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勵耘懊惱至極!也驚歎於容鏡與定國的入境速度和方式。他不住的感嘆著:“太霸氣了!”
隨後一想‘直接進入,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簡單粗暴直接的方法呢?’隨後,他鼓足勇氣一鼓作氣衝向水墨畫。
“哐當!”一聲,腦門與水墨畫做了個親密接觸。
出了學校,遠遠的,菩提就看到了劉金旭的身影,一身筆挺西裝的他,站在了馬路對面,一見到她,便轉(zhuǎn)身朝拐角走去,菩提亦然。
曾經(jīng),活在現(xiàn)代的時候,很長的歲月裡,菩提都認爲,自己的存在,是扇家不能對外公開的秘密。沒有想到,在異世的世界裡,這種命運也沒能改善,不過,所幸的是,她在這裡找到了原因。
‘該是對現(xiàn)代冤死的自己有所交代了吧?!?
‘只是這真相,匪夷所思的古怪?!咧?,想著,菩提儼然分不清真假。這個世界,給她的感覺太過逼真。不過所幸的是,她還沒有忘記進入水墨畫的初衷。
‘菩提,我發(fā)現(xiàn)在這裡呆的時間越久,揭開的真相越多,這裡的世界就會越被我們認可。我們的思維,在不經(jīng)意間,就被牽著走了。我現(xiàn)在覺得,我的定力有了輕微動搖的跡象?!棕?zhí)嵝阎?,意在菩提,也在自己?
菩提輕笑,心語:‘我覺得我已經(jīng)動搖了?!?
‘說是演戲,結果演著演著自己都信了。我覺得我可以獲得最佳女演員的提名了?!刑岽蛉ぶ?。隨後分析道:‘該是這裡對人心的把握太精準了。對人尋找真相的慾望揭開未知的心境太瞭解了。對人情感上的慣性收尾、自我尋求安慰,也捉摸的足夠透徹?!?
菩提感嘆著。說:‘其實,我已經(jīng)不在乎真假了?,F(xiàn)代世界的冤死,始終是插在我心上的軟刺,弄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之前你告訴我,父親在我死後會抱著我的照片發(fā)呆。’
‘我聽後,是非常感動的。因爲從這件事上,透出了父親對我的愛。從小,我就缺少父愛的溫暖,即使是已然離世,我的靈魂依舊是無法釋懷。你當初告訴我父親看著我的照片,我的靈魂感到了慰籍?!?
‘可是在這裡,我找到了更加殘酷的答案?!刑崮氐恼f。
白貓沉靜了片刻,問:‘你母親,哥哥的變化,也都不追究了嗎?’
菩提很明白白貓的意思,哥哥嫂子毒死了自己,媽媽反倒是在自己死後與哥哥嫂嫂打成一片了。白貓在爲自己叫不公。她想了想,說:‘我很想,與我好的,我就相信,與我不好的,我就否認。在這個世界,影魅、長髮及腰的男人、那團神秘的黑霧,都是破天神君一脈的。他們,是爲了得到種子。父親,則是要毀掉種子。不管什麼原因,他要殺我,都是一個事實?!?
‘有時候,我會邪惡的想。哥哥要殺我,是不是也是知道了父親的事。他與父親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
白貓凝眉,說:‘我以爲,你從未這樣想過?!?
菩提傻笑。
‘這裡的母親,比父親重情?!嫜酝蝗幻俺雎曇簟?
‘嗯。’菩提應和了聲,說:‘所以我相
信媽媽不會害我。即使爲人手下,即使一開始生下我的目的不純,但至少,她的疼愛是真的,與我,這就夠了。’
‘還要去見那些熟人嗎?’白貓問。它能夠感覺到,菩提如鯁在喉的這根刺已經(jīng)不見了。
‘看看吧。以後興許就沒有機會了?!刑嵝恼f,帶著淡淡的不捨。
上了車,劉金旭就問:“小姐要去哪位同學家裡?”
菩提搖頭,說:“劉叔叔帶我在這個城裡轉(zhuǎn)轉(zhuǎn)吧,我想看看這座城市。我想看它夜裡的車水馬龍、霓虹閃爍,也想看它的晨起、朝氣蓬勃?!?
“好。”劉金旭應和。隨後有感而發(fā):“小姐今天很不一樣。”
菩提笑了,說:“如果,你能一直陪在我的媽媽身邊,就可以同我一起與她盡孝道了?!逼鋵?,她是想說:‘如果我走了,這個世界還在,就請你代我照顧這裡的媽媽吧?!?
