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虹是祝由術(shù)大師,也精通奇門遁甲,桌上的三枚銅錢正是她佔測的證據(jù)。
但是她到底算出什麼事?
周聰和石秋虹輪換著來,一人吹號完畢另一人便開始敲鐘。
只是石秋虹吹一聲,周聰卻是敲三下。
一時間,沉聲和銳聲此起彼伏,我就像置身於海上,一會被浪衝起,一會兒又落到水中。
但我還是始終堅持著。
我在心裡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聲音是有力量的,能驅(qū)走鬼怪,我反而有些希望他們可以就這麼一直持續(xù)下去。
但他們卻突然停下了。
石秋虹拿著牛角號走進來,看到我坐在桌前,估計我一臉痛苦嚇到她了吧,她驚詫地問我,怎麼還沒走。
我晃了晃腦袋,確保自己清醒點,然後跟她說,我來是尋求幫助的,你們不願意跟我走,我不好意思回去見大師兄。
周聰拿著拐走出來,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貼身的墨綠色運動裝,有李小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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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對我說:“你先去,畢竟你剛纔也說了你要引鬼,你在村裡,反而會害了村裡的人,我們稍後就來。”
原來是這樣,我完全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只要你們答應來就行,那我先去,你們快來。
當我走出客廳,發(fā)現(xiàn)石秋虹家的殭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到了大門口,像一根柱子一樣在那裡站著。
我走出大門,看到村子裡好多戶人家家門口都站著一個同樣裝束的人,聯(lián)想到石秋虹家的殭屍,我立馬就明白了那些都是村民家裡養(yǎng)的殭屍。
看來是剛纔他們夫妻倆一人吹角,一人敲鐘,讓這個村子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一路走來,我看不到一個活人,那些村民們都不在外面,大概是都回到家裡了,而他們的房子門口,都站著一隻殭屍。
雖然不明白石秋虹在這個時候喚醒這些殭屍用意何在,但是我相信她。
……
天空的顏色更加的黑了,但是雨卻始終未下。
走到山道上的時候,那條蛇的屍體已經(jīng)不見了。
再見到大師兄他們的時候,曾顯焰和韓鳴嶽在一邊唸咒語,大師兄在指導他倆。
其它人正在地上擺弄著什麼,地面上多了很多血色紋路,並不清晰,但還是能看出血色,似乎他們用血畫了一個陣。
可是血從哪來的?
大師兄聽到我的聲音,回過頭來跟我說那不是血,是硃砂。
他們先用硃砂畫出陣形,然後燒掉,再用摻了他們天師血的墨滴上去,於是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黑中帶紅,紅中帶黑。
我看到他們還用刀在地上畫著什麼,大師兄他們正在把那張紙符上的符文刻到石板上,這樣就算下雨了,影響也不會太大。
只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要畫的不是一張符,而是七張,八個方位,每個方位上都是七張。
正中也有。
看到他們正在賣力的畫,我才知道原來沒有符對他們的影響這麼大。
大師兄對我苦笑,說看這天色,誰也不說不好這雨到底會不會下,到時候以石刻陣爲基礎(chǔ),再在各人手中輔以真正的符,可以達到符
陣的效果。
他又我問石秋虹夫妻倆情況如何,他們來不來?
我把村裡的情況給大師兄說了一下,大師兄表現(xiàn)很詫異,韓鳴嶽很十分震驚。
韓鳴嶽說:“他們用了鎮(zhèn)魂鍾?天啦,他們是不是還用了黑牛角號……”
他這話一說出來,曾顯焰也不背咒語了,一副聽故事的表情看著他。
韓鳴嶽說,這鎮(zhèn)魂鍾是周家祖?zhèn)鞯穆}物,作用是讓活人昏睡,以三爲基數(shù),敲三下就睡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
而且這鐘還會產(chǎn)生一個結(jié)界,籠罩在以鍾爲中心方圓一里的位置。
黑牛角號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夜叉,這個東西對活人沒用,但是對殭屍有用,也是周家祖?zhèn)鳌?
