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文殊的心思瞬間就被勾了起來‘祭天之前,皇上示意會對美仙有所安排,莫非,那個安排指的就是楊家。看眼下楊光碩被皇上的重用,這個可能性很大。’
見扇文殊不語。楊光碩便輕喚了兩聲。
扇文殊回神之後,就問:“不知楊大人是爲哪位少爺擇偶呢?選中的,又是我的哪位女兒呢?”
楊光碩笑了笑,說:“不怕扇丞相笑話。下官是想替下官最疼愛的庶出二子楊堅問問相府的二小姐,是否願意嫁他爲妻。”
扇文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反問一句:“婉清眼下可是在大理寺的牢獄服刑,尚有九年多的刑期。楊大人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退一步講,楊大人就能忍受一個觸犯國法坐過牢的女子爲兒媳嗎?”
楊光碩呵呵一笑,說:“不瞞丞相,我那二子稍微有一些缺陷。就是他的腿不好,早年參加武狀元賽的時候,將腿給摔斷了。丞相,下官是這麼想的,二小姐故然是優(yōu)秀,可是她畢竟坐過牢,將來出了牢房也不好在嫁高門望族了。我楊家雖然不比那些高門望族,但有一點是佔了的。我的二兒子娶了二小姐之後,便不擡姨娘、不納小妾,與二小姐相守一生。下官老死之前,一定給他二人提前安排好餘生事宜,定不會讓他們受了委屈。下官覺得,這與我兒與二小姐都是好的。”
“丞相您怎麼看?”
扇文殊順著楊光碩的思路思考著,隨後他說道:“此事我會同婉清生母說說,隨後讓她去牢裡問問婉清的意思。之後再給楊大人回覆,如何?”
“好好。全聽相爺安排。”楊光碩點頭附和著。兩人結(jié)伴邊說邊聊邊走著,當(dāng)即就決定了誰去誰家,眼看就出了宮門,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辦各的事情去了。
當(dāng)楊光碩、扇文殊帶兵招搖過市的前往佟家、慕容家的時候,這兩家被皇帝“抄家”的消息就傳遍了宮門內(nèi)外。慕容沁又和佟倩茜聚在了一起,後者著急的問:“沁兒可有讓風(fēng)兒通知了鏡兒哀家約他見面的事?”
慕容沁微微搖頭:“太后您說過個幾天,臣妾就跟弟弟說是過個幾天,所以,臣妾也不知道弟弟究竟說了沒有。”
佟倩茜頓時就感覺心口堵上了一口悶氣,下意識的責(zé)怪起自己來‘你這個蠢貨,你就不該對容明還抱有任何幻想,你的幻想,只會一步步的將佟家推下萬丈深淵,這次,竟然還連累了慕容家。’
“太后,皇上過來了!”殿外跑進一名宮女,將一則消息帶了進來。
“皇上來了。”慕容沁呢喃出聲。
佟倩茜則是一臉的不悅:“他來幹什麼?”
“皇上駕到!”太監(jiān)獨有的嗓子響起,容明大邁步的走了進來。第一眼,就落在了慕容沁的身上,見後者看他的眼神帶著一股子隱忍的痛,他冷漠的瞪了一眼。隨後,他將目光落在了佟倩茜的身上,冷笑了一聲問:“母后可是在想著算計朕?”
佟倩茜大笑,眼裡含著淚不肯掉落,她說:“從來都只
有皇帝在算計哀家,哀家何時算計過皇帝了?”
“這次難道不是嗎?”容明反問一句,眼神若有所指的在佟倩茜和慕容沁身上流轉(zhuǎn)。
“哼!呵呵。皇上,佟家輔佐你爲帝,你爲了讓一番邦女子爲後,屢次設(shè)計陷害佳樂,最終給她扣上了萬死難辭其咎的罪名,如今,你有害死了她!你找到的那些證據(jù),無非都是爲了圓滑你做下的惡事!”
“你不但如此,還將慕容家牽扯了進來!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徹底清除了佟家。就因爲佟家有人嫁入了慕容家,你就連慕容家也一道陷害。你別忘了,慕容家在外還有一位駐守邊疆的大將,手握重兵!”佟倩茜一字一句的說著。
容明聽到這些,卻是笑了,說:“母后也未免太高看佟家了。”
“慕容家雖然受了一點點佟家的連累。但朕處置慕容家,並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容明話說著,目光直直的盯上慕容沁。隨即預(yù)調(diào)一轉(zhuǎn),帶著一絲調(diào)戲的意味,說:“沁兒應(yīng)該知道原因的。”
慕容沁的眼淚滑落,看向容明的眼睛,說:“臣妾原以爲皇上已經(jīng)釋然了。沒想到,皇上居然還記得如此清晰,一有機會就來對付慕容家。”
明若帝冷冷一笑,說:“那份遺詔!於朕,從來都是如鯁在喉。”
“遺詔?什麼遺詔?”佟倩茜目光如炬,緊緊的逼視著容明。
後者不以爲然,轉(zhuǎn)身大步離開,邊走邊下令:“太后重病,特命麗貴妃陪侍。爲保太后鳳體安康,在太后康復(fù)之前,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準踏入太和宮半步,違令者斬!”
