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金子,北理就招呼著留名離開了。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妹香發起了牢騷:“小姐,真不知道你買這麼個人做什麼,你看他那樣,跟街上的地痞無賴有什麼區別!”
菩提微微一笑,說:“我昏迷在牀上那麼久,你就不想知道那些時間在我身上發生了些什麼嗎?”
妹香一驚,關於這個,不單是她,其他人也都好奇許久了,可是菩提不說,他們也沒有人敢去問。當下見菩提開了個頭,她就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巴巴的來到了菩提的身邊,跪在了她的雙膝邊仰著頭,一副強烈求教的樣子。
菩提無奈的搖搖頭,說:“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我,去到了數十年之後,而北理,就是我那個年紀因緣巧合跟隨到我身邊的。那個時候的他,和其他四個人,都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夢醒之後,我是有遺憾的,原以爲他們即使出現,也到了數十年之後了。企料,他們這個時候竟然陸續出現了,之前的沐風,也是那五人之中的一個。”
“沐風?”妹香凝眉,問出口,隨即一想,就想到了此人。
“所以,既然見到了遇上了,我就沒有錯失的道理。況且,僅用五十兩黃金,他也實在太便宜了。”菩提想起北理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我明白了小姐。”妹香微笑的說。就聽得菩提吩咐道:“你去和不凡說一聲,讓他跟上北理,我倒要看看,他拿著五十兩黃金去做什麼了。”
“是。”妹香應聲,就退出了客廳。
她出去不久,鄰香就抱著兩個孩子進來了,菩提忙上前接過小公子。就聽得鄰香說道:“小姐的經歷,非常人能夠理解。同樣,小姐的決定,也非常人能夠窺測。我今後會好好說說妹香的。她這丫頭,比較隨香,就是太跳脫了些。”
菩提微微一笑,似是想到了什麼,便說:“天元國的時候,你很早就跟著魚樂離開了。倒是錯過了不少嬉笑的時光。那段時光裡,九野和妹香感情似是不錯的呢,經常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我都以爲,他們兩個要湊成對了呢。可是,世事難料,九野,竟然被破天神君變成了騰蛇,再見面,他的眼裡,心裡,再沒能認出妹香。”
鄰香感知到了菩提的感傷,就安慰道:“小姐,您吉人天相,我們這些人,都會好好的。”
“嗯。”菩提重重的點了點頭。
深夜,清爵出現在了菩提的牀頭,後者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是心懷叵測,存心想要嚇死我啊。”
“我若真要殺你,你已經死了許多遍了。”清爵毫不客氣的回擊。
菩提輕笑,諷刺道:“哼,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好了,我沒時間跟你計較嘴上功夫。換魂成功了,你去看看素心。”清爵開口,頗爲不耐。
菩提當即冷哼一聲,言:“你出去等著,我換好衣服就走。”
“行。”清爵在應聲之後,身影消失於房間。
梨花園,梨花落,梨花聲聲碎。菩提踏入園中,似是感知到了園中強大的悲鳴,心頭莫名的沉重起來。清爵跟在她的身
邊,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便輕聲出言:“你是第一個。”
“清爵,試問,世界最大的悲鳴來自哪裡?”菩提目光微冷。心頭閃現出的一幕幕殘忍畫面,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同時,她的面色也變的發白。
“亂葬崗吧。”清爵應聲。
菩提閉了閉眼,說:“你居然會將園子建在這樣的地方。”
“冤魂容易鎮壓。有我在,這裡不會亂。”清爵目光幽深,擡頭看向漸漸泛紅的月亮,聲音中透著冰冷的自信。
菩提看了眼他的樣子,收了收心思,刻意的壓制了自己的五敢,這才感覺舒服了些。她說:“到底也是你們南朔的事。只要禍害不了我天元,我才懶得管那麼多。”
“哦,是嗎?”清爵滿是不以爲然。隨即說道:“菩提,你遠沒有你自以爲的那般冷清。無論是對這世界,還是對我,對破天神君。儘管不是與容鏡纔有的愛情,卻也起碼是存了感情的。”
菩提便不再多言,跟著清爵七拐八拐的走著。她心下清楚,一旦進入這個園子,就相當於進入了別人家的氣場,亦步亦趨的跟著,與誰都好。登上一座小樓,在一間屋子前停下步子。菩提擡頭,恰看到了房門頂上懸掛著的水晶風鈴,赤橙黃綠青藍紫灰白,九中顏色,恰是暗合了人的三魂六魄。菩提當即猜測,莫非,換魂之後的素心,三魂六魄是不穩妥的?
