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面上一個尷尬,手指指了指地上被撕碎的紙片。
鄰香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有些不明白的看著菩提,問:“小姐,您這是何意?你不喜歡皇上給您寫信嗎?”
“不是。”
“那您爲什麼給撕了。”
菩提委屈的扁扁嘴,言:“只是不喜歡信中的內容。”
“什麼內容?”鄰香雙眼冒光,來了興趣。
“就是——”菩提剛開個頭,就一巴掌拍到了聚精會神豎起耳朵聽的鄰香腦袋上,隨後俏皮一笑,言:“我就不告訴你。”
鄰香頓感失落,隨後看到紙片,又瞬間滿血復活。
“不許拼起來。”菩提順著鄰香的目光,霎時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出言提醒道,隨即附贈威脅:“你若敢拼起來,我保證你會後悔。”
鄰香感覺身體冷颼颼的,心也跌落谷底,嘀咕道:“不拼就不拼嘛,幹嘛這麼兇的威脅人家。”
“好了,休息吧。”菩提交代一聲,兀自上了牀。
鄰香看著她的樣子,就問:“小姐不要給皇上回信嗎?”
“明天再說。”菩提賭氣一聲。就拉著被子蓋過了頭。本身而言,她是不打算給容鏡回信的,也覺得沒什麼必要回,覺得不能太慣這個男人了,看看以前的他,多麼的寵溺自己,現如今反倒是要自己時時刻刻的遷就了,想起來菩提就覺得窩火。不過想想信中的內容,菩提又是不自禁的展露微笑,許是害羞,顧忌鄰香聽到,她只是悄咪咪的笑著,警惕的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有些事情,能夠發揮鴕鳥精神。可有些事情,完全沒有必要。比如:一封推薦信。
這對菩提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偏是將這些看在眼裡的隨香,總覺得她似吃了大虧一般。看著均凡將人領入院落,菩提都能感知到隨香那淺淺的溢出不甘的眼神。
菩提將推薦信交託與當日首當其衝第一個站出來的中年人白玉寧手中,而後還囑咐一句:“名單,我一式兩份。願諸位早日抵達長老祠,早日修煉,每位都能有美好未來。”
“承姑娘吉言,我等,定不辱命。”衆人施禮。在菩提微微擺手之下,三兩成羣的陸續離開。
後見獨獨一人留下,菩提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此人長相憨厚,濃眉大眼的,有點像,大熊貓。她便問:“南朔的留名朋友,需要我幫忙嗎?”
留名憨憨一笑,上前施了個大禮,一手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白姑娘,不知道現在,我這頭還能不能加個人。”
菩提凝眉,這樣的事情還是從未見過呢。她便問:“你可也是宗家旁系?”
“是。”留名大聲應和,隨即說道:“那日,我見夫人將大小姐大少爺交託到了您的手上,還將我的名字報了上去,我甚是感激,一個激動,就將這好消息宣揚了出去。恰巧,就被宗家的旁系裡那有位厲害的小子聽到了,他見著哥哥姐姐都能去長老祠了,便將重任託付到我身上了。還說,如果我辦不妥這件事,就要將我逐出宗家旁系,還說要強行娶了我的蓮美,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同
姑娘說。”
“姑娘,你能不能答應呀。”這話說的,很是小心翼翼。
菩提凝眉看著他,說:“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人都會幫助的嗎?若是我看了你這個先例,會不會但凡有人來求,我就一定得答應呢。”
“對,對不起,那,那算了。”留名也自認爲不妥,便結結巴巴的說著,施禮就要離開。
“你就這麼走了,你的蓮美怎麼辦?”菩提的聲音追了上去。狠狠的留住了留名的步子,他擡頭對視著菩提,一臉痛苦與難爲。
“那個厲害的小子,叫什麼?”菩提問。
“北理。”留名的心中燃起希望,頗爲激動的回道。
菩提陡然心驚‘自夢境走出,重歸現實,本該數十載後出現到自己身邊的人,現在就開始陸續出現了麼?’
心中這樣想著,菩提就就叫留名安排人明日來報到,且點名,北理若要進長老祠,就要扮作自己的僕從。
留名見事成了,便笑呵呵的道謝,人也沒有再多做停留的離開。
晚膳過後,赤刃與羅灣協同一個男子步入了院落,兩人率先見了菩提。後者就問那個男子身份,赤刃告訴菩提,他,就是兵七步留在驚鴻城的暗線許東。隨即同菩提說了遺蹟眼下的情況:“遺蹟那邊,我們見到了三方勢力。一方,是南朔國師的人;一方,是南朔皇室的人;另一方,則是墨家的人。”
“墨家。”菩提口裡呢喃,心中甚是奇怪。隨即她問赤刃:“你們對我一同入夢時候發生的事情,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麼?”
