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菩提走出隔間??吹礁驹诓A媲翱粗e面,就問:“本君,看得可還過癮?”
“有圖有音,還不錯?!备χ氐?。隨後問:“需要我做什麼?”
“想法設法掩蓋他們進入陰途的痕跡?!逼刑嵴嫘牟豢蜌猓闷鸶齺淼眯膽?,絲毫的不見外。
“好?!备拺?,隨即就隔著鏡子對裡面的人施法。而後,隨後一會,兩人便如一道流光消失。
看著流光消失,菩提就同府君說:“本君,我也該離開了?!?
“何時?”府君問。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如何?”菩提反問。
“何必這麼急切,有我助陣,你還不是分分鐘大敗墨家天機者,何不多在此處修養些日子?!备欀碱^說,言語中透著不捨。
菩提含笑搖了搖頭,說:“本君,待一切安好,我們好通通快快的把酒言歡。但今時今日,我放不開。心裡壓著太多的事情,時間不等人呀?!?
府君注視著她,見她心意已決,就說:“菩提,你稍等,我做些安排?!?
“等一下?!痹诟D身起步的霎那,菩提叫住了他。問:“本君,是不是一切亡靈皆歸陰途?”
府君稍作一想,就笑了,說:“菩提,我懂你的意思。”繼而警告道:“記住,你可是欠我許多個情債了?!?
“往後慢慢還。多請你吃飯,我親手做的,連我夫君都不曾享用過的?!逼刑峄氐?,很是大方的府君發出邀請。
“好。”府君應聲。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菩提與紅麟一同等候著。
“紅麟,你在陰途還好嗎?”菩提問。
“回孃親,我過的還好。就是這裡的水不好,而且見不到太陽?!奔t麟委屈的說。
菩提就笑了,問:“天羅塔上的光芒和太陽差不多,小二呆在這裡的日子,沒有去看過嗎?”
紅麟就搖了搖頭,說:“那裡是萬徒朝宗之地,自有排斥非佛徒進入的功能,我不是佛徒,是不敢靠近的。而且那裡的光,不適合照射我。我有遠遠的看過一次,差點被光灼傷了眼睛?!?
菩提就拉著他仔仔細細的給他檢查了一番,說:“還好,沒有什麼損傷?!?
“孃親最好了?!奔t麟開心的應和著。
恰是這個時候,府君回來的,與他一起的還有龍化人形的小一、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八、小九。以及,因她而死的風鈴含。
“風鈴含!”第一眼就看到化爲人形的風鈴含,菩提的眼淚就霎時滑落。內心的自責與愧疚一波一波的涌上心口。
“菩提?!憋L鈴含輕喚了聲菩提,衝上前去就將她緊緊的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我沒用,你被容鏡殺了,我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去爲你報仇!對不起,你罵我吧,你打我吧!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菩提的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風鈴含緊緊的抱著菩提,聲音溫潤的在她耳邊響起:“菩提,不要自責。你與容鏡之間,我都瞭解。不要因爲我自責,我救你不是爲了與你造成困
擾,我只是希望你平安,希望你開心!”
“只要你得到這些,我死得其所。”說話的同時,風鈴含捧起菩提的臉頰,著手爲她擦拭著眼淚。
“孃親?!本捧巶円彩强拗h繞到相擁著的菩提與風鈴含周邊。一個個的眼裡都是傾覆的淚水。
府君則是在一邊矗立著,嘴角露出頗爲奇怪的微笑。
“謝謝你?!闭{整好情緒的菩提來到府君面前,帶著抽泣的口吻說。
府君就問:“被本君感動了?”
菩提點頭。
“那留下來做府君夫人如何?”
菩提趕忙搖頭,說:“這可不能開玩笑?!?
府君見她拒絕,便微微一笑,帶著衆人前往陰途出入口。恰見得沐風、胡豔等人都在。
“屬下參見主子?!蔽迦松锨褒R齊跪地施禮。
“快起?!逼刑岢隹诘耐瑫r,伸手虛扶。
離開陰途的時候,菩提注意到了一個人,一個做著清茶的男人,不一會,旁邊茅草屋裡走出來一個女人,與扇美仙是一模一樣的容顏。
“盟裡?”被府君護著離開陰途的時間,菩提呢喃出聲。
府君就說:“他是當年和你妹妹一同前來陰途的亡魂,因命格奇特,我便收他做了守關傭人?!?
