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短嘆了一聲,說:“暫時沒有。”
“那就多派些人去找。”扇文殊關懷的說。
“嗯。已經這樣做了。”餘氏應和了句,繼而說道:“住在咱們府上的定國小姐,似乎不尋常,整日的悶在屋子中,總不見有在府內轉悠的時候。”
扇文殊的目光,就看向了天空的月亮,言:“她的存在,無一不在提醒我,我的女兒菩提,是因爲她才被皇上厭棄的。不出來也好,少了見面,心頭也少了一分即時的膈應。”
“可終歸,皇上待咱們相府,是不錯的。”餘氏寬慰的說。
扇文殊登時就火氣上來,質問出口:“是顧著提兒的意思?還是因爲定國小姐?咳咳。”
見他扯著嗓子咳嗽了兩聲,餘氏忙伸手在他的胸前平復一番,繼而說道:“不論是哪一點,在皇權在上的世界,我們都只有順從的分。”
“到底,還是苦了菩提這孩子。”扇文殊嘆息一聲。轉念一想,就失聲而笑,說:“記得當初,我與玉蘭相愛的時候,她的一位好姐姐曾經要我立下一個誓言,說,若我有一日負了玉蘭,就要我的子女一生悲苦。”
“相爺多想了。”餘氏寬慰著。
“不怨得我多想,只是這一年多來相府發生的事情,我的幾個女兒,哪個不是應了這各誓言。我真的很擔心,她們的遭遇,全是因爲我的緣故。”扇文殊自責的開口。
“怎麼會和相爺有關呢?美仙,是自己和我疏忽的過,秋秋,是自作自受,怎麼會扯到相爺呢?相爺真心是多想了。”餘氏傷怕扇文殊繼續胡思亂想的想出什麼問題來,就將責任一股腦的推到了別人和自己身上。
扇文殊卻是咳嗽的搖了搖頭,繼而說道:“夫人你是有所不知呀,當初讓我立下誓言的,是墨家中人,傳說中禁王朝彌留的十八,禁家族中的一個。”
“墨家?”餘氏呢喃的問出口。
扇文殊看著她的眼睛,口吻誠懇的說道:“夫人,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禁王朝的十八,禁家族。我相府中的人,很少不是來自十八,禁家族的。”
餘氏對視著扇文殊,問:“相爺,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將我們留在相府?”
扇文殊又擡了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麼。其實,一開始,我是什麼也不知道的。但是時間久了,慢慢的,我就把我的一切經歷與十八,禁家族的關係給捋清楚了。墨家,因爲被其他十七家禁家族認定是叛國的緣故,故而,被其他十七家禁家族給敵視了。偏偏,我當年要娶的女人,是與墨家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所以,我纔會被定爲那一屆的狀元,纔會被你下嫁。這一切,都是容家在背後安排的吧。至於其他的家族,儘管有待在相府很多年的我至今還不瞭解他們是屬於哪個家族的,但是我很清楚,我這一生,從來都沒能由得了自己。我這一生,宛如一個棋子,被一雙雙下棋的手給肆意擺佈著。”
“相爺,其實,我們和你一樣,都是身不由己的。”餘氏聽著扇文
殊將一切都說開了,故而也不做隱瞞了。
“我明白。”扇文殊應聲。
“相爺也不問問我是聽誰的命令嗎?潛藏在相府有什麼目的嗎?”餘氏脫口追問。
扇文殊慘笑一聲,呢喃出聲:“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如果有機會再見到菩提和美仙,我一定好好的請她們姐妹兩個吃頓好的,再給她們置辦些好東西。”
“相爺。”聽著扇文殊一副交代遺言的口吻,餘氏擔憂的眼淚都落下來了。
扇文殊沒有再說話,而是攬著餘氏,站在這破爛的雜草瘋長的院子裡,仰著頭看起了月亮。彷彿,此時此地的情景,恰是他內心的感觸。孤獨,凌亂,蒼涼,悲傷,清冷。
許久之後,扇文殊開口,言:“皇上傳召定國明日入宮,你爲她準備一下。”
“皇上自打外出歸來,可是有些日子沒有傳召過定國了,比起之前沒有出宮時的頻繁,如今,倒是顯得,他對定國有些冷清。這次讓她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餘氏話說著,心裡就不自禁的揣測了起來。
扇文殊凝了凝眉,說道:“因爲什麼,我也猜不出來。不過,只要不牽扯到我們,怎麼都好。”
“也是。”餘氏呢喃出聲。隨即,聽得扇文殊開口癡語:“不知道,現在的提兒,過的怎麼樣?”興許,是他認爲月亮上能夠折射出菩提的影子,就擡著頭一直久久的注視著鬧那輪月亮。
且說現在的菩提,面對著的,是那位在她看來,頗爲藏頭露尾的白宮夫人。她用煞氣灼燒掉了一塊天空之後,就飛身而上,企圖穿過天空掉了一塊形成的小洞,企料,這人才飛起來,就見一大羣白衣女子從空中落下,其中的四個,略帶年紀些的,則是擡著一頂黑色綢緞製成的轎子下落。黑色綢緞的轎子中途就被它所乘載著的主人給撕裂的粉碎。菩提就見一黑白紅三色相交,衣著異常妖嬈的美女從中飛躍而出。美女絲毫沒有猶豫,一經脫離了轎子,就衝著菩提發起了攻擊。
後者當即用煞氣攻擊,許是知道菩提會用這麼一手,美女脫口威脅:“你若是敢用煞氣,我死也要那些學員陪葬。我告訴你,除了我,誰也不知道那些學員在哪裡!”
