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菩提開口問。
皇甫勵耘詫異:“這種情況我也沒遇到過。”
菩提皺眉,注意力開始集中思索其原因。
黑色的晶狀物,開始凝聚,開始扭動,開始變幻著形態(tài)。最終,在菩提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菩提的模樣,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開口就是一句陰狠的問:“我代你殺了容鏡可好?”
“不!”菩提大呼一聲。恰見得另個菩提如同被母親訓(xùn)斥的孩子一般,留下委屈的眼淚,只是那淚水,猶如很黑珍珠一般的閃亮。她默默的注視著菩提本尊,眼神哀怨。
“小姐,你怎麼了?”妹香在聽到菩提驚呼的第一時間靠了過來。
“沒事。”菩提回應(yīng)了聲。看了看妹香,看了看一臉擔(dān)憂的其他人,餘光下意識的瞟了一眼一樓,發(fā)現(xiàn)另一個菩提還在。
衆(zhòng)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什麼也沒有。皇甫勵耘頗爲(wèi)警惕,問菩提:“你可是看到了什麼?剛纔那些晶狀物都消失了。”他這句話,明顯的已有所指。
菩提剛想答話,就見另一個菩提衝她做了個噓的姿勢,然後用黑色晶晶在其面前寫下兩句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他是外人。
菩提凝眉,因爲(wèi)未從另一個菩提身上感受到惡意,她決定暫時不說,故而衝皇甫勵耘搖搖頭,說:“什麼都沒有。”
“那你爲(wèi)什麼驚叫?”皇甫勵耘似乎不想被矇混過去,追問。
“因爲(wèi)發(fā)現(xiàn)晶狀物莫名消失了。”菩提聰明的從皇甫勵耘的話裡挑出了個藉口。
皇甫勵耘啞言。默默的轉(zhuǎn)身,帶著菩提等人開始一間一間房間的看,開門的直接進(jìn)入,未開門的將門打開。一圈下來,妹香等人均有些興奮。
“看到了沒,三號房間裡的那把軟劍,通體炫白,實在太符合我的氣質(zhì)了!”妹香激動的說,眉開眼笑著。
“沒見識,那是雪花劍,陰寒屬性,被劍所傷,是會結(jié)冰的。”黃鼠狼一臉鄙夷的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旁白裡面都有寫明,配合雪花寶典修煉,大成者,可雪埋數(shù)百里呢!”妹香持續(xù)激動著,臉上帶著憧憬說:“光是想著,就令人興奮呢!”
隨香噗嗤一笑,說:“我倒沒有看中什麼兵器,就是看上了套銀針,想著跟小姐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正好用到。”
“你倒是會算計。”皇甫勵耘讚了一聲。只是這口吻,總讓人聽著有種異樣的不舒服。
菩提的注意力,依舊停留在另一個菩提身上,只見其一手指著一樓西面牆上的一副水墨畫。
菩提凝眉,思索著。
皇甫勵耘見衆(zhòng)人說話,菩提都沒有什麼反應(yīng),就察覺有所問題,便問:“菩提,在你心裡,我不是自己人嗎?”
菩提持續(xù)凝眉,注意力專注在另一個菩提身上,只見其飄然下樓,站在水墨畫前回身衝著菩提微笑,然後投身於畫中。菩提下意識有了動作,腳步追向了前往一樓的樓梯。
這番舉動,不止弄得皇甫勵耘面色陰沉。也另其他人甚爲(wèi)詫異,幾人目光交錯,皆覺得菩提有問題。
“菩提,你還記得來之前我的提醒嗎?”
“菩提,你還記得紅樓、白樓前的少女說過的話嗎?”
皇甫勵耘緊追上菩提,在她的腳步即將踏在一樓地面的瞬間將其拉回,一個不慎,將她跌入懷中,兩人雙目對視,他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個渾身是黑的菩提。登時就問:“菩提,你這是怎麼了?”
菩提一驚,搖了搖頭,定定的望了望他,推開,說:“皇甫勵耘,你這是做什麼?”
衆(zhòng)人聽得一頭霧水。
皇甫勵耘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菩提的臂膀,問:“你不記得了嗎?自從看到一樓的黑色晶狀物後,你就非常反常。你忘記來時我對你的提醒了?一樓的兵器,不能動,絕對不能動。菩提,你可是看到了我們沒看到的東西?”
菩提仔細(xì)聽著,想了想,說:“我看到了另一個我。”
“現(xiàn)在想想,該是那些黑色晶狀物作怪。”菩提猜測著,隨即說道:“我覺得,該是我太集中注意力思考晶狀物的由來了,纔會被莫名其妙的侵蝕。”說到此,菩提定定的看了看皇甫勵耘,拿開他緊巴著自己雙臂的手,說:“謝謝你。”隨後看向他身後不明所以的衆(zhòng)人,歉疚道:“勞煩大夥擔(dān)心了。”
皇甫勵耘也是頗爲(wèi)尷尬,把菩提拉回來的一瞬間,她的身體撞進(jìn)自己懷抱的霎那間,他分明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當(dāng)與她對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都要被她吸到眼裡去了,心裡沒來由的歡喜起來,竟有一種,希望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的情愫。
‘或許是一樓太詭異,著魔了。’皇甫勵耘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隨後,他同菩提說了一下衆(zhòng)人看中的兵器。就聽得菩提吩咐:“去拿各自喜歡的兵器,然後我們離開。”
“是。”衆(zhòng)人應(yīng)聲,四散而開。
“二樓我檢查過了,不會有什麼危險。況且,這裡是兵七步的地盤,衝著往年的交情,他也不會對我?guī)淼娜藙邮颤N手腳。”皇甫勵耘頗爲(wèi)自信的說。
菩提點了點頭,看向一樓西面牆上的水墨畫,說:“太陽不應(yīng)該是東昇西落嗎?你看那幅畫,上面的太陽恰恰是西落東昇,不覺得詭異嗎?”
