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說,這就是當初從地獄跟著尊主逃出的三千惡鬼了,雖然不一定真的有三千惡鬼,但這裡的也是大部隊了,他們這趟算是沒白來。
在惡鬼逃出的時候,之前鑽入地底的鬼差也跟著出來了,現(xiàn)在兩百鬼差已經(jīng)和惡鬼戰(zhàn)到了一起。
保山大王也不再看戲,帶著他的三百陰兵加入戰(zhàn)場。
天上地下,羣鬼混戰(zhàn)。
風馳電掣,往來翻飛。
還有不開眼的想來襲擊我和白無常,在白無常的招魂幡下,把他們都擋了回去。
薛珊被我收入了黑符中,這種場面,她不適合待。
到了現(xiàn)在,我才終於知道那大鐵鏈的正常用法是什麼,不是用來捆鬼,而是用來串鬼。
把鬼像糖葫蘆一樣串起來。
當鐵鏈成功穿挺一個鬼的魂體時,那個鬼並不會消失,而是失去了活動能力,被死死地串在鐵鏈上,動彈不得。
再加上他們本就沒有重量,鬼差便又拿著這根已經(jīng)串了一個鬼的鐵鏈,繼續(xù)去串下一個。
幾分鐘後,混戰(zhàn)已經(jīng)達到了白熱化,每個鬼差手上的鐵鏈子都串著至少一個鬼。
兩千多惡鬼,一下子就少了十分之一的戰(zhàn)力。
而那些陰兵更爲兇猛,他們手中的兵器各式各樣,有刀有劍,有槍有箭,有錘有矛,唯獨沒有持盾的。
他們完全就是勇往直前,大開大闔,視死如歸的打法。
但是有一點就是他們不能像鬼差那樣凌空作戰(zhàn),就有點像飛殭屍跟跳腳殭屍的區(qū)別。
陰兵都是憑藉著平地騰空的勢,蓄大力於手中的兵器下,一擊之下便有力拔山河之威。
而那些惡鬼的攻擊手段就顯得稍顯單調(diào),他們沒有兵器,只有尖牙和利爪,跟野獸一樣,撲上去就是一陣狂抓亂撓,更有甚者是逮住鬼差張嘴就咬,咬到哪算哪。
不幸的時候被對方反應(yīng)過來,便一口咬到了大刀刃上,被一刀分兩斷,整個頭被砍飛,半邊頭還能像人一樣從空中落下,咕嚕嚕地打著轉(zhuǎn),片刻之後才化爲黑煙。
若換成人,屍首分離,那是當場就死,沒跑的。
但這些惡鬼不一樣,一個個都是上千年的修爲,便是頭被砍掉,略一恍神,又發(fā)了瘋的撲到砍自己的鬼差身上,雙手直向鬼差插過去。
鬼差身上的黑袍雖然看起來帥氣,但卻沒有什麼實際的防禦效果,真的被插到了,也是跟小悅悅一樣,落得個被穿胸的下場。
而那些陰兵卻是不同,他們身上的甲冑是真的有用有效果,我親眼見到一個惡鬼用盡了力往一個陰兵身上插去,結(jié)果就是兩隻手卡在了陰兵身上的甲冑裡,拔不出來,然後被陰兵手起刀落,從頭到腳,劈成兩半,再也不活。
但陰兵也不是真的無敵。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李元霸,武力值近乎無敵,還是被雷電劈成飛灰,正所謂是一物降一物。
惡鬼中也有會術(shù)法的,他們站在半空中混戰(zhàn)的最高點上,身邊上百個惡鬼護衛(wèi)著。
一道道跳躍的電芒從他們手指間竄出,非常小,和真正的閃電比差得太遠,可能這跟鬼魂天生怕閃電有關(guān),便是會術(shù)法,他們也不敢弄太厲害,否則最先出問題的就是自己。
電芒跳到鬼差和陰兵身上,把他們也電
得是一陣哀號,噼裡啪啦。
除了電,還有火焰和冰霜。
總之混戰(zhàn)才持續(xù)了短短十分鐘,雙方各有傷亡。
若不是黑無常和保山大王四處周旋解圍,只怕惡鬼一方,便要把踩在自己頭上千百年的鬼差都幹翻。
黑無常和保山大王也是爲難,一方便想幹翻那些個用術(shù)法攻擊的,但是在他們周圍還有上百隻惡鬼,不突破這層屏障,也碰不到中間的惡鬼。
另一方面鬼差們以一敵多,難免應(yīng)對吃力,黑無常和保山大王就得前去相助,所以他倆反而是場中最活躍,最吃力的。
戰(zhàn)局陷入了僵局了。
兩百鬼差,三百陰兵對上兩千多惡鬼,要在黑無常和保山大王的相助之下,才能取得平衡,這種時候,任何一方再有新的力量注入,就能打破平衡。
但是我沒用啊。
我上去能不能撐過一回合且不說,他們都在天上我特麼根本就上不去。
倒是白無常,戰(zhàn)場需要他,他卻在守著我。
他也能看出問題所在,早就想上了,卻又不好對我開口,那就由我來開這個口吧。
我跟他說不用管我,我可以往道觀那邊去,反正大師