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軟劍自秦長老的腰間拔出,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揮著弒殺的白光,瞬間就刺了出去。
“噗!”
“噗!”
兩道噴血聲逐步而起,兩名旁系煉藥師就應聲倒地,四目翻白,一個心口處,一個是腹部,血流不止,宛如奪目的紅蓮花綻放。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衆人反應過來之後,恰見得秦長老面色青灰的盯著那兩朵紅蓮花發愣,手中的軟劍從漸漸鬆開的手指中滑落,與地面相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淡藍色對的寶石劍墜瓔珞,凌亂的鋪撒在地上。
江長老凝眉,自知大事不妙,趕忙上前探了探兩位煉藥師導師的鼻息,而後又探了探脈搏,隨即將救生的希望寄託在天下第一莊的楊代表身上:“楊大夫,人命關天,有勞您也過來看看。”
楊代表端的是一幅旁觀的模樣,一邊走到兩位煉藥師導師的身邊蹲下,一邊悠悠說道:”你們這一個一個的真是太不像話了,這裡是我未來師傅的地盤,你們竟然在這裡鬧起了殺戮,這叫我如何與未來師傅交代。”而後,是搖搖頭,說出檢查結果:“死了,一擊斃命,看不出,這秦長老也是個狠角色。”
衆長老聽罷,心頭皆是說不出的惆悵。按理說,這兩個煉藥師導師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們有意言語刺激秦長老,何故會激怒秦長老,何故會死於非命。可是這事情,到了旁系的眼裡,可就不是這麼論的了。畢竟,他們到底是有兩名煉藥師導師死在長老祠了,他們可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只認定,這兩個煉藥師導師是長老祠的長老殺的。
青長老凝眉想了想,嘆息一聲,說:“諸位長老,帶著屍體隨我離開。”
當兩名長老祠長老去接觸屍體的時候,旁系跟進來的另一位導師疾步上前護住了兩位煉藥師導師的屍體,口氣灼灼逼人:“你們住手,我們旁系的導師我們旁系自會收屍,你們長老祠的諸位長老何其厲害,我們哪敢再勞煩你們,萬一,萬一你們搬運屍體的時候有個什麼意外,我們的這兩位可憐的煉藥師導師,怕是連屍骨都存不得了!”
“你,你怎得說出這樣的話!我們可是聯——”其中一名長老祠的長老難以置信的開口。
“哼!”旁系的這位導師不予理會,還聯盟了,你們也知道是聯盟,剛纔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說是聯盟,現在倒是計較開了,晚了。瞬時,他橫掃了諸位長老許多眼,衝身邊的旁系學員說了聲:“你們幾個,過來將兩位煉藥師導師的遺體搬回驛館。班簿,你費心著些。”
“是,楊導師。”旁系學員上前,班簿應和了聲,袖中一隻毛筆落入掌中,他又憑空變出一張白紙,刷刷刷的幾筆之後,兩位煉藥師導師的屍體就消失於擡起屍體的旁系學員手中。
“這,怎麼會這樣!”
“怎麼突然屍體就不見了!”
旁系學員心中詫異,愣了好久,才收回維持著擡著屍體的那雙手。
“無妨,屍體只是被我收入畫紙中了。”班簿開口,目光掃過困惑
的許多人,最終落在了楊導師眼中。
“哦,哦。”後者看著班簿,有種見了鬼的神情,回過神來之後,連連應和兩聲。
這番情景,讓長老祠的諸位長老非常尷尬,青長老凝眉想了想,率先就領著長老祠的諸位長老壓著呆滯了的秦長老離開了菩提的格子間。走之前,一個個的還不忘同妹香、洪懷等人交代一聲:“倘若提丫頭醒了,就煩請派人來通報一聲,我們必回再次登門。”
“嗯。”妹香應聲。就見薰風隨衆長老一同出門,她知道,他這是在做著相送貴客的事宜。
長老祠的長老們一走,格子間就瞬間就空曠了起來。妹香的目光落在了天下第一莊楊代表的身上,問:“您怎麼不走。”
楊代表微微一笑,言:“妹香姑娘莫趕,我這就去客廳候著。你們自是不必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妹香點了點頭,還是本著待客之道的將他引進了客廳。弄得楊代表很是沒有脾氣的說了句:“都是熟門熟路的,倒是讓妹香姑娘費了些步子。”
妹香惡寒,沒有接話,走了。
小格子間門外發生的一起,房間裡的菩提知曉的一清二楚。確切的說,青長老能夠順利的一擊斃命兩位旁系煉藥師導師,她還做了回推手。
‘那個薰風,挺有手段的,三言兩語的,就將禍水東引。’白貓的聲音響起。
‘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好這麼順水推舟。到底,是兩條人命無辜的被我抹殺了。’菩提回應,繼而說道:‘長老祠的所有長老,之前怎麼勸說都不走,因爲旁系死了兩個導師而傾巢離開。那位長老沒有說完的話,應該是聯盟。只不過旁系與長老祠的聯盟,這回怕是遇上風雨了。”
‘這恰恰遂了你的願。旁人不見風雨,我們如何見到彩虹呢。’白貓附和。
‘嗯。’菩提應和一聲,隨即說道:‘那個旁系的班簿,倒是令我分外感興趣。’
白貓就說:‘他有他的絕技,這似乎是旁人所不具備的。我方纔隱身出去看到,他那位導師得知他將屍體繪入畫中,可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是一個謎呀。’菩提應和了聲。隨即就聽得白貓說道:‘菩提,你太辛苦了,這會子該休息了。’
‘嗯。’菩提回應了聲,挪著步子到了牀上。頭沾到枕頭的霎那,她的腦海中出現了胡豔的樣子,以及有關她的故事,她從畫中將他們釋放而出的畫面。心裡突然一個念頭響起‘或許,現實中的這個謎,是解開夢中謎語的鑰匙。我,拭目以待。’
一夜無夢,直到天亮。一開門,菩提見到了門前院下站著的薰風。九嬰槍依舊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他對著菩提微微一笑,問:“你真的很想得到九嬰槍?”