赤刃凝眉想了想,隨看向羅灣,兩人相視一眼,給了菩提同樣的搖頭。後者不免有些失落,無力的嘆息一聲,說:“把他叫進來,我有些話問他。”
“是。”赤刃應了聲,便出了門。再回來,許東跟在他的身後。
許東見到菩提,當即施禮,言:“屬下見過扇小姐。少主離開的時候,特意留下命令。說,有朝一日,菩提小姐召見,命屬下效忠菩提小姐如同效忠少主一般。”
菩提點了點頭。兵七步能夠將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這名屬下,證明這個許東是值得信任的。她就問:“兵七步,爲什麼執意要進入遺蹟,遺蹟之中,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嗎?”
許東凝眉,稍作猶豫,便答道:“據少主說,遺蹟之中,有兵家老祖宗想要的東西。兵家,以兵器絕豔天下。據少主分析,遺蹟當中的某種東西,很可能能讓兵家的鍛造術更上一層樓,甚至,還能將兵家擡到一個可怕的高度。”
菩提想了想,就笑了,問:“許東,你可知道,你們少主本來是打算兵家的人來的,請我幫忙一同進入遺蹟的?”
“屬下知曉。”
“可是如今,你兵家族人未到,而我,卻要帶著你一同進去。你說,你們的少主與我,會不會有什麼表示呢?”菩提帶著濃厚的興趣問道。她會幫忙,可也不會在猜測有好東西且用的差不多都是自己力量的情況下傻乎乎的爲別人去忙活,怎麼,她也要弄些報酬。
許東也是聽出了菩提話裡的意思,當即回道:“
少主留言。無論遺蹟裡帶出的是什麼東西,均由菩提小姐保管。之後如何分配,也全憑菩提小姐主導。”
菩提點了點頭,說:“既如此,等夜深了我們就出發吧。”
“是。”許東很是激動。
菩提要去遺蹟,白貓、赤刃、羅灣自是會隨行。均凡、不凡、仁凡一早就知道了三人的作用,安然的守著院落守護著菩提的後方。至於真言,在得知菩提要前往遺蹟的時候,罕見的毛遂自薦:“小姐,我可不可以跟著去,我,也很厲害的。”
菩提看了看他,說:“真言,留下好嗎?孩子,鄰香、隨香、妹香,他們更需要你。而且,你留下,同均凡三人一起,我方能安心。”
“那,好吧。”真言也不做遊說,菩提怎麼說,他就按著做。
夜深人靜,小心火燭!
打更人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的清晰。菩提等人離開了院落,將身形隱入黑夜,飛檐走壁。
“快,抓住那男人!不要讓他跑了!火了個天了,竟然敢刺殺我們南朔的第一公主!快,抓住他!”
“火凰公主有令,如果抓不到這個人,我們不但職位不保,還會陪上自家性命!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驚醒著點!”
“是!大人!”
“大人!他往那邊跑了!”
“跟上去!給我通通跟上去!”
“你你你,從這邊去追!你你你,同那邊去追!你你你,跟著我從這邊包抄上去!一定不能讓他給跑了!”
“是!大人!”
下方,是片雜亂,許東見菩提駐足觀望著,便說:“身著藍色官服的男人,是驚鴻城的城主,火凰公主蒞臨驚鴻城,被他安排在了驛館,且重兵看守著。大晚上的鬧哄哄的出來抓人,有打著火凰公主的名號,定然是驛館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
菩提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許東一眼,隨即說道:“我們走吧。左右這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是。”衆人應聲。方纔飛出一里遠,菩提的步子就又停了下來。這一次,她看到了被喊打喊抓的男子的面目,儼然就是素心身邊的車伕。她不禁狐疑‘怎麼回事他?’
“小姐,你認識。”赤刃出言,目光順著菩提的目光看去,恰看到男子翻身進入一片院落。
“一面之緣。”菩提淺淺出聲。隨即說道:“罷了,赤刃,你去幫他一幫,隨後跟來。”
“是。”赤刃也不問原因,得了令就飛身離去了。
遺蹟所在的地方,以及呈現的方式,與夢中無異。恢弘的土色凹凸不平的峭壁,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每一隻都好似會活過來一般。安靜的走到峭壁中央,菩提學著記憶中扇美仙的舉措行動,峭壁上便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縫隙,縫隙愈發擴大,金色光芒越盛。這面峭壁,和夢中一樣,都是兩扇大門。
邁步而入,菩提的小腿就被石子打中。回目看去,卻不見任何人影。
“扇小姐,怎麼了?”許東不明白,問。
“無礙。進去的時候小心點。”菩提自省著,也提醒著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