練是科學預備班的核心內容，體能又是行爲的基礎，這所嶄新的學校與科學時代舊學校有個區別，就是把體能訓練擺到重要位置。孩子們入學時就要進行跑、跳、負重等方面的測試，接下來不僅要在學校裡訓練體能，博物學家奧德里奇還帶學生們翻山越嶺，不是搞地形測繪，就是作動植物調查，都是變相體能訓練。

這天，孩子們正在操場上慢跑。一陣哨聲響過，克林加喊了一聲“整隊”！一百多個孩子跑到場地中央，迅速排成軍事隊列。

“今天隨機抽測，知道答案的可以搶答。”小田雅子站在孩子們前面高聲提問：“14乘16等於多少？”

沒有統一試卷，考試內容會拆開來，在工作和學習中隨機進行。聽到問題，幾隻手臂高高舉起，小田雅子指向塞西莉婭。“224！”清脆的聲音傳遍全場。正確！一旁，金子淇記錄下她的成績。

“13乘18等於多少？”

“234！”阿拉伯女孩塞米拉搶到回答的權利，她的行爲教師陳慧珍記下了這個成績。

“15乘12等於多少？”

佐爾圖依先舉起了手。“188！不，186，不不……”

佐爾圖依越說越亂，聽到同學的嘲笑聲，佐爾滿臉脹紅。小田擺了擺手：“大家別笑，人人都有答錯的時候。作爲同學應該去鼓勵他。佐爾，你還有十秒鐘。”

十秒鐘後，佐爾依然沒說出正確答案，小田作了個安慰的手勢，指向另一個學生。

這項學習內容即使在科學時代，也只存在於極少國家的校園裡，那就是把乘法表背誦到20*20！心算能力是科學預備教育的重點，這些孩子中很多人要充當人體計算機。

“好，午休時間到，大家吃飯！”小田結束了這次抽考。孩子們排隊領飯，答對的學生加一塊奶酪。牧業曾經是新西蘭的主業。由於野獸侵襲，牧場比先前大大縮小。獵殺食肉猛獸讓當地畜牧業率先獲益，牧民紛紛送來奶製品表示感謝，斯瓦米納坦就把它們編入頂級配給，優先保證學生的身體發育。

科學預備班送給孩子的不只是獎勵，也有懲罰。一天，金子淇送女孩們吃晚飯時，發現露天餐廳裡站著九個男生，個個垂頭喪氣，只有佐爾、曼德爾和馬塞爾坐在那裡吃飯。行爲教師吳昌文面如冰霜，讓金子淇看著都害怕。

“吳老師，怎麼不讓他們吃飯？”

“這是必要的懲罰。”等所有師生都進入露天餐廳，吳昌文給大家講了懲罰目的。原來這十二個男生裡面，屬馬塞爾最爲用功，課程完成得最好。除了佐爾和曼德爾，其他男孩對他先是反感，後是厭惡，最後開始抱團排斥。

吳昌文研究社會行爲，又和學生們同吃同住，對這種苗頭一看便知。今天他抓到男生合夥算計馬塞爾的證據，便決心公開懲罰，剎住歪風。

講完懲罰原因，吳昌文指指遠處的冶金廠工地，對所有孩子說道：“新世界和舊世界最大不同，不是有這些機械設備。而是我們自己追求進步，也尊重他人的努力。看到有人比自己強就向他學習，而不是把對方壓到自己那樣低。這裡不只是學校，更是新世界的起點，從開始就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不能吃飽飯，對這些半飢餓下長大的舊人孩子來說是個實質性威脅。一旦被清退，父母也早就不想在家裡添一隻碗。犯事男生個個垂頭喪氣。

“今後再犯同類錯誤，就得連餓兩頓。”

佐爾看到養母在旁邊，向她吐吐舌頭。“吳老師真厲害。”

“他這麼做是對的。”金子淇毫不含糊地支持同事。“如果你和他們滲和起來搞這種事，回家我也加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