作用是喚醒殭屍。
也就是說石秋虹他們剛剛是把村裡的殭屍都喚醒了,而讓活人昏睡。
根據(jù)我看到的情況,確實是這樣,但是我猜不到他們這樣做的原因。
韓鳴嶽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他以前聽周鵬提過,鎮(zhèn)魂鍾和夜叉號本來是周家祖?zhèn)髀}物,應該放在周家大宅的祠堂裡供著,自從周聰跟石秋虹結(jié)婚後,周聰就帶走了這兩件聖物。
只因爲那時候石秋虹用佔測術(shù)得知,周家會在未來逢難,而且跟祖墳有關(guān),但是她說不清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
所以周聰就乾脆把兩件聖物帶到周莊,這裡離祖墳近,如果有什麼情況,他們會在第一時間使用兩隻聖物,一件保護村子,另一件則是喚醒殭屍,他們要讓這些殭屍進行戰(zhàn)鬥。
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始終沒有用過。
“沒想到他們現(xiàn)在用了,看來跟你們的事是脫不了干係了。”韓鳴嶽看著我說。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
這麼一通折騰,已經(jīng)快要中午了,譚加加給我打電話說她包了一輛車,正在往周莊趕,不出意外的半小時就能到。
小悅悅也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說是李滲涵給他發(fā)了信息,已經(jīng)跟七師兄會合,馬上就趕過來。
我很高興地跟大師兄說,現(xiàn)在人齊了,應該沒問題了吧。
大師兄卻沒有回答我,他看著我身後的天空,臉色變得越來越可怕。
小悅悅他們?nèi)齻€也是突然變得一臉驚恐。
蹲在地面畫符的幾個師兄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個個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緩擡起了頭。
我還沒有轉(zhuǎn)身,但我的心跳已經(jīng)越來越快,快到我根本不敢轉(zhuǎn)身,生怕我動作稍大一點,心臟就會爆炸。
我從大師兄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了恐懼,我試著叫他們,他們都不理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
我小聲地念了一遍正氣咒,又深呼吸幾次,既然你們都不理我,那我總要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吧。
我直接轉(zhuǎn)身,擡頭。
一滴雨滴進了我的眼睛,我還沒能看到發(fā)生了什麼,立馬又得閉上眼。
我心想,是不是看到了遠方在下雨,然後想到我們還差一個人,有點來不及的樣子,所以他們才這麼愣。
我揉了揉眼睛,又睜開。
遠方,並沒有下雨。
遠方,是我的末日。
一羣惡鬼,像一團烏雲(yún),從常德城上空,向著我們飛過來。
我的呼吸、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了,他們真的來了。
大師兄一聲暴喝:“所有人聽好,站陣,全力以赴。”
可是,地上的符根本就沒畫好,而且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
大師兄一把抓住我的手,惡狠狠地看著我,說:“你不想死吧,那就拼了啊,我們當天師,盼著的就是這一天,能把全部的本事都用上,你別死,你一定不能死……”
說著他拔出了他一直揹著的桃木劍,拉著我往陣中去,而其他人也都祭出了自己的法器,站在各自說好的位置。
那片烏雲(yún)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衝來,不過還有一段距離。
這時候在大家的視線裡出現(xiàn)了兩個人,一身勁裝的石秋虹和周聰,石秋虹拿著夜叉,周聰則是拿著那柄不知名的鐵柺。
他們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過來之後直接就走到大師兄的面前。
大師兄問他們可有打算,北斗九宸陣缺一個人和缺三個人都一樣,發(fā)揮不了最好的效果,而且現(xiàn)在再教他們天蓬神咒肯定也來不及了,所以如果他們有別的手段可以對付鬼,就沒必要站在陣裡。
石秋虹笑說他們也沒打算在這個陣裡站著,他們有自己的手段的。
周聰亮了一下他手中的鐵柺,說:“雖然我能力不行,但是來一個我打一個還是可以的。”
石秋虹也學著他的樣子晃了晃手裡的夜叉,笑著說:“別忘了我是祝由術(shù)傳人,我會的咒術(shù),比你們要多……”
看到他們這樣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我完全輕鬆不起來,可是他倆居然還能這麼淡定。
大師兄讓他們也跟著站到陣裡,會念天蓬神咒就跟著念,閉上眼,什麼都不用管,他是主陣人,攻守全由他。
“他們?nèi)⒍鴣恚覀円惨匀珓贍顟B(tài)做一次猛攻,還沒到單打獨鬥的時候,我們先撐到老七回來,我給另外幾個師弟也發(fā)了信息,他們會立刻趕過來,只要我們能撐到大部隊集齊,就還有希望。”他說。
接著大家就開始閉眼唸咒,剛開始每個人的速度都不一樣,但是大師兄居中長劍揮舞,一道淡淡的光。
從除了我之外的每個人身上升起,匯聚到空中,聚成一道光幕。但是這道光幕懸在我們頭上,雨滴仍然能透過光幕落到我們身上。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唸咒的聲音反而變得一致了,雖然周聰不會,但是他身上仍然不斷地透出光來。
連韓鳴嶽和曾顯焰都變得流暢了。
大師兄仍然在舞劍,我看到他身上就像燃燒了一樣冒著熱氣,雨水打到他身上就蒸發(fā),我們所有人衣服都開始吸水,只有他一個人在“昇華”。
那片烏雲(yún)已經(jīng)到了周莊上方,我能清楚地看到領(lǐng)頭的惡鬼的臉。
並不認識。
他們還在逼近,我能看清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們並不是烏雲(yún),也不是渾身冒黑氣,各有各樣,我突然不明白爲什麼之前看到是烏雲(yún)了。
我還看到了白氏三兇,其中一個好像是白老二,他突然走到了鬼羣前方,向著我們擡起了手。
不好,大師兄,他要放大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