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菩提總覺得有一雙視線遊走在長老祠的陣列中。她有心捕捉,一個留意,目光就與東蘭海島的太子爺對上了。菩提微微凝眉,心說‘他似是在尋找,長老祠有什麼值得他尋找的呢?’
‘東蘭海島的皇子。’菩提想到這裡,嘴角不自禁的掛起了微笑。餘光也有意無意的穿過數人,落在了她曾經救治過的東蘭海島皇子身上。就那麼的湊巧,恰是捕捉到了這位皇子眼中的,那一抹微弱的傷感。
菩提的目光輕移,落在了旭堯身上,恰見他退出了寧輝堂場中回到嫡系方陣。自西面的大鐘後,走出了爲悠然悠然的仙人,只見此人面若四十,五官端正,白髮與白衣競相飄飄,自是一派仙風道骨。
“真先生。”嫡系、旁系、長老祠三大方陣紛紛起身,躬身施禮著。
菩提混在長老祠的隊伍中,施禮的同時,也下意識的擡眸,穿過一個又一個的人頭,打量著真先生。
“西方,乃極樂世界。寧輝堂的西面,往下有兩道樓梯。樓梯的盡頭,往左,是文韜賽場,往右,是武略賽場。老身在此,先祝大家好運。等到最終的結果出來時,老身再現身爲倖存者頒獎。現下,老身爲諸位開啓通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通道。”真先生聲音恰似吹動的風,輕盈的從人的耳畔刷過。只見他身形轉動之間,一段白光飛出,西面的大鐘上,就展開了兩扇大門,大門的外面,從上到下,延伸著兩道彎彎曲曲的樓梯。
菩提還不曾回過神來,只聽得耳畔響起一個聲音:“快些下去,記住,你們的比賽,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你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進入賽場。”
此番,恰是真先生的警告聲。
菩提聽得,就跟著長老祠已經竄出的人員順著通往武略的樓梯一路往下。踩到第一節樓梯的剎那,菩提就發覺,在門外,還可以看到的兩條樓梯,如今已經看不到通往文韜賽場的樓梯了。不多時,一場奇景就震起了她的心臟,竟然有爲數頗多的學員,一個一個的從樓梯上跳下。
“藍方。”菩提下意識的拽住了一個學員的臂膀。
“盟主?”藍方很是不明白,一雙眼睛,帶著迷茫看著菩提。
後者便問:“跳下去做什麼?”
藍方在短暫的愣神之後,解釋道:“盟主第一次來比賽吧。樓梯一眼望不到頭,我們又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恐怕我們還沒有走完樓梯,這一炷香就會燒沒有了,盟主,你相信我,我去年就是這麼跳下去的,直接進了大青鼠的巢穴之中。相信我盟主,從樓梯跳下去,是最快進入武略賽場的方式。你看,不單是我們長老祠,旁系和嫡系的學員,大多也都是這麼做的。”
菩提就鬆開了手。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跑著。白貓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心裡:‘菩提,你就打算這麼跑下去?’
‘我有預感,真先生讓學員順著樓梯下去文韜武略的入口,一定有著他的用意。所以,我寧願一步一個腳印的跑下去。’菩提回應著。
‘那你要加油了。’白貓鼓勵著菩提。
‘嗯。’菩提一路加速
奔跑,一路看著周圍,果不其然,除了她和一兩個嫡系的人員還在樓梯上,其他的人已經都跳下去了。
不多時,一個女聲驚嚇的響起:“快看,我們走過的樓梯在一節一節的消失!”