佟倩茜看著緩緩合上的兩扇殿門,咬牙切齒的發(fā)誓:“哀家對天起誓,此時之後,與容明再無母女關(guān)係!若今後再因他心軟,哀家就遭五雷轟頂!”
“太后。”慕容沁覺得太后的誓言太狠了,便出言提醒。
佟倩茜卻是失落的擺擺手,問麗貴妃:“沁兒,皇帝嘴裡說的遺詔,是什麼?”
慕容沁想了想,說:“回太后,是先皇的遺詔。皇上早年登基時候就曾用奶奶威脅爺爺交出遺詔,爺爺沒有交出,臣妾就是那個之後被選入宮中的。後來,直到爺爺死去,都沒能見到奶奶一面。”
佟倩茜眉頭皺了起來,問:“遺詔上寫了什麼?如今遺詔在哪?”
慕容沁想了想,搖了搖頭。隨即就聽得佟倩茜說:“如果哀家預(yù)料不差,這封遺詔,應(yīng)該同鏡兒有關(guān)。”
“至於你的奶奶。”佟倩茜話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繼續(xù)說道:“或許,她的遺骸,就在哀家的母家府邸。那個時候,能夠爲皇帝辦事的,也只有佟家了。哀家想著,父親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慕容沁無比震驚。她,乃至整個慕容家,都認爲奶奶從活到死,都應(yīng)該是在皇宮。卻從頭到尾的忽視了一心輔佐明若帝的佟家。眼下,她頓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太后了。
扇文殊帶兵抵達慕容將軍府的時候,他見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菩提。自楊光碩在朝堂之上彈劾佟家和慕容家的開始,他就默默的不發(fā)一言,帶兵前往慕容家的途中,他更是猜測到王爺定會派人來阻止,卻不曾想到,來人竟然是菩提。不過,見到王府中人,他倒是放下心來。
“下官參見攝政王妃!”扇文殊領(lǐng)著一衆(zhòng)官兵紛紛下跪。
“父親快起。”菩提安然站在首位,在她的身後,是慕容家的家眷,從大到小,從主到側(cè)依次列隊在她的身後。九野含笑著站在菩提身側(cè)三步遠。
扇文殊順勢而起,說:“王妃,下官奉皇上之命,前來搜查慕容家,慕容家罪犯謀逆,楊大人將證據(jù)呈給了皇上,有已逝廢皇后的血書,還有指正慕容家與佟家勾結(jié)造反的書信。並押解罪臣一家入獄。望王妃莫要阻攔。”
扇文殊正了正身形,一派肅穆之色的同菩提說道。外人聽來,他的言下之意是請菩提離開。內(nèi)人聽來,則是明白了他是在彙報情況。
菩提微微一笑,說:“父親,過一會,本妃同您一道入宮。既然皇上命你搜查將軍府,就先搜查吧。不論是搜到了什麼或者是什麼都沒有搜到,時間一到,這裡的人都隨王爺與本妃入宮面見皇上。”
“是。”扇文殊應(yīng)和了聲。便帶上士兵進入慕容府內(nèi)搜查,還特意叮囑了,莫要破壞府中陳設(shè)等等。
待一衆(zhòng)士兵從身邊魚貫而入將軍府。佟梓榮纔有緩緩驚醒,口裡喃喃著:“佳樂死了,我前兒見她還好好的,她怎麼會死了呢?”
“娘,您莫要傷心了。”慕容嫣輕聲勸慰著。
佟梓榮苦著眉頭思索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良久,她蒼然跪倒在地,恰對著慕容將軍府的門匾,她說:“對不起,妾身對不起夫君,對不起慕容家。如若不是妾身執(zhí)意要去探望廢皇后佳樂,慕容家就不會逢此大難。”
“娘,您別這樣,這又不怪你!畢竟咱們與佳樂一家關(guān)係不錯。我們?nèi)ヌ酵彩侨酥G椋羰遣蝗ィ吹故遣唤饲榱恕!蹦饺萱虅裎恐?
菩提這時,走到了佟梓榮的身邊,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王爺不會讓慕容家倒下,慕容家就不會倒下。況且,如果一個人要害你,無關(guān)你是作爲還是不作爲,恐怕是喝口水都會被害個體無完膚。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們要做的,是將傷心化爲動力,化爲爲自己爲親人鳴冤叫屈的動力。”
“是呀娘,王妃說的對。我們慕容家沒有造反,更不曾與佟家有任何信息來往,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不必懼怕什麼。況且,即便皇上不公,不還有攝政王嗎?在我們天元國,攝政王可是堪比皇上的存在!”慕容嫣一經(jīng)想通,眉宇間的英氣就飛揚了恰來。
菩提看著慕容嫣,讚道:“這纔是本妃所見的慕容將軍府的大小姐!方纔,那種劍舞時候的英姿颯爽,巾帛不讓鬚眉的勁又出現(xiàn)了。這樣很好!”
“謝謝王妃。王妃也很厲害!一直以來一直聽風(fēng)哥哥說起王妃的事情,嫣兒甚爲佩服。”慕容嫣恭恭敬敬的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