菩提回想起了當年從柳家救出扇美仙之後,從她口裡聽得的苦水,說起的她的慘痛經歷,以及前幾日,她說起的她和夫君在陰途的生活。她只覺得世事無常,詭異多變。
“美仙回來了,那位替身還在,你心裡存了什麼主意?”菩提狐疑的問府君。
後者輕輕一笑,說:“有人在我陰途安插眼線,有人對我陰途圖謀不軌,既然人家已經動了這個心思,便不會隨意收手。與其我發現一個消滅一個,倒不如留下知根知底的眼線,靜觀其變。”
“你倒是通透?!逼刑嶙摿艘宦暋T捯舴嚼u瞭解,白貓的聲音就在心裡響了起來:‘菩提,府君很是能耐呀。陰途是世界最混亂的地方,這裡有世界最極致的罪與罰,有世界最極致的髒與惡。若不是有萬佛朝宗的存在,久而久之,陰途怕是會出大亂子。’
‘哦?’菩提心下輕咦。
白貓就解釋道:‘殊不知,萬佛朝宗的存在,與那極致的罪與罰、髒與惡,莫名之中就形成了一種制衡?!?
菩提點了點頭,下意識側頭看了看府君。就這麼專注的一眼,還偏偏被府君逮到了,他當即問道:“提兒可是看上本君了?”
菩提一愣,臉紅的別開視線。心下則是懊惱不已。
出了陰途,衆人直奔天元帝都而去。
路上,菩提同府君談起了從墨琴那裡聽得的連環畫。府君,就講起了菩提從未聽過的密事。他說:“墨家的天機者,其實就是從第三幅畫的那個坑裡爬出來的東西。我和世母,是第二幅畫裡的兄妹。當年,天地之間,除卻我與妹妹居住的神座,皆是一片混沌。我妹妹便將手中的降龍木化作斧頭交給天地之子盤古去開天闢地?!?
“天地初開,天往上而升,地往下而陷。我便與妹妹商議,商議之後,她
掌管地上一切,我掌管未知的地下。作爲天地之子的盤古,選擇坐化爲天地間的山川河流,至此,天地間有了色彩,有了生機?!?
“在我與妹妹看來,女媧的出處與盤古無異。她捏土造人,被人界奉爲大地之母。隨後,妹妹將地上有關世間的管理,交託於女媧?!?
“長久以來,世界被我們三位治理的井井有條、生生不息。地面上的生物可以通過修煉拉長壽命、頻添本事,我們便將他們收下,取了一個統一的名字,神。從此,九重天往上,便劃分爲神的居所,世間稱之爲神界。地面上的生物,有生必有死,這是世界倫常的根本。亡靈會通過我們劃分的道路來到地下,久而久之,我便與地下取了個名字,陰途。世間的許多地方也稱其爲陰間?!?
菩提了然的點頭。
府君繼續:“直到有一天,一顆不知名的行星衝向了世界。我與妹妹、女媧等神共同抗衡,可終究是敵不過,行星撞上了地球,我在這一場戰役中消亡。誰都不曾想到,陰途的輪迴道會隨著我的消亡而自封閉?!?
“世界沒了輪迴,生物死後沒有可轉生的途徑,陰途一度荒廢了它的功能。妹妹就同女媧商議,任憑世界生物的壽命拉長,其中,人族的發展最盛。人的壽命一旦拉長,人用來認知這個世界的時間就多了,修煉的時間也就多了,儘管沒有誰來肯定,但他們的本事,已經夠得上神了?!?
“於是,人族陸陸續續的,就開始自封爲神。”
“世界進入了僞神族的史前文明?!?
“當然,當中也不乏有真神存在的?!?
菩提大驚‘這也太扯了!莫非,真相往往都是扯出來的?!?
見她不語,府君就問:“在想什麼?”
菩提就說:“我就是想問問,真神的定義是從何而來?”
府君就笑了。說:“世界的所謂真神,是必須得到我們當中任何一個認可的,且親自爲他們注入神蹟。不曾得到過神蹟的,儘管本事已經修煉到了真神的地步,也不能稱之爲神?!?
菩提就笑了‘這就是官方與非官方的區別麼?’
“容我轉生的,是犯禁結合的兩位真神,天涯與海角。母體在壽命終結的那一刻誕育了我,我一經出生,便吞噬了輪迴咒,那顆只因我而出現的東西。我爲自己開啓了輪迴道?!?
“兄妹之間,應該是存在心靈感應的,輪迴道開啓的時間,世母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便派人與我進行引導。我重歸陰途之時,便是史前文明終結之日。那些妄自以神自居的人,最終都會被消亡,彌留下來的,纔是真神?!?
菩提細細聽著,想到了容鏡與她說起過的冥幽和定國。心中不禁縈繞起了分歧‘這個夢之前,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裡,定國說自己是世母,是滅神之神都不能覆滅的王神,擁有神族最精純的血液!定國是大墨國的女王,是墨琴口中成爲墨蘭的存在,她與天機者之間,有著似敵似友的關係。她還是第二幅畫中的世母,府君的親妹妹?!?
‘那麼,她做過的事,正在做的事,府君知道嗎?’想到這一點,菩提心下生出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