不想橫生意外,她唯有作罷。
“小姐,您這是在說些什麼?”劉金旭不明所以的問。他能夠感到,今天的小姐非常古怪,似乎,是突然之間長大了,突然之間就成熟了,突然之間就懂得了好多。
菩提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物,享受著靜怡流淌的時光。劉金旭見她看著專注,車子就慢慢減速行進。見到了肯德基,菩提進去海吃了一頓,見到法國餐廳,菩提又進去大吃了一頓。這天傍晚,她逛了超市,逛了步行街,逛了購物廣場,還去看了場電影。
著實將隱形在她身體裡的真言眼饞的不行。
‘別急,我是那麼自私的人嗎?’菩提指了指車子後備箱裡的五大袋零食,真言就看直了眼睛。
‘別流口水。我會噁心?!棕堖m時宜的提醒了句。
“呵呵。”菩提笑出了聲。
劉金旭聽到了,自己也同她一般開心。
“去武館看看?!逼刑岱愿绖⒔鹦耖_車,這個時候,月亮已經(jīng)升上了東方,白色的月光灑像城市,如同爲城市披了一張銀紗。
“好。”劉金旭應和。雖然知道扇季承對菩提有禁令,可他不在乎,他的使命就是保護菩提,只要不是危害她生命的命令,他都會照做。
老宅還是那麼的深藏底蘊,武館還是那麼的熱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搖下玻璃窗,菩提靜靜的看著,看著父親嚴厲的糾正學員的步子,看著哥哥賣力的站在梅花樁上練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美好。
“走吧?!彼f。
“小姐不進去看看麼。來都來了?!眲⒔鹦裾f。
良久,菩提應聲:“在這裡,我是多餘的?!?
劉金旭沉默了稍會,說:“小姐放心吧,其實在我心裡,早已將夫人視作母親了,將小姐,也當成了妹妹。只是,老擔心會被嫌棄?!?
菩提微笑,說:“不嫌棄?!?
劉金旭就尷尬的笑了,說:“小姐從小缺少父愛,我何嘗不是缺少母愛呢?!?
“所以,我們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逼刑嵴f。繼而道:“我請你喝酒?!?
劉金旭忙搖頭,連
連說:“不不不!”
菩提笑了,說:“劉叔叔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想知道劉叔叔的話是不是真的,畢竟,大人總是習慣和孩子說謊的。我聽很多人說過,酒後吐真言?!?
菩提的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劉金旭也不堅持了,說:“但是,錢,我出?!?
“好?!逼刑釕汀?
劉金旭就帶著她進了一家大排檔,點了些燒烤,叫了些啤酒。
“小姐慢慢吃,想吃什麼點什麼!我有錢?!眲⒔鹦裾泻糁?,兀自開始喝酒。
十多瓶下肚,他醉了,說:“爲什麼小姐的媽媽那麼像我媽媽,明明是各種差別都遙遠的兩個人,感覺怎麼就是一樣的呢。媽媽喜歡梨的香氣,夫人素來用的香水也是梨味的?!?
“夫人還給我做過蛋炒飯,那分明就是媽媽的味道!夫人還問我要了媽媽的照片,說是會託人幫忙去找,說總有一天,媽媽會聽到我的期盼,回到我的身邊。”
“可是,我沒有媽媽一個人的照片,就給了夫人一張全家福?!?
“當然,是沒有爸爸的?!边@句話說出口,似是宣泄一肚子的委屈般。最後,他在菩提的注視下,倒在了餐桌上。
‘總感覺哪裡不對?!棕埨Щ笾?。
‘你也感覺到了。興許,我本就是多餘的。’菩提說。
白貓聽出了她口音下濃濃的悲傷,說:‘你還有我們?!?
菩提笑了,說:‘要想驗證我們的猜想,辦法有的是?!刑岜隳贸隽藙⒔鹦竦氖謾C,發(fā)出了一條短信。五秒之後,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夫人媽媽。菩提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毫不猶豫的關機。
十分鐘,宋慧芳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大排檔。當看到醉倒在桌子上,呢喃著含著媽媽的劉金旭試,腳步就不受控制的跑了過去,雙臂環(huán)住他的頭安慰著:“傻孩子呀,怎麼就喝酒了呢,還喝這麼多。”
“難受,難受死了?!眲⒔鹦衲剜?,痛苦的表情掛在臉上。一手握拳,不停的捶打著桌子,發(fā)出哐哐哐的響聲。
“好熱,好難受,快難受死了,媽媽,你在哪裡,我一直在找你,爸爸早就不要我了,外婆也去世了,我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你在哪裡呀媽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媽媽媽媽。旭旭好孤單呀,怎麼突然覺得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媽媽你子哪?你不喲旭旭了嗎,旭旭很乖的呀,旭旭沒有偷吃那顆糖果,到現(xiàn)在,它都還掛在我的脖頸。”話說著,他還用手在襯衣裡面掏,將一個紅色的福袋緊緊握在了掌心。
宋慧芳的表情,隨著劉金旭的話語,不斷變化著。最後,她崩潰了,緊緊的抱住了劉金旭的身子,說:“孩子,我苦命的兒子,我是你媽媽呀,對不起,是媽媽的錯,都是媽媽的錯。媽媽千不該萬不該,就是靈魂投錯了皮囊。如果完不成使命,經(jīng)這幅皮囊上下來的你也活不長!媽媽真的是沒有法子呀,只得遠走他鄉(xiāng)聽命於人!”
淚水,在話聲中流淌。
‘你和劉金旭在一起,她應該知道的?!棕堈f。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