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微微點頭:“確實不需要。”
次日上朝之後,楊光碩就將佟梓榮探監的事情告訴了明若帝。容明哼笑一聲,說:“意料之中的事。從那日朝堂之上慕容家的人維護佟太傅開始,朕就猜測他們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只是想不到他們竟然會如此的迫不及待。朕大婚剛過,餘溫還在,他們就公然派人去探望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的廢后。他們是什麼意思?是在告訴朕,他們同廢后是一起的嗎?他們是有了謀逆之意嗎?”
“既如此,朕對他們何必還留有情面。楊愛卿,立即命人去查慕容將軍府,去查佟家,務必要查出他們謀逆的證據。”明若帝果敢下令。
“是。”楊光碩應了聲,便躬身退去。
容明在案幾後處理了幾份奏摺,便起身離開。他走的時候,錦柔還沒有醒來。如今日上三竿了,他的皇后也應該醒過來了。
其實,在容明整裝待發去上朝的時候,錦柔就已經悠悠轉醒了,待她徹底清醒了,她就將餘氏叫到了身邊,頗帶傷感的說:“姐姐說,她明日就要離開天元國了,她讓錦柔把你留在身邊,說,有你在,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聯繫到姐姐。他日錦柔要是遇到危險,你可以幫錦柔聯繫到姐姐,姐姐在第一時間就會趕來救錦柔。”
“姐姐說,你很重要。錦柔是個聽話的孩子,錦柔一定會對你好的。司雀,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錦柔說。只要是錦柔能辦到的,錦柔一定竭盡全力。”
餘氏的心,莫名的一甜‘好乖的孩子。’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錦柔,才能夠將動機攤在明面,用幫助來換取幫助。眼下,她確實是急需離開皇宮,故而就同錦柔請了一日的假,後者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
明若帝回來的時候,錦柔迎上前去,第一時間就請示了餘氏的事情。明若帝看了眼餘氏,點了點頭,說:“回去好生照顧你的女兒,她是一個有福氣的人。朕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說了她是太子妃,她就是太子妃。”
“是。”餘氏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附和著。隨後,在見到明若帝將錦柔抱起往寢室走的時候,她默默的離開了寢殿。同太子有了夫妻之實的人不是她的女兒,她真的不知道她該慶幸還是該悲涼。
出了皇宮她就回了相府。一進門,餘氏就遇上了準備出門的柳巖,便說:“二姨娘不在府中好生養傷,伺候相爺,這是準備去哪裡。”
“要你管。”柳巖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作勢就要坐上轎子。突然,餘氏一個伸手猛拉,另隻手隨意一揮,柳巖的臉上就被餘氏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快到柳巖及她身邊的常嬤嬤張嬤嬤都沒有反應過來去阻止就結束了。三人剛想反攻,卻聽得餘氏頗具氣勢的說道:“柳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主母,是正室,你不過區區一個姨娘。素來姨娘要對正室行禮,這是規矩。另外—”
她的目光掃向張嬤嬤和常嬤嬤,說道:“區區下人而已,既然隨著嫁入了主家,就是主家的奴隸。公然挑釁主家的主母,你們兩個是嫌命太長了嗎?”
隨即,餘氏貼近柳巖的耳邊低聲警告道:“你再怎麼得寵,手裡握著再大的權利,只要我還坐在正室這個位置上,就永遠都會高你一等。你既然有膽不守規矩,就別怪我公然處罰。柳巖,咱們的帳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餘雪蓮!”柳巖下意識的與其拉開距離,腿上的不適險些讓她摔倒。一手捂著臉頰,嘴裡咬牙切齒著,眼睛瞪著她。
餘氏見她這樣,哼笑一聲,瞥了她一眼說:“柳巖,你好好看看,如今的我,不單有昌林侯府做後盾,還身負一品誥命的官銜,又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司雀。再看看你,區區一家商人門第,十二年前如此,十二年後亦是如此。十二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你憑什麼跟我比?”
餘氏越得瑟,柳巖眼裡的憤恨就越深。她靜靜等瞪了餘氏好一會,嘴角突然牽起了嘲諷的笑容,說:“餘雪蓮,你自己倒是好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嘖嘖嘖,美仙如今的情況可是非常的不妙呀。”
餘氏的眼睛就瞇了起來,她隱忍著怒火問:“柳巖,你究竟把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柳巖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略帶嘲諷的口吻說:“怎麼說呢,她如今的樣子,還不抵我長青樓的妓女呢。哈哈呵呵!”