皇甫勵耘微笑,說:“菩提,你終於肯同我交心了。”
菩提聽出了他話裡話外的愉悅,便說:“剛纔我之所以追下一樓,是因爲(wèi)看到另一個菩提進(jìn)入了那副畫裡。”
“要進(jìn)去看嗎?”皇甫勵耘問,隨即說道:“或許那裡,是揭開驚鴻城七步一煞分店改變的原因。”
“你也這麼認(rèn)爲(wèi)?”菩提反問。
“嗯。”皇甫勵耘應(yīng)聲,隨即說道:“七步一煞之所以被稱之爲(wèi)七步一煞,正是因爲(wèi),它遍佈百里大陸的只有七家分店,每個分店自建立起就被埋下了一顆強(qiáng)大的煞星。因爲(wèi)從來沒有被人挖掘出來,所以,誰也不知道所謂的煞星是何物。之前運(yùn)來的那柄萬古赤刃,興許就是爲(wèi)了壓制改變的煞星而來。”
“這裡以前是什麼樣子的?”菩提問。
皇甫勵耘想了想,說:“門外漢還是原來的門外漢。院
子還是原來的院子,只是從前的一幢褐色鼓樓,變成了紅、白、黑三座小樓。”
菩提再問:“從紅、白樓裡出來的少女,你見過嗎?”
皇甫勵耘點頭,呢喃道:“每一次見面,她們都會比之前年輕。”
菩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說:“這裡的改變,兵七步就沒有察覺嗎?”
皇甫勵耘深吸了口氣,說:“事實上,他已經(jīng)失蹤三年了。”
菩提震驚,問:“所以你帶我們來這裡,也只是碰碰運(yùn)氣?”
皇甫勵耘面露愧疚,說:“兵七步是我的好兄弟,我很想找到他。菩提,因爲(wèi)知道你的不凡,所以想請你來幫幫忙。那柄赤刃我可以做主送給你。”
菩提嗤笑,她算是明白皇甫勵耘的目的了。當(dāng)自己準(zhǔn)備與他敞開心扉的時候,他卻變了個嘴臉。
‘好諷刺呀。’菩提心裡這樣想著,就對著二樓開始呼喊妹香等人的名字,卻不見絲毫迴應(yīng),她的心,在這一刻複雜了起來,擔(dān)憂夾雜著憤怒問:“皇甫勵耘,他們?nèi)四兀俊?
“你別擔(dān)心,他們只是被好生招待了起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皇甫勵耘解釋著。隨即,他就聽得菩提冷聲問:“你可知道,我如今懷著身孕?”
皇甫勵耘臉紅,說:“知道。”
“你放心,我會保護(hù)你的。”皇甫勵耘急急道。
菩提火了:“十八,禁家族的人果然齷齪。當(dāng)初害了我母親,如今又拐著彎的來害我?皇甫勵耘,你究竟是何居心?”
“菩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害你的心思。白家的事情,當(dāng)年我還是小輩,是做不得主的。”皇甫勵耘焦急解釋的。
“好了,再多的解釋我也不想聽。”菩提拒絕著。隨即說道:“好了,準(zhǔn)備一下我們進(jìn)去吧。”
“你們抓了我身邊的人,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闖不是?”菩提反問一句,率先邁步,甩開皇甫勵耘急急伸出攙扶的手。後者尷尬至極,目光下垂,非常的羞愧。
轉(zhuǎn)眼,兩人就到了水墨畫前。
站在這裡,菩提真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沁人的涼風(fēng),猶如從冰窖裡吹出來的,是滲透骨髓的那種涼,涼的菩提額頭騰起了白霜。
皇甫勵耘卻是感覺到熱,如同身處火焰山一般。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詫異。
‘同樣的一副畫,面對它的人不同,所得到的感觸也不一樣嗎?’兩人心裡皆是這樣想。菩提的好奇心被強(qiáng)烈的勾了起來‘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呢?’她靜靜的望著水墨畫,全神貫注的看著畫中的每一處景觀,從左到右,目光不自禁的緩慢。似乎是被水墨畫深深的吸引,她站立的身體開始逐漸靜止,久久的,一下眼睛都不眨。
站在一旁,始終對她抱有強(qiáng)烈關(guān)注度的皇甫勵耘,當(dāng)看到菩提的身影開始變的模糊,直至徹底消失,心頭一驚‘竟然什麼都沒做就進(jìn)去了?’
他深吸口氣感嘆:“這就是所謂的神識搭建嗎?果然是不一般的存在呢,僅僅是站了一站,就與超凡之境建立了關(guān)聯(liá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