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烈日在菩提的示意下落座,繼續說道:“一下子,將我企圖在白小姐化龍之前再大賺一筆的心思給攪黃了。白小姐可真是害苦了我呀!”說到此,烈日滿面苦澀,眼睛裡,卻還滲出著些些笑意。大有一副,想恨菩提,卻又怎麼也恨不起來的樣子。
許是話匣子打開了,烈日又見著菩提滿面和善,索性就將因菩提收到的委屈竹筒倒豆子的嗶嗶啪啪的倒了出來:“白小姐可是不知道呀,你鬧的這麼一處,天下第一莊賣你的丹藥,一下子就將本來已經和我們黑匣子商會談攏的家族給挑撥走了,消息傳的是不快不慢,黑匣子商會裡的小股東知道之後,一個個的將命令送到了我這裡,催促我,威脅我,若是處理不好此事,他們就聯名上書大皇子,到時候,我這個會長也就做到頭了。”
說到此,烈日適時宜的問出一句:“白小姐,你不會不知道,我們黑匣子商會與大皇子的關係吧?”
菩提雙眸一亮,問:“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這——”烈日被問的詞窮,遲疑著,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遂,聽得菩提繼續說道:“我更關心的,是你打算如何處理呢?”
烈日將菩提這個問題,視作一個下臺的梯階,於是,順著菩提的話頭想了想,說道:“目前,我只想到了兩個方法。第一呢,就是煩請白小姐的藥移駕別處,莫要再在三成一峽谷販賣。烈日不才,也有耳聞,黃藥師與你,算是有一點師徒情分在,他還是天下第一莊的客卿,白小姐合作著的天下第一莊,本不該和黑匣子商會對立。第二,則是我不當這個會長了,白小姐將我收入麾下,若大皇子興師問罪起來,白小姐可得緊護著我。”
菩提淡笑起,目光看了薰風一眼。後者似是明白了菩提的意思,就說:“烈日,你倒是會算計。這於一於二兩種方式,都是有利於你的。烈日,這樣的你,可是很自私哪。”說到此,他停頓了片刻,看了眼面露尷尬的烈日,繼續說道:“可你有沒有想過,救你這樣一個隨時都可能被商會撤下來的廢物,或許你有那麼一些小聰敏,可你就認爲,憑藉你這麼點小聰敏,就可以讓會長不惜爲了你與大皇子對立?”
“是人,總要找準自己的位置。也要實事求是,要看清自己究竟值不值得別人爲自己付出。”菩提淡淡開口。
薰風點了點頭,看向菩提,言:“莫要將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殊不知,傻子的眼裡,看什麼才都是傻子。”
烈日站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的。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任何時候,他受過這樣的羞辱。這種羞辱,不帶髒字的辱罵,讓他有種被剝光了遊街凌遲的既視感。他壓下心中的怨氣,同菩提說道:“白小姐,我烈日敬你是個人物,活性藥香這種東西都能因你出現。我承認,那一刻,我是非常激動的。基於對你的映像不錯,我打算將你介紹給大皇子認識。或許,你就會真的如日中天。”
言至此,烈日
清了清嗓子,似乎在這之後,他自認爲的找回了一些自信,就繼續說道:“不知道白小姐可曾分析過南朔的國情。”
菩提聽的頗有興致,言:“不曾。”
烈日嘆息了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眼下,皇帝陛下沉迷修仙,一心想要飛身成神。這朝廷的勢力,就形成了鮮明的兩極分化。皇后一脈,僅有兩位公主。可我們大皇子這邊,雖然只有一位位列嬪位的母親,可貴在大皇子是我們南朔國唯一的皇子。僅此一點,他就在朝中的諸位大臣中佔據了極大的優勢。白小姐有沒有想過,長老祠再強,它還能強過一個國家嗎?試問,這莫非王城的率土之濱,有什麼是可以大於皇權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菩提明知故問著。
烈日就呵呵一笑,突然口氣也不那麼急躁了,慢悠悠的說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有朝一日皇帝陛下成了神,這南朔的天下,不還是自然而然的落到大皇子肩上了嗎?白小姐眼下若是跟隨了大皇子,大皇子會記下你的好。他日,大皇子稱帝之日,便是你飛黃騰達之日。”
“若是白小姐反其道行之,他日,大皇子稱帝,定然會有意無意的想起,那長老祠中有位白小姐,當初非但不跟隨還在暗中下絆子,阻擋著大皇子的雄圖大業。你說,大皇子可會輕饒了白小姐你?”
