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靜靜的看著老婦人好一會,說道:“我的臉面,自然是不會給你的。”
“哼!”老婦人冷哼一聲,依然是帶著笑意說道:“女娃娃莫要衝動。你們這麼一大隊的人,若想安然的通過這骷髏沙漠,光是你們自己盲目的走,是永遠也走不出去的。你們需要一個嚮導,而我,就是嚮導的最佳人選。”
菩提似乎已經猜到老婦人之後想要說些什麼了,繼而搶先說道:“你是不是想說,犧牲我一個,幸福所有人,只要我借給你一些臉面,你就帶著我們找到離開骷髏沙漠的出口。”
“呵呵。女娃娃不愧是老婆婆我自己選中的,這腦子,就是聰明。”老婦人帶著笑意說。
菩提含笑看著老婦人,隨即回首,目光掃過隊伍的所有人,問:“你們的意思呢?”
“哼,哪怕是死在這裡,我斷然也不會選擇犧牲盟主!”
“我們也是!”
長老祠的學員毋庸置疑的,第一時間表明瞭對菩提的忠心。
旁系的人員,在猶豫著,沒有馬上表態。這一點,菩提並不意外,真正讓她意外的,是撫琴與吹笛的態度。兩個人似是在交頭接耳著什麼,嫡系的學員或多或少的,因爲他倆暗地裡的眼神,有的垂目,有的看著遠方黃沙,也有些不知所謂的站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白貓的聲音響起。
菩提心笑一聲,笑聲中多少是帶著些失望的,她說:‘畫皮畫骨難畫心。他們有著各自的立場,不明著支持我,也情有可原。’
但心裡,終究還是存著一些希望的。
白貓自是察覺到了菩提的心意,便說:‘不過,他們,應該是能夠分的清楚誰強誰弱,跟著誰更有希望的。我相信,無論如何,他們最終的選擇,還是你。’
‘呵呵。’菩提心下回之輕笑。
似是聽出了她輕笑中沾染著的傷情氣氛,白貓嘆息了聲,安慰道:‘菩提,不論在什麼時候,即便是人與人的相處,價值,互相利用的價值,很大程度上,能夠決定雙方關係的穩固程度。’
‘好現實呀。’菩提呢喃出聲。
白貓默然。
“怎麼樣?女娃娃,考慮的怎麼樣了?”老婦人含笑的聲音響起,尾音的上挑,總是讓菩提偶感不是滋味。菩提的目光落在了老婦人身上,恰看到,她的目光自是在大咧咧的遊離在撫琴、吹笛、等不堅定維護自己的一衆人身上。
菩提脣間勾起一抹輕笑,神態中自是高傲,說道:“老婆婆,我若不願,這普天之下還真沒誰能奈何的了我。”
老婦人似是料到了菩提會這麼說,先是長吁短嘆了一聲,然後目光從菩提的臉龐錯過,落在撫琴、吹笛身上,說道:“老身我也是沒有辦法呀,若是能不這麼爲難你們,老身我自然也不會難爲你們。可是你們不知道呀,我方纔要借那位姑娘的面,是白宮夫人方纔傳來的消息。老身著實不清楚,你們究竟怎麼得罪白宮夫人了。你們可知道,這白宮夫人,就是骷髏沙漠的王,在這妖魔獸裂縫中
,實力都是排位第一的,至於這威嚴,自然也是槓槓的。”
衆人當即就回憶起了,不久前,被菩提拒絕的白宮夫人屬下一衆。心想‘許是那些美人回了白宮夫人,定然沒說菩提的什麼好。這才讓白宮夫人發怒,又找來這位老婆婆前來爲難。’
老婦人的目光掃過一衆多人的神情,繼續說道:“總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們若是想離開骷髏沙漠,就必須得有嚮導。然而在這諾大的沙漠上,也就只有我一個,畢竟,我與那白宮夫人還是沾些親戚的,我在這沙漠上的做法,多少是得到她的某些默許的。”
“哎,可是。哎。”老婦人張口一聲嘆息,話音落,又是一陣嘆息。
吹笛看向菩提的目光,就有些責備。
撫琴倒是含蓄的很,並沒有在臉上露出對菩提的過多不滿。
旁系的那些人,嫡系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有後悔,有責備,有怨懟。五顏六色的,當真是落在菩提眼裡,徹底的傷了她的心。
老婦人看著菩提的隊伍默默的分成了兩個陣營,動了動嘴脣,就看向了菩提,勸說道:“哎,你這女娃娃,怎地就這麼的鐵石心腸呢,怎地就這麼自私的,你可知道,你一個人不同意,就會連累這裡所有的人跟著你一起去死。爲了一個你自己,生生的讓這些人丟失生命,你可真是狠心。”
“老婆婆嚴重了,我們樊家學府與裂縫有約定。這裡的妖魔獸,是不會傷我們性命的。”撫琴上前一步,開口辯駁。
老婦人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傻丫頭,那都是騙人的。裂縫中的妖魔獸,並不是所有都與你們樊家學府有過約定的,而且,你們樊家學府,對裂縫中的妖魔獸也不是完全都瞭解的。比如我們白宮夫人,就連裂縫中的妖魔獸都不甚瞭解,作爲外人的樊家學府,又怎麼能夠了解呢?我們白宮夫人,想來獨來獨往慣了,不屑受這些約束。但基於白宮夫人的實力,又沒有誰能夠將她困在裂縫的某一處或者驅離出裂縫。”
