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瞧見,花粉以肉眼可見的狀態(tài)開始向花亭的中心旋轉(zhuǎn)、聚攏,最終化成一顆亮晶晶的小白點,款款下落。出於本能,她伸手接過,觸手便是一聲嬰語:“孃親。”
菩提心跳加速‘是我的孩子嗎?’
“嗯。”嬰語應和。
儘管,手中握著的是一塊乳白色的玉石,但看在菩提眼裡,這彷彿就是她那未出生、經(jīng)歷波折起伏的孩子。眼前飄過一團白霧,菩提便置身於一節(jié)節(jié)冒著滾燙熱氣的礁石臺階之下。
嬰兒的啼哭聲在耳畔響起,菩提心下一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擡腳踏上了礁石臺階,當即腳下就冒起了白煙、嗤嗤作響。疼痛瞬間就席捲了菩提的心頭,她狠下心來,繼續(xù)擡腳邁步,不肖多時,腳下的皮就被礁石燙沒了,她甚至聞到了她雙足的肉香。
火焰在眼前愈燒愈旺,許是疼痛開始太猛烈,持續(xù)時間太長,她已經(jīng)被麻木了,總之腳上感覺不到痛了。她堅持走著,回頭看,節(jié)節(jié)礁石臺階斑斑紅光。當走完最後一節(jié)臺階,菩提跌倒在地。
身處一方薄荷色的圓形地面,清清涼涼的觸感,似是帶有絲絲治癒系的光芒。頃刻間,就令她滿血復活,她的腳,也在第一時間速速恢復,白皙無暇,竟是半分疤痕都不曾留下。
地面開始泛出白色的雲(yún)朵,菩提驚訝之餘,才發(fā)現(xiàn),那塊乳白色的玉石,不知何時竟然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此刻的景象,便是由於她不慎摔倒,令玉石與地面碰觸而產(chǎn)生的。玉石與地面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融合,然後化作一個嬰兒沒入了菩提的腹中。
恍惚間,菩提看到一個小男孩,儘管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可是那模樣,簡直就是容鏡的縮小版。
“你是我的孩子嗎?”菩提激動的問,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很興奮。
小男孩絕色的容顏散發(fā)出疑似嫌棄的意味:“孃親好笨,能夠自行打開鬼域禁地之門進入禁地的,只有天生者。能夠成爲孃親的孩子,是我的大機緣,是天命早定的。孃親,你我的母子緣分,不是區(qū)區(qū)一盞長明燈就能夠決定的。其實點不點長明燈,我都是您的孩子,只是早一步遲一步到你身邊而已。長明燈,是向鬼域求生的法子,不該被孃親運用。”
菩提聽懂了大概,尷尬的一笑,溫聲細語的說:“寶貝不要這麼說孃親麼,孃親也是著急見到寶貝,害怕再也見不到寶貝。寶貝知道的比孃親多,可是孃親並不知道現(xiàn)在的這個孩子和之後的孩子都會有寶貝你呀,孃親害怕,以後生下的孩子總歸不是現(xiàn)在懷著的這一個。”
小男孩羞紅了臉頰,一扭身,背對著菩提,傲氣道:“孃親慣會花言巧語,我纔不會背騙,別以爲叫幾聲親暱的寶貝我就會原諒您的無知。”
菩提的眼睛不自禁的流露出笑意,她問:“那寶貝要怎樣才能原諒孃親呢?”
小男孩便陷入了深思,菩提愛死了他那深思的小模樣,她分分鐘有種穿越到容鏡兒時打趣他的幻覺。良久,小男孩面對菩提,鄭重其事
的說:“那你就和那個男人分手。”
“那個男人?哪個男人?”菩提不明所以的問。
小男孩便小手在菩提眼前一抹,後者就看到了容鏡的正臉,再看向小男孩,就下意識的陪上了笑,委屈的說:”可是寶貝,這個男人是你的父親呀。如果沒有他和孃親的共同努力,就沒有寶貝你。我們怎麼能在團聚之後拋棄他這麼個大功臣呢,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小男孩沉默片刻,說:“孃親和哪個男人共同努力都能夠令寶貝出生。”
菩提登時臉色一紅,暫爲平復之後,她說:“可是,孃親不一定和哪個男人共同努力都能夠生出寶貝你這麼絕色的容貌呀。”
“寶貝好好看看你父親,在看看自己,一樣絕色的容貌,一樣出塵的氣質(zhì),簡直是隻可天上有,人間不得見幾次呀。”
小男孩隨著菩提的引導,開始觀察容鏡的容貌,在結(jié)合自己的思考了良久,說:“他也就只剩下這張臉了。”
“哪有父親要親手殺死自己兒子的。”小男孩賭氣道。隨即看向菩提,後者已經(jīng)因爲他這句話而心陷痛苦了。
“孃親,這個男人,心冷的很。他不信任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即便深愛孃親又怎樣,還不是一遇到自己不能相信的事,說傷害孃親就果斷的傷害孃親,這樣的男人,孃親可以愛,但也不要信任。也讓他嚐嚐不被信任的痛苦。總之孃親,他殺我一次的仇,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揭過去的。且,他以後傷害孃親的每一次我都會記的清清楚楚,等我出生之後,慢慢找他討回公道。”小男孩語氣重重的說,稚氣的小臉,帶著堅定。