“呵!”薰風嗤笑出聲。言:“你就那麼肯定大皇子能夠登上大寶。我可是早有聽說,我們南朔的皇帝年輕時候風流的很,保不齊,這世界的某個地方,就有皇帝陛下遺落的後人。”
菩提心思重重,聽薰風這麼一說,陡然就心疑起來‘夢境中,只曉得薰風有個傳世的愛好古董的父親,從未真的知曉他的身份,如今的他,拿著南朔皇帝調侃,是該說他膽大呢?還是另有隱情?’想到此,她就不自禁的去看薰風,恰是這一瞬,捕捉到了他眼神中快速隱沉的一絲哀傷。不禁的,她心中的狐疑更甚‘莫非薰風他,與南朔的皇室有關?’聯想到諸多長老對薰風的客氣,想到他的神兵九嬰槍,想到他還未拿出的金川。菩提愈發覺得他不簡單。
“你休得胡說,我們大皇子,是南朔唯一的皇子,將來的皇帝!這是永恆的不會更改的事實!”一聽到有人質疑大皇子的唯一性,烈日就毛爪了。他可是將列家所有的資源都壓在大皇子身上了,還指著依靠著大皇子將來發家呢,這其中,斷斷不能出現萬一。
不然,他就完了,列家也晚了。
許是察覺到談不下去了,烈日就衝菩提說道:“看來白小姐是執意與大皇子作對了,那麼,就別怪我不念同窗之誼了。在列家前程與師妹之間,我只能選擇一樣。”言至此,烈日就扭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薰風說:“看來我們與黑匣子商會,是徹底鬧掰了。”
“鬧掰就鬧掰了,最初,我也沒打算真的留下黑匣子商會。與其靠著別人固有的勢力,倒不如建立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勢力。自強
不息,我堅信,這是世界的固有法則。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世界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強者爲上,若不服當權者,就去締造一個讓當權者都忌憚的勢力!”菩提言,她的目光,在這一刻,熠熠發光。
“如果可以,我但願永遠跟隨。”薰風凝望著菩提,緩緩而言。只是這話語,這神情,總是流露著一絲絲的分別的哀傷。
菩提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就說:“薰風,只要你願意。我們之間的友誼,就會不分國籍不分地域不分身份不分生死的地久天長。”
薰風就笑了,他說:“提兒,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想說的時候,你一定是我優先的傾訴對象。”
“好。”菩提應聲。
薰風就同菩提說起了別的事情,恰巧,這事情,還是菩提存心想要知道的。他說:“提兒,玉水泉的父親是南朔的明王。他被人刺殺,幾乎是同一時間,爲先皇守靈的玉太妃身中劇毒。爲此,玉水泉纔想要做黃藥師的徒弟,而且,他是知曉黃藥師的丹藥素來一直是有黑匣子商會來拍賣的,另外,他也知道,黑匣子商會的最大股東,是大皇子。”
“也就是說,他一早就知道黃藥師,極有可能是大皇子的人。”菩提開口,便是大膽的猜測。
薰風點了點頭,言:“所料不差的話,該是如此。”
菩提就說:“早先,玉水泉要我助他成爲黃藥師弟子時,我同黃藥師比試,贏了之後,便拜託黃藥師去治療明王與玉太妃。這些,我是都告訴了他的。”
薰風想了想,就說:“興許,這就是玉水泉本來的打算。讓黃藥師出手救自己的親人,就是他一直的目的。無論是他自己求來也好,還是因你達成也罷,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菩提想了想,就問:“依你猜測,誰是暗害明王與玉太妃的人?”
“皇后一脈與大皇子都有可能。”
菩提白了薰風一眼,對他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這話算什麼,說了也等於沒說。心下則是想著‘或許得找個時間,好好問一問玉水泉。’
薰風並沒有在這一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開口,就問起了別的:“長老們送來的藥材,還有那一尊赤金神農鼎,提兒用的可好?”
菩提點頭,言:“神農鼎我用的甚好。除卻每位長老定下的五顆,每種丹藥我大約都還剩餘了小惡二十顆的樣子。”
“如果每一刻都能賣出五千兩黃金的高價,那麼提兒可就是富可敵國了。若是有朝一日我需要借錢的時候,提兒可不能拒之門外裝作不認識我呀。”薰風笑著讚美著。
菩提聳聳肩,言:“我現在對金錢沒有太大的感受,我更享受徜徉在丹藥海洋中的那種成就感。”
薰風的眸光,就愈發亮敞了。言:“提兒,你獲得了成就感,同時也給長老祠的學員們帶來了無上的好處。提兒的藥香瀰漫,可是使得不少遭遇瓶頸的學員破開瓶頸,更上一層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