菩提不語,心中則是呼喚著九個孩童,偏是久久不得迴應,再開著薰風奪目的笑容,她似乎明白了過來,說:“你都知道了。”
“嗯。”薰風應聲,隨即說道:“他們很喜歡你,是真的很像到你身邊,爲此,這些日子沒少折磨
我。”薰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牽起苦笑。
“如果你給,我就要。”既然話說開了,菩提就直接給出答案。明白人之間,實在不必要再繞彎子。
薰風聽罷,挑眉問:“如果我執意不給你呢?”
菩提不語。
見此,薰風加重了語氣繼續發問:“你可會殺人取槍?”
菩提微微笑,反問一句:“你認爲呢?”
薰風依舊淡笑,言:“那得看九嬰在你心中的分量了。
菩提看著薰風的笑,說:“我從來想要的,是讓九嬰槍中的孩子得到自由。我希望他們可以過正常小孩該過的日子。於九嬰,我想帶在身邊照顧;於九嬰槍,我自不願奪人所好。或者某一天,我可以找到一種方式,在你擁有九嬰槍能夠依然使用它的情況下,我帶走九嬰。九嬰槍中的孩童,他們那麼的小,我希望,他們可以來到這個世界,體會日升日落,雲捲雲舒。”
薰風愕然,坦言:“我們的想法,竟是那麼的不謀而合。那麼,某一天,是何時?”
“藥方。或者找到,或者我自己研製出來。到時候,不單是九嬰,赤刃,等其他的器靈,都可以徹底的脫離兵刃,重獲新生!”菩提說,目光中自是閃動著濃烈的自信,這種奪目,擴張在了薰風眼裡,竟使得他的目光,也傳染了這種自信的溫度。
‘小姐,謝謝。’
‘謝謝您總爲我們著想。’
赤刃與羅灣的聲音響起。
‘無妨,等到那一天,我們一同把酒言歡,踏遍這個世界的山山水水。’菩提心語著。
‘好!’赤刃羅灣異口同聲著。
“或許,它們一經離開,神兵便不復存在。這與世界,未嘗不是一種遺憾。”薰風一想到了事情若真到菩提說的哪一步,心下就不住的惋惜。
菩提就笑了,反問薰風:“沒了它們賦予神兵的力量,你就發揮不出九嬰槍的力量了?還是說,你從始至終都將自我運用的力量寄託在了神兵身上,自己本身是無過人之能的?若真如此,何故配得擁有神兵?”
薰風被問的好一陣錯愕。遂聽得菩提接下來的話:“薰風,你記住,這個世界除了大地造就的那麼幾個創始者,其根本,是世界的生靈,是人。所謂的神兵,內含器靈的神兵,有哪些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有哪些神兵,揭去它的傳奇色彩究其根本,它的製造者不是人。我們切不可忘本,世界萬物,人,無異是最爲強大的。”話說著,菩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薰風聽罷,一經想通,就是極爲震驚的。繼而又聽得菩提說道:“試著不要動用九嬰的力量單用自己的實力使用九嬰槍,終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強大深不可測。”
在薰風思考的時候,菩提邁步去了隨香的格子間,見其還籠罩在清水出芙蓉般的藥香中,就吩咐一旁的妹香切不可打攪,等她自然清醒即刻。隨後,她舉步去了客廳,恰見得洪懷、胡蜂、紅歌、清風等人正在用早膳,便在衆人的聲聲邀請中上了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