餘氏的眼睛頓時充血,嘴裡咒唸了聲:“畜生!”就又給了柳巖好幾個巴掌。只看著柳巖的頭左右來回晃,她當真是不解氣。
許久,打人的餘氏停了下來,面色怒氣不減。柳巖兩個臉頰通紅,腫的老高,她開口,吐字有些不清的說道:“餘雪蓮,你以爲我怕你啊!今兒我也不打算出去了,家裡鬼怪太多,需要我留下來鬥法。餘雪蓮你聽著,我這頓打絕對不會白挨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麼幺蛾子!”餘氏正面迎上。
這個時候,扇文殊剛巧從相府內往外走,聖女明日就要離開,有關的相送事宜,皇帝交給了他來處理,要求他務必要做到不卑不亢,友好大氣,不失大國風範。當看到餘氏與柳巖兩人在府門外鬧騰的場面,他頓感煩躁。
這個時候,餘氏與柳巖自然也看到了他。後者看了餘氏一眼,便扶風弱柳的奔到了扇文殊的身邊,手裡不知何時多了麪粉紅色的帕子,她一邊捂著臉頰,一邊擦著淚,只露出不太受捱打影響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扇文殊,委屈的說:“相爺,夫人剛回來就將妾身攔在了府門外,說是妾身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沒有教育好大小姐,說大小姐失身給了太子時妾身的錯,不能參加祭天大典是妾身的錯。妾身真是冤枉呀!”
扇文殊聽罷,將其推開,一步一步的走向餘氏。
柳巖看在眼裡,目光揹著扇文殊給了餘雪蓮一個得意的笑。這麼多年的相府生活,近
來的日子,都無比真實的在告訴她,扇文殊對餘氏,從感情上來說,更多的是相敬如賓。對她纔是男人對女人該有的寵愛。要不然,她餘氏那麼努力,怎麼會只有早年生下的一個女兒呢?
“相爺。”扇文殊近前,餘氏施禮。
扇文殊便問:“怎麼回來了呢?”
“承蒙皇上皇后體恤,準了妾身一日假期,回來看看相爺,看看女兒。”餘氏淡淡的說。
扇文殊凝眉,問:“你究竟是在爲誰辦事?”
餘氏輕聲一笑,說:“相爺,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眼下,我只想去看看我的女兒。她摔傷了身子,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縱然妾身糊塗,懷疑過女兒的身份,可是,美仙終究還是妾身的女兒不是,總歸是妾身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母女之間能有什麼解不開的仇。妾身相信,妾身只要努力,只要好好的照顧美仙,她被妾身傷了的心一定是能夠彌補過來的。”
扇文殊定定的看了餘氏片刻,說:“你能這麼想最好。”隨後,他稍有一想,說:“管家的事還讓柳巖來,但相府的大局還是得你來主持。今兒你們姐妹之間的小別扭,你就酌情看著處理了吧。”
“是。”餘氏面上帶著微笑,嘴上應和著。
柳巖眼見著扇文殊坐上自己叫出來的那頂轎子離開,卻不曾給自己留下想要的答案。心裡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擔憂。餘氏和他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她離得有些遠,沒有聽到。方纔回神,就見餘氏已經來到了身前。她定了定心思,對上餘氏,不懼道:“若不是你如今擔著的這些虛名,相爺又怎會咱們之間的事不了了之。”
“相爺沒有不了了之。他讓我處理來著。”餘氏涼涼的說。
柳巖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略帶嘲笑的口吻說:“果然還是仗著權勢。餘雪蓮,你這輩子也是夠了。除了仰仗這些身外之名,你還會做什麼?”
餘氏緊緊盯著柳巖的眼睛,語調緩慢的重複著柳巖的話:“我還會做什麼?”突然,她眉眼含笑,口氣嚴肅道:“我還會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走吧,既然要與我鬥法,那就回府。”餘氏涼涼的發出邀請,自己率先進了相府。
柳巖的心揪了一揪,擋在衣袖內的手緊了又緊。亦步亦趨的跟著餘氏,兩人很快就到了仙樂居。一入院門,就聽得裡面傳來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餘氏哼笑一聲,說:“我的女兒好生孝順呀,母親剛死又剛復生,她竟是笑的這麼的沒心沒肺!”
柳巖附和笑聲,說:“還不是太開心的緣故。母親死而復生,那是多大的喜事,況且還因禍得福的被皇上賜封爲一品誥命夫人。又能親身侍奉在皇后左右,這麼個大喜事,笑個三天三夜都不爲過。”
餘氏冷哼一聲,說:“二姨娘是想讓美仙變成瘋子嗎?”
“夫人多心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柳巖笑著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