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點頭。
“這個給你。”兵七步話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色的拇指大的海螺遞給菩提。話語也是緊隨而出:“這個是傳音海螺,只要灌輸內力,天涯海角相隔萬里我們都可以通話。”
“這倒是個好東西。”菩提回應,將海螺收起。
“當年容鏡帶著定國離開後,你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嗎?”兵七步擔憂的問。
菩提沉默。
兵七步就繼續問:“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還愛著他?”
菩提繼續沉默。她和他到底是不同的,她沒有經歷那數十載,如何給他回答。可兵七步不知道呀。見她不語,他就繼續說:“當年一戰,我危在旦夕時刻,曾向你表露愛意。”
菩提驚,瞪大眼睛望著他。
倒是令兵七步臉一紅。他繼續說:“可是你拒絕了。你說你與我,只是朋友,合作拍檔。”
“菩提,你可還記得我當年的回答?”兵七步突然問。
菩提不語,這種事怎麼好猜想呢。
兵七步的臉上就出現了苦笑,說:“就知道你對我不上心。但是我還是要重申一遍,我當時說,我會等你,等你轉身。”
“菩提,時至今日,我依然在等你,等你轉身。”兵七步動情的說著。隨即兀自感嘆著:“我自己都很詫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固執的爲你守身如玉。”
菩提差點沒出岔了氣。她沒聽錯吧?她沒聽錯吧?兵七步居然說爲她守身如玉數十載!
“你還正常嗎?”菩提脫口而出。
兵七步就樂了,回道:“當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菩提臉就紅了,解釋道:“將剛纔我說話的記憶統統刪除。那不是真的我。你出現幻覺了。都是幻覺。”
兵七步很開心,說:“菩提,你還是那麼的會跟我開玩笑。我大愛這樣的你。”
“好了,你都快肉麻死了。”菩提當即阻止他的繼續。
本來醞釀好一堆甜言蜜語的兵七步,當即就將話咽回了嘴裡。隨即問道:“他死了,你會爲他報仇嗎?”
菩提一愣,話說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考慮過。就說:“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本來就很傷心了,就應該更好的活下去。”
兵七步一驚,很難相信,她居然是這樣想的。他以爲,方纔她提出合作,是因爲和自己有共同的仇人。得到她的回答後,他倒是覺得自己狹隘了。
“愛經歷風,會被吹走一些;愛經歷雨,會被打溼一些;愛經歷雪,會被覆蓋一些;愛經歷洪水,會被沖刷了一些。愛,在漫長的一生中,會起起伏伏,當心境歸於淡然的時候,似乎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沒有強烈的愛,又怎會出現強烈的恨呢?”菩提悠悠的說。
兵七步倒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惋惜一聲:“想當初的你們,你們的開始,你們在天元國的日子,是我從勵耘那裡問出來的,那時的你們很好,很甜蜜,如膠似漆的。”
菩提微笑,說:“莫要回頭,一路歡喜一路傷,到哪個節點都是淚。”
兵七步認真一想,就回應道:“你愈發魅力了,說什麼
都對。”
離開這個房間後,菩提走進了另一間屋子。
白貓就問:‘你方纔解釋的愛,可是你現在對容鏡的心境?’
菩提微微一笑,道:‘是呀。’
白貓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問:‘我們真的要和他和作?’
‘嗯。’菩提應聲,繼續說:‘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他曾經提到了墨家存在天機者。也提到了些天機者的強大,你們怎麼看?’