菩提看著他的樣子,又看了看逐漸消弭的容鏡圖案,嘆息了一聲,說:“那一切的一切,就等寶貝出生再說。”
小男孩點頭,隨即說道:“孃親,我們以後再見,我得回你腹中修煉了,等到我可以凝聚人影的時候,我還會出現(xiàn)見孃親。”
“嗯。寶貝真乖。”
得到菩提的誇讚,小男孩再一次羞紅了臉蛋。臨走時,他囑咐了一聲菩提:“孃親,您走進的鬼域,是您的夢與鬼域搭建的場景,您是這裡的一半主宰。”
當菩提還在思索這句話的時候,小男孩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周遭開始白霧瀰漫,風鈴悠揚的曲調(diào)霎時突兀的跳出一聲變調(diào)。菩提感到頭腦一痛,再次定睛看去,她看到了仙子。
“恭喜你,走出了迷心風鈴渡。”仙子笑著說,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菩提看著仙子良久,說:“謝謝你。”
“還要往上面走嗎?”仙子問。
菩提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我已經(jīng)找回了孩子。而且,天臺之外,我的其他孩子還在與破天神君打鬥,我必須出去幫助他們。”
仙子面露失望,說:“那,我送你出去。”
菩提踏出天臺的大門,回首看向站在門內(nèi)一副躍躍欲試的仙子,問:“你不跟我走嗎?”
後者一臉激動,問:“我
可以嗎?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我是被破天神君困在天臺的,我以前試過很多次,都沒有出去過。我不知道這次我可不可以?其實,在沒見到你之前,出不出去,對於我來說,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遇見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你離開,我捨不得,可是,我又不知道可不可以同你一起離開,我很困惑。”
菩提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朝他伸出了手,後者一把拉住,臉上露出的笑容,如同得到自己最歡喜的東西一般。菩提便拉著他往外走去,當一同出了天臺,仙子開始歡呼,歡呼之餘,人身開始消失,最終化作一隻白色的貓兒。仙子尷尬的將貓臉對著菩提,委屈的說:“這是怎麼回事,英俊瀟灑的那個我怎麼不見了。”
菩提搖搖頭,隨後,她被身後的巨響驚動,回身望去,天臺正以眼睛可見的速度坍塌著。在天臺之上,九龍一神依舊斗的不可開交。她思索著寶貝寶貝的話,似是參悟了一般,便大聲對著破天神君呼喊:“破天神君,你滾出我的夢!九鯉最厲害,化龍之後更厲害,你們最威武了,一定要把破天神君給滅了!”
破天神君聽到菩提的呼喊,心頭一震,他很想教訓菩提,奈何騰不出手來,自己的力量,似乎真的 因爲菩提的大喊而有所消弱,反觀九龍,它們的力量似乎有所上漲。於是乎,他調(diào)出了九條地龍,九條地龍一經(jīng)出現(xiàn),就代替破天神君纏住了九龍,一對一的鬥在一處。
破天神君則是飄下落在了菩提的面前,眼睛瞧了眼她肩頭的小白貓,直叫後者白毛直立。隨即,他將目光全數(shù)落在菩提身上,說:“看來,你是知道什麼了。”
菩提鼓足勇氣對上破天神君,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當真是良苦用心,怎麼哪哪都有你,你怎麼這麼的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破天神君嗤笑,像是聽到了巨大的笑話一般,說:“你居然敢說本尊是陰魂不散。才分開多久,膽子就變大了。”隨即,眼神又落在了白貓的身上,擡手一個吸力就將其拉入了手中。速度之快,令菩提猝不及防。他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在白貓的臉頰戳了幾下,便對菩提說:“可是因爲身邊多了這麼個小東西。”
“不是。”菩提否認道,緊張的看著破天神君,生怕他會傷害白貓。
後者輕笑,說:“即便不是,它也不應該活著,忤逆了本尊的意思,不應該活下去,不是嗎?”
菩提心頭一緊,威脅道:“破天神君,這裡是我的夢,我纔是這裡的主宰,在這裡,我要誰強誰就強,我要誰滾誰就得滾。”
“哈哈哈哈哈!”破天神君大笑。說:”那就就試試,看本尊滾的快,還是它這小東西死的快。”
菩提凝眉,眼神深沉,瞬間,她手中多出了一根銀針,在破天神君尚且拿著小白貓威脅她的時間段,上前一步,猛然將銀針扎入了他的心口。
破天神君的嘴角有了血跡,看著菩提的眼睛由開始的震驚轉(zhuǎn)變爲滿意:“如此纔好玩嘛,菩提,我們,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