清爵動了動嘴,門就由內大開了。一陣涼風撲面,菩提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眸光觸及之處,恰見兩名少女分開屹立在門內兩側。與門正對著的一張牀上,黑簾遮擋。跟隨清爵步入房間,菩提在其拉開簾子的瞬間,驚呆在了窗前。
此時,清爵微微一笑,言:“意外嗎?”
菩提看著牀上容顏的面容,狠狠的比了下眼睛,凝目看向清爵,問:“爲什麼?爲什麼是她?”
“她與你,並不對付。”清爵給出解釋。
“可是,她的母親,與我關係不錯。若非因爲這些,就憑她對我做的那些事,足夠她一百次。”菩提恨恨的說。
清爵微笑出聲,言:“她留下,遲早是個禍害。所以,我代你收拾了。不必感謝。”
菩提恨恨的,垂在兩邊的雙手都在在止不住的顫抖,突然,她爆發了,一個巴掌扇在了清爵的臉上,後者還未收回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她步步逼近,說:“我既然留下她的命,就證明我絕對不會動她。可你呢,你居然動了她,清爵,你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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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以?說好聽點,是爲了你那麼一丟丟。說難聽點,我不過是爲了自己。人不是有句話說的極好嘛,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清爵擡手撫摸了下自己被打的臉頰,有些賭氣的說。
菩提拂袖甩手,氣呼呼的看著安睡在牀上的容顏。
“國師。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只要您下令,梨花就爲您取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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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心失望透頂了,她拼命的給梨花打著眼色,奈何後者全然無視,竟然就這麼衝動的對著國師說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難道她聽不出來,國師與這名女子有著非比尋常的
關係嗎?
“愚蠢!”清爵低咒一聲。衝著梨花出手。
‘果然。’在梨花的腦袋被擰下的瞬間,梨心屏住了呼吸,心頭驚現這麼兩個字。
“拖出去。”清爵下令,就見梨心躬身上前,雙手拖住梨花的身體匆匆出了門。
菩提眼看著這一幕幕的發生,感覺心好冷,她說清爵:“你何故如此?莫不是,你心裡真正想殺的人是我?”
“你知道就好。扇菩提,我對你也是有底線的。記住,我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孑然一身。但你不一樣,你有太多牽掛,你有愛人。你和我,穿鞋的永遠怕光腳的,我可以玉石俱焚,那麼你呢?你可以嗎?”清爵壓抑的說著,說著說著就怒吼了起來。
“你。”菩提張口,在吐出一個字後,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清爵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稍會之後,他說:“別再刺激我了。我能夠壓抑住的並不多。菩提,看看素心。”
菩提想反駁,想違抗,可身體,卻選擇了順其自然的行動。探了探容顏的脈搏,菩提來到一張桌子前,在準備好的紙上,寫下了一串串的藥名。而後,她將此交於清爵的手中,後者一手接過,飛身離開。
徘徊在房間,菩提想啊想,每一次看到容顏的臉龐她都止不住的落淚。到底,她還是當她是親人的。良久之後,她走到牀邊,試探的出口呼喚:“容顏,容顏,你醒醒呀容顏。”
許是因爲聽到了菩提的呼喚,也許是到了該醒的時間。容顏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容顏。”菩提頗爲驚喜的試探出聲。
“白姑娘,是你呀。”容顏出口,卻是素心的口吻。菩提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許是看到了菩提眼裡的失望,素心又想到了昨夜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她說:“原來是已經換好了,這樣的活著,若非是爲了國師,我寧可去死。”
菩提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吐露了一句:“素心,你可知道,你靈魂現在的這具身體,是我的一個親人。”
素心吃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菩提,說:“白姑娘,那你爲何還要來勸我。”隨即一想,她大徹大悟:“哦,原來,你事先是不知道誰與我交換的。”
菩提垂目。
素心依舊能夠感到她心底的悲傷,她苦笑了聲,說:“對不起。我佔用了你親人的身體。”
菩提搖了搖頭,說:“素心,不用道歉。錯的,從來都不是你。”
素心流下了眼淚。說:“白姑娘,不要怨恨國師。他也是被逼無奈。他那樣堪比神存在的人,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菩提懶得去計較這些了,說道:“你的身體呢,容顏的靈魂出來後,是不是會進入你的身體。”
素心搖了搖頭,說:“如果你不方便問,我可以代你問問國師。”
“嗯。”菩提應聲。隨後詢問了素心很多身體的狀況,後者的回答都令菩提頗爲滿意,最後,菩提說道:“我給你開了些調理的藥,你跟著吃幾天,隨後就不用吃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