白貓思索著。
赤刃就說:‘天機者,我和羅灣倒不曾聽說過。’
菩提就靜等著白貓。她總是會認爲,這個世上似乎沒有白貓不知道的。
果不其然,白貓就是沒讓她失望。思索片刻後,他說:‘天機者,由來已久,似乎世界出現的那天就已經相伴出現。只是每個時代的人對天機者的稱謂不相同罷了。史前文明稱其爲命途;禁王朝稱其爲卜運師;現代稱其爲占星師、神相、算命先生等等。而我們眼下所處的百里大陸,現實中稱其爲道人;夢境中是稱其爲天機者。雖名諱不同,但所作所爲大致上都是雷同的。’
‘如此一來,我和羅灣也是接觸過天機者的。’赤刃呢喃道。
‘想當年,我與赤刃夫妻數年,赤刃一去不回,我便是經一道人指點,才一鼓作氣跳入了滾燙的火焰之中。’羅灣想起過去的往事,心有餘悸的說。
‘道人可是告訴你,只要融入這火焰之中,你就能夠找到你的夫君,從此永不分離。’白貓突然說。
‘是。’羅灣應聲。隨即問:‘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天機者就是以人的本心所強烈期望爲機理批命的。’白貓解釋著。
羅灣點頭,幸福的說道:‘其實,我倒是挺謝謝那位道人的,若非是得到他的點撥,我也不會有勇氣跳入火焰中,也就不會成爲兵器羅灣,也就沒有機會與夫君重逢了。’
‘所以,人羣中但凡出現道行高深一些的天機者,人們都是儘可能避著。同等界面下,天機者會運用他的優勢取得先機。若是實力更恐怖的天機者,連風雷雨雪都要爲其開路,日月爲其而亮。他的實力,幾乎可以媲美造物者。除了不能夠毀滅世界的天地,其他的,只要他願意,都可以做到。’白貓科普著。
‘天機者如此強大,那麼他是如何修煉到這樣強大的?他靠什麼來修煉?’菩提呢喃著問。
‘根據等級的不同,天機者窺探天機的方式不同,他們修煉的方式也自然不同。’‘通目:且先天便有縱觀陰陽的心目,便是用心目來窺探天機,修煉的自然也是強心明目的本事。心目,本是身體的心臟與雙目,一旦窺探途中遭遇不測,便會遭到創傷,輕則雙目失明、心臟受傷,重則丟失性命。’
‘內家:且依靠本身內力來窺探天機,修煉的自然是內力。運用內力窺探天機,消耗內力極大。但中途遇到不測,拋棄已經支配而出的內力就好,只要撤退得當,便不會危及生命。’
‘方寸:且依靠驅動物品本身來窺探天機。比如我想要窺探菩提的過去或者未來,就可以拿一些她用過的東西,運用法術,促使她用過的東西發出菩提與這個
東西相連接的影像畫面。方寸窺探天機,絲毫不會危及生命。他們窺探天機的準確度,同選用的物品有直接聯繫。方寸,通常是傳世家族。’
白貓停頓了下,見菩提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便繼續道:‘然這些都是最爲普遍出現的。一旦天機者大成,他們可一葉知秋,一步千里,一夢千古。原是他們將自身已經融入這片世界,他們就是世界。他們不再需要運用方式來窺探天機,因爲他們本身就已經成爲了天機的製造者。’
‘我猜測,墨家的那位,興許就是這樣一位天機者。’
菩提點了點頭。說‘我從來都相信,但凡存世的萬物,樹也好人也好,都會存在弱點。而我們要找的,就是墨家這位天機者的弱點。’
‘何時啓程?’白貓就問。
‘等兵七步好一些了。’菩提想了想,說。
入夜。
兵七步房間的門被一位蒙面的黑衣人推開。
“勵耘,是你嗎?”兵七步微帶欣喜的問。
黑衣人就拉下蒙面,露出有眼角下的一處傷痕,說:“是我,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又跑去墨家在城中的據點了?”兵七步問。
皇甫勵耘點頭,說:“嗯。我皇甫家族的族人就被關押在據點之中,明日就要推入遺蹟隧口被絞殺。我是家主,我必須救他們。”
“可單憑我們兩人,怎麼能夠得手。且不說你我都已負傷,即便是我們全勝時期都是無法與墨家的爪牙相抗衡的。他們的實力,你我都是見識過的。”兵七步勸說著。
“可我必須得去。不成功便成仁。”皇甫勵耘決絕道。隨後他看向兵七步說:“其實我就是過來和你道個別。”
“還有,替我照顧玥婷。我們一早訂婚,可我偏是遲遲沒有娶她。我對她,是愧疚的。”皇甫勵耘感慨著。腦海中就出現了玥婷的畫面。
兵七步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說:“我今天見到了菩提。”
“她!?”皇甫勵耘是又疑惑又驚喜。隨後,他問:“她怎麼樣了?”
“她還好。”兵七步回答。
“那就好。”皇甫勵耘笑著感嘆一聲,隨即就說:“我走了。”
“你不要見她一面嗎?”兵七步追問。
“不了。見了又如何?”皇甫勵耘拒絕著,將門拉開。
菩提就恰恰站在了門外,怒聲衝皇甫勵耘說:“退回去。”
後者竟是乖乖聽話的退回了房間。
“據點什麼情況?”菩提一進入房間,就問。
“什麼?”皇甫勵耘片刻的腦子不會轉彎。隨後他一喜,道:“墨家位於驚鴻城的據點,就在教場之下。教場上,有打開據點門的開關。只不過,據點的門就是教場高臺上的一段平面。教場周遭,到處都是巡邏的官兵。我們一旦打開門,就一定會觸動官兵。”
菩提聽後,思索開來。良久之後,她問皇甫勵耘:“你在教場可是守了許多天了?”
“十六天。”皇甫勵耘回答。
“可見到有什麼人打開門下去?”菩提再問。
皇甫勵耘搖頭:“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