“你們好好看看這骷髏沙漠。”說這話的時候,老婦人回身一揮手,一陣風就掃了過來。
衆人不自禁的閉上了眼晴,或者下意識的用衣袖遮面。待感覺到風過,他們放下了戒備,恰是看到了這風沙被吹起之後,己方所立足的地方,是在四面白骨皚皚骷髏遍山的山谷中,腳下踩著的,是諾大的用肋骨拼接而成的白色平臺。耳畔不時有痛苦的嘶喊聲、哭喊聲迴響。
“這裡,這裡是哪裡?”旁系中有人慌了,驚慌的大呼了起來。
“不知道,總之很恐怖!”另一個旁系的人迴應著。
撫琴張口結舌,許久,說道:“這裡,就是碧野珠記憶傳承中出現的有關骷髏沙漠唯一的消息。”說這話的時候,她側目看著菩提。後者點了點頭,言:“既然到了這裡,就預示著我們距離骷髏沙漠的出口不遠了。”
“哈哈哈哈!”老婦人開口大笑,繼而說道:“女娃娃真是異想天開呀!殊不知,你們到了這裡,就是到了白宮夫人的死穴!是距離死亡
不遠了!你看看,那遍山的骸骨,你們,不遵白宮娘娘的意思,又有什麼資格和他們不一樣呢?”
老婦人話說到此,凝視著菩提露出惡毒的目光,繼而同撫琴、吹笛等人說道:“你們呀,著實是被那女娃娃給連累的。”
吹笛面露憤恨:“就是!”
“不就是一些臉面嗎?我家有的是錢,她現在給了老婆婆,出去了,我出錢給她弄個更好的!”
“對,非得弄得我們在這裡陪葬!”
“真是,你說這人,怎麼能夠這麼自私呢!”
旁系中的某些人與嫡系中的某些人,竊竊私語了起來。
“夠了,你們纔是最自私的人!我們長老祠白盟的盟主,憑什麼爲你們犧牲!你們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讓她犧牲自己去拯救你們!你們這些垃圾,你們根本不配跟我們在一個隊伍裡!”藍方的聲音爆發出來。
“哼!之前不知道是誰說的,長老祠、旁系、嫡系,都是樊家學府的人!現在這才遇到問題,就立馬的分的清楚了!”
“看來呀,那些大氣凌然的話,說的都是讓別人去做的!”
藍方的火氣是蹭蹭蹭的上漲,若不是有長老祠的人攔阻著他,他就已經衝上去揍那些口不擇言的人了。
“你們這是道德綁架。”嫡系中,有位青年站了出來。
“浮動,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吹笛的聲音凌厲出現。
浮動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樊家學府的人,更是樊家學府正統嫡系的學子。我的所作所爲,要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哼!我們樊家學府的學員,應該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而不是將自己的同胞推出去頂包。”
“你們好好捫心自問,白提兒對我們如何,這一路走來,她對我們怎麼樣。憑什麼在她被人針對的時候,你們就這麼的排斥她傷害她。我們,我們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應該明白,白提兒並不欠我們任何人什麼,更沒有義務爲我們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她救我們,是她顧念著同門情分,她若不救我們,我們也不該有任何怨言!”
方纔還指責菩提的人,頓時垂下了頭,有的,臉紅了,有的,心裡愧疚了。
‘不曾想,嫡系中,還有這麼個明白事理的人。’白貓的聲音心頭響起。
‘嗯。’菩提應和出聲,繼而說道:‘也不枉費我救過他。’
老婦人看著勢頭有些不對,並沒有按照自己猜想的方向發展,在她看來,菩提一衆應該分爲兩隊,自相殘殺才對。
於是乎,她開口說道:“哎,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好賴給我給決定。我好同白宮夫人覆命。”
撫琴、吹笛等不堅定維護菩提的人,心中的鼓聲就愈發的紊亂了。
這一刻,菩提開口了:“我還是那句話,願意跟著我的,就跟著我,不願意跟著我的,可以自行決定自己的做法。我不會強求任何人。”
“這個時候,離開你,只怕會死的很慘。”旁系中有人如此嘀咕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