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位面的菩提,雙目瞬間睜大。感知著隱隱作痛的一隻手腕,遞去目光,原是破了一道纖細的口子,鮮血在涓涓的往外淌。
“抱歉,菩提。”赤刃出言,滿是愧疚。
菩提移目看向他,說:“不必自責(zé),你不過是依從我的指令行事。”
赤刃點了點頭,羅灣卻責(zé)備著:“那也不能割開這麼大的口子呀。”話說著,她就心疼的捧起菩提手上的這隻手,想著法子得趕緊處理一下。
菩提微微一笑,打趣著:“羅灣,其實吧,即便我的傷口再小,在你這裡還是大的。所以,赤刃註定要挨你埋怨了。”
羅灣面露尷尬,就說:“小姐,我用帕子爲你包紮一下。”
“不必。”菩提回應(yīng)出聲,隨即心念一動,只見她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傷口部位,回饋給她隱隱細細的癢。
“真是神奇。”羅灣呢喃一聲。隨即讚歎:“小姐是愈發(fā)的厲害了。”
“其實我也是不自知的。不過是想試一試,沒想到,真的就如我所願了。”菩提話說著,就看了風(fēng)鈴含一眼,示意其放開懷抱。自己便正身而立,目光頗帶探索的流動在對面爲數(shù)頗巨的門上。
“怎麼?那些門有什麼古怪嗎?”風(fēng)鈴含靠近菩提問。
後者心有顧慮一點,便想著不妨現(xiàn)在說開了。故而顧左右而言他:“風(fēng)鈴含,你也想我留下嗎?”
風(fēng)鈴含心中一緊,自是覺得菩提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審視,便困惑的說:“我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
菩提就說:“風(fēng)鈴含,這裡是我的夢,而你,是我從夢中的陰途帶出的魂魄。”
“那又怎樣?”風(fēng)鈴含緊張著問。繼而說道:“菩提,我什麼都不管,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呆在你身邊。僅此而已,我就知足了。”
菩提心中一痛,說:“風(fēng)鈴含,請你相信,你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我擔(dān)心的是,我遲早是要離開夢境,甦醒在現(xiàn)實世界的。我不知道,我在夢中帶出的你的靈魂還會不會和我一起在現(xiàn)實世界甦醒。我害怕,我甦醒之後,會暫時的和你的靈魂別離。”
風(fēng)鈴含眉目中流露苦澀,沉靜了稍會之後,他說:“那麼,你在現(xiàn)實世界會去尋覓我嗎?會將我?guī)Щ厣磉厗幔俊?
“會,當然會。不但如此,我還有將你復(fù)活。”菩提急切的表露著心意。
風(fēng)鈴含面龐霎時綻放溫潤笑容,說:“那我們還擔(dān)心什麼呢菩提。每一次別離都是爲了更好的重逢。若真如你害怕的那樣,我也無懼。因爲我會等你,永遠的等著你。只要世界不滅,天地不毀,我魂依在,就會一直等你。直到有一天重新迴歸你的身邊。”
“好。”菩提應(yīng)聲。眼淚霎時滑落眼角。
“小姐,菩提,我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赤刃與羅灣的聲音接連響起。
“好好。”菩提一一回應(yīng)著。
溫情的時刻,總會有煞風(fēng)景的存在。白貓的聲音款款響起:‘菩提,既然醒了,就快些去找青銅梳妝鏡。”
‘知道了。我的白貓大人。”菩提心下回應(yīng),便將有關(guān)青銅梳妝鏡的事情避重就輕的痛赤刃、羅灣、風(fēng)鈴含交代了一番。
“莫非是在這些門中?”風(fēng)鈴含凝眉思索了片刻後,詢問出聲。
“也許吧。”菩提呢喃出聲,風(fēng)鈴含和她可是想到一處了。便當即下令:“我們分頭去找,大家小心,有什麼情況,心裡溝通。”
“是。”迴應(yīng)聲頻頻響起。四人便分散而去,依次進入了各自選定的門。
“小姐。”羅灣驚喜的呼聲響起。
菩提扭頭,在看到她的瞬間,驚疑。繼而,耳畔響起了風(fēng)鈴含與赤刃的聲音,他們分別站在各自進入的門內(nèi)。這一刻,一種明瞭縈繞心頭。四人相視一笑,羅灣說:“原來,這些門,不顧是故弄玄虛。”
“我還以爲每個門內(nèi)是不一樣的世界呢。”赤刃大笑一聲說。
“看來是我們多慮了。”風(fēng)鈴含走到菩提身邊,溫情的看著她,說。
‘莫要掉以輕心,這裡沒那麼簡單。’心中白貓的聲音方纔落下。四人腳下的地面就開始劇烈震顫,菩提瞬間就將風(fēng)鈴含收入空間手環(huán)之中,繼而是不顧赤刃和羅灣的抗議,將它們強行收回了心裡。
這個時候,腳下的一方地面,竟然轉(zhuǎn)變成了個巨大的轉(zhuǎn)動的齒輪。在看別處,也是這番變化。菩提邁步逆著齒輪的轉(zhuǎn)動走著,她能夠感覺到,行走在腳下的齒輪在下陷,不得已,她必須另行一個上升著的齒輪。不多時,放眼看去,門內(nèi)的地面,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旋轉(zhuǎn)著的齒輪所佔領(lǐng)。爲保證不被掉下去,保證不被跌落齒輪與齒輪的夾縫中碾壓,她必須努力的行走。