菩提當即就收回了殺機,只是用煞氣燒灼斷了美女的四肢經脈。
“大膽,竟然敢如此對待我們白宮夫人,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女子!”四名略帶年紀中的一位,在短暫的驚嚇之後,第一個跳起,聲討菩提。
後者微微一笑,看著衝上來的白衣女子,煞氣在手,每一個指尖,都懸浮著那麼一小簇。然後,全都送給了那些白衣女子。
不多時,白衣女子全部消失在煞氣之下。
天空此時變了顏色。菩提方纔發覺,第一時間就注意向了天裂開的那個洞,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了,根本沒有洞。也許,是洞在她與白宮夫人一種鬥爭的時間裡被彌補了。
“哈哈哈哈哈!”白宮夫人此時大笑。
菩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身影也迅速的掠到她的身邊,說道:“你倒是聽從世母的指令。可她有沒有告訴你?與我爲敵,會死的很慘。”
“呵呵呵。”白宮夫人淡淡的笑了三聲,繼而說道:“死有何懼?你可知萬物死了會魂歸哪裡?”
“陰途嗎?”菩提開口呢喃,隨即就明白了:“原來,你是存了,即便死了,你到了陰途也不會吃虧的念頭。”
白宮夫人自是有些得意的,說道:“正是。”看著菩提的眼神,都有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看待食物鏈低端的存在的感覺。
菩提自是覺得很好笑。便說:“如此,看來,我還不能殺你了?”
白宮夫人冷笑出聲,繼而說道:“殺不殺,隨你。可你毀了我這裡,我一定會找你復仇。”
菩提微微笑著,重複了一聲白宮話裡的意思,帶著濃濃的不屑:“找我復仇?”
白宮點了點頭。
菩提就笑出了聲音,繼而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離開過裂縫嗎?去過人間嗎?進過人間的後院與人間的後宮嗎?那裡,出現過很多,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
白宮凝眉,反駁道:“我又不是人,用對付人的法子來對付我,沒用。”
“是嗎?”菩提自是與她的意思相悖的。繼而開口:“那我,就給你說一個案例吧。”
“西漢初,高祖劉邦得天下之後,她的妻子呂后已經年老色衰,她就特別寵愛戚夫人,到哪幾乎都帶著她,戚夫人恃寵而驕,常在劉邦面前求著廢了呂后的兒子,改立自己的兒子爲太子。劉邦,心動了。一次酒宴,召太子入宮,恰見太子身邊出現了四名連他都不曾請出的隱士,便從此按下了改立太子的心思。劉邦死後,呂后將戚夫人當成奴才使喚,讓她剃光了頭,每日每日的舂米,舂米不到一定數量就不給飯吃。還傳召她的兒子入宮,趁自己兒子不備的情況下,殺之後快。”
“不久,又將戚夫人製成了人彘。”
白宮眉目困惑,問:“那又怎樣?”
菩提依舊輕笑了聲,繼而說道:“知道人彘是什麼嗎?”
“不知道。”撫琴的聲音響起,倒也恰恰道出了白宮的心聲。
菩提就開口繼續,目光則是一瞬不瞬的逼視著白宮:“彘,即豬。是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割去舌頭,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裡,有的還要割去鼻子,剃光頭髮,剃盡眉發,然後抹一種藥,破壞毛囊,毛囊脫落後不再生長,然後再被放在廁所裡。”說到此,菩提頓了頓,隨即兩指挑起白宮的下顎,說道:“雖然你不是人,但只要有感官,只要會受傷,只要能夠感覺到痛,那麼,做成人彘也是一樣生不如死的。”
“而且,其實,我也蠻好奇,妖魔獸製成的人彘會是什麼樣子。”
“正好,你可以爲我解惑。”
白宮開始面露驚慌,反駁出聲:“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如果我變成這樣,你就永遠都別想那些學員再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