“都快要追上我的腳步了!”女孩身後的男孩的驚叫聲接踵而至。
菩提當即就出手,將他們二人用掌風吸到了自己的前面,隨即開口:“快跑。”
“多謝。”一男一女齊聲開口。
此後,便是三人行了,女孩打頭,男孩居中,菩提墊後。終於,三人看到了寫有武略賽場的竹木門樓,門樓兩邊的高聳的山石上,赫然寫著歡迎進入妖魔獸裂縫八個血紅大字。
三人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就在雙腳踏過門樓之後,最後一節臺階消失殆盡。此時此刻,他們的來路已經化作空中漂浮著的雲朵,透著一股子的虛無縹緲與神秘莫測。
“啊,累死我了!”女孩和男孩通通跌坐在了門樓內的草坪上。
菩提則是站立著,目光下意識的觀察這門樓之內的景色。遠處,青山綠樹環繞,連綿不絕,山腰上似是飄動著霧氣,山峰穿插入雲,與天連接在一起,彷彿豎琴一般。近處,是一大片的草坪,草坪兩邊,是鮮花爛漫。側耳傾聽,有水聲,菩提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在不遠的北方,恰是流動著一條一人寬的清澈小溪。
“喂,這位姐姐,你是旁系的人,爲什麼要幫我們。”女孩回籠了一些力氣,就問菩提。
菩提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說道:“旁系的又怎麼樣?嫡系的又怎麼樣?在外人的眼裡,我們還不都是樊家學府的學員。”
“可是,旁系、嫡系、長老祠爭鬥多年。姐姐不應該不知道的。”男孩出口。
菩提就說:“知道呀。只是覺得沒意思頭了。狂氣,我與你們的少主旭堯是朋友。單是這麼一層關係,我都不會對嫡系學員袖手旁觀。”
“原來是這樣呀。那我們就放心了。”女孩拍拍屁股從草坪站了起來,衝著菩提說。
“嗯,姐姐,妖魔獸裂縫危機四伏,我們三人一起吧。”男孩衝著菩提眨眨眼,提議道。
後者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莫要耽誤時間了,我們走吧。”
“姐姐,跟我走吧。”女孩出口,兀自跑向了小溪流的方向,站在距離菩提不遠的地方衝著她招招手。
菩提點了點頭,跟上了她和男孩的步伐。
“姐姐,我的名字,叫撫琴。”邊走,女孩邊說。
“姐姐,我的名字,吹笛。”男孩附和出聲。
菩提則是笑了,說:“我的名字,菩提。倒是佩服你們的父母,想來你們的父母,該是很喜歡樂器的吧。”
撫琴與吹笛相視一眼,笑了笑,撫琴就說:“這些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自記事起,就不曾見到過自己的母親。我們一直都是真伯父養在身邊的,若不是這次嫡系出賽人員太少,我們兩個,還這麼的小,是一定不會出賽的。”
“真伯父?可是那位爲我們開啓大鐘上門的真先生
?”菩提開口,問。
撫琴與吹笛雙雙點頭。
三人邊走邊說著,就來到了小溪邊。撫琴蹲下,一手挽起溪水往嘴裡灌,繼而說道:“姐姐也喝些吧,我們跑了那麼久的路,很累的。”
菩提看了眼一旁喝水的吹笛,便也加入了喝水的陣營中。
當她著手去挽水的時候,恰是見到這清澈的溪水下平展一道,似是還有,鱗片一樣的東西疊加著,好似龍的皮膚一般。頓時,她心下感覺不好。許是爲了確認內心的疑惑,她不自禁的站了起來,目光順著溪流的走勢看去,越砍越遠,當成爲眺望的模樣的時候,在視線可觸及的遠方,溪流落下的一個坡度的地方,她恰是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撫琴、吹笛,站起來,退到我的身後。”菩提開口。
“嗯?”女孩男孩投給菩提莫名其妙的目光。
菩提嘆息一聲,說:“你們仔細看看這溪水的下面,是不是有一層鱗片,我懷疑,這條小溪的下面,不是一條龍,就是一條蛇。因爲我方纔,在遠方溪水落下的坡度處,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啊?”兩人驚疑,卻一同的仔細觀察溪水下方,當有所發現之後,就不自覺的退到了菩提身後。
恰在男孩女孩退到菩提身後的時間,三人身前的溪水流速加快,不一會,就濺起了水花,而後,他們就看到一條淡綠色的尾巴從中冒了出來,尾巴似乎還會發光,散發著螢火蟲一般的淺淡光芒。
“是,是龍,還是蛇?”撫琴開口,許是因爲驚嚇,口吻都帶著些結巴。
“走。”菩提護著男孩女孩,作勢就要帶他們離開此處。
就在轉身的瞬間,菩提恰在尾巴曲起的尾端,瞧見了一頁細長的、恰似被捲起來的牛皮紙。
“姐姐,怎麼了,我們不走了嗎?”察覺到菩提的停頓,撫琴輕聲問出口。
“還記得我們武略的比賽流程嗎,三天,三天的檔口,我們得找到從裂縫回到嫡系的道路。”菩提話說著,隨即一手指了指尾巴勾起的東西,就說:“我猜測,那個東西,和我們之後要找的出口有關。”
撫琴注視了片刻尾巴,說道:“姐姐好生聰明。若是我倆,應該直接走了。”
“那,現在怎麼辦。”吹笛開口。
菩提就說:“自然,是把東西搶過來。”話說著,菩提手腕一動,銀針飛出,直擊尾巴。赤刃瞬間就落入了掌中,紅色的光芒大盛,在尾巴一痛,東西掉落的剎那,赤刃一刀揮到水面,水花將東西濺起,赤刃刀身一側,就將東西挑回了菩提手中。
東西一經到手,菩提就帶著撫琴、吹笛離開。
“想走!”
“偷了本尊的東西,傷了本尊的尾巴,豈是你說走就能夠走的!”
一聲女喝帶著滔天的怒火響徹長空,此處的天都變了顏色,由原來的晴空萬里變成了烏雲密佈。一道濃密的綠色,閃爍著淡青色又有些發黃的光芒,順著溪水的走向從溪水中旋轉飛出,一圈又一圈的,一時間,溪水外溢到岸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