不知這樣的前行繼續(xù)了多久,菩提只知身體匱乏的厲害。雙腿似乎都有隨時倒下的可能。就在她愈發(fā)體力不支的時刻,齒輪逐步停止了轉(zhuǎn)動,腳下出現(xiàn)了平坦的石磚地面。一些些青苔從石磚與石磚的夾縫中冒出,帶出一番潮溼的意境。她搖晃了兩下,跌坐在地。
休息片刻,她從地上站起,開始打量這個變化後的空間。平坦冒著青苔的地面向四面八方無限量的延伸著,放眼望不到盡頭。頂空,是燦爛的夜空與星辰,那樣的瑰麗,那樣的溫馨。
“咦?”菩提下意識出聲。原是見到夜空中的繁星開始有序的變換,最終在夜空的湛藍畫布上勾勒出一顆繁榮的金黃色的參天大樹。不多時,大樹的葉子開始飄落,從原來的一片兩片數(shù)片,到後來的大片大片跌落。彷彿,是頂空承受不住大樹的重量急於拋下似的。
即便如此,這樣的奇景在菩提眼中,也是絕美的。
“好美呀!”她不自禁的讚歎出聲。眼見著那些金黃葉子跌落石磚開出一片又一片美麗的各色繁花。她的臉上綻放出了美好的微笑。
一陣輕風(fēng)拂過,暖暖的沁人心脾。同時,也帶起了繁花的花蕊。風(fēng)如同花蕊的指揮官一般,指揮者大片花蕊在空間表演著盛世舞蹈。舞蹈所過之處,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九曲走廊,花圃小溪,庭院深深一一呈現(xiàn)。
當大樹落盡,繁
花消散。一派輝煌的園林呈現(xiàn)在了菩提身邊。她邁步走動了幾步,停靠在一座小型拱橋的邊上,垂目看著橋下流淌著的青青小溪,心語:‘白貓,這樣的地方好美。這似是王侯將相的府邸,又滿帶仙其的與之不同。我想,青銅梳妝鏡應(yīng)該是在這裡的某間臥房中吧。’
‘算你還沒有忘了正事。’白貓嘀咕一聲。
菩提心中嗤笑,說:‘我也是非常想盡快離開夢境的好嗎?’
‘目前的情況,還真心看不出來。’白貓迴應(yīng)出聲。繼而問:‘菩提,是不是因爲知道這個夢,是由於容鏡而開啓的緣故。興許,你是想著,即使你沒有辦法,容鏡也定能想到法子帶你離開夢境。’
菩提溫聲一笑,說:‘有這麼一點念頭吧,不過,我可不會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因爲,現(xiàn)在的他,在我心裡,著實靠不住。’
‘你知道就好。’白貓結(jié)語。
園林是非常大的,菩提從中轉(zhuǎn)悠著,一見有臥房,就忙進去查看。等將園林走過一遍,將其中的七七四十九間臥房查了個遍,她仍舊是沒有發(fā)現(xiàn)半個青銅梳妝鏡的影子。
‘白貓,這裡的臥房,居然半個鏡子都看不到,別說青銅梳妝鏡了。或許,我從一開始尋找的方向就錯了。’菩提心下分析著。
‘而且,這裡的臥房,竟然是七七四十九間,而且每個臥房,都明顯標註了居住者的名字。楊玄武、楊沫含、楊子晴、楊樹榮、楊玉環(huán)。’菩提繼續(xù)訴說著看到的情景,當她自己將記憶中的名字複述到楊玉環(huán)的時候,她自己都驚著了,心下詢問‘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這裡還和楊玉環(huán)有關(guān)?’
白貓想了想,說:‘或許,你應(yīng)該去這裡的祠堂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fā)現(xiàn)。’
‘好,我記得祠堂的方位。我這就去。’菩提心下言語著,就跑動著行向祠堂。
祠堂這個建築,是厚重的黑色。隱沒在兩顆高聳看不到頂?shù)拇髽渲醒搿F刑嵴驹陟籼玫膬缮群稚鹃T前,自是有一種沒來由的莊重。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推開兩扇門。首衝入眼的,是正對面供臺後的一尊尊黑漆排位,每個排位上都標註著一個人名,以及,房間號碼。
菩提一步一步的走入,站在供桌前的黃色蒲團邊想了想,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叩拜。
“叮!”的一個聲響,驚動了她的小心臟。擡目平視間,竟看到供桌下凸起了一塊石磚。
“謝謝。”菩提面朝牌位,輕聲吐露話語,便起身來到供桌下,將凸起的石磚搬起。一面飛龍舞鳳的青銅鏡,背面朝上的映入她的眼簾。
“此情待可追憶,此心綿綿無絕期。”菩提下意識的念出了背面刻著的兩橫小字。伸手就要拿起鏡子。恰見鏡子憑空飛了起來,正面對向菩提,後者一眼望去,目光竟是被吸了進入,再也移不開眼。
‘似乎又進入了一個空間。’菩提對自己的經(jīng)歷也是無語了。依從命運的安排,她細細的查看這個空間。原是一個寬敞的石間,當中有兩尊冰棺,菩提靠近一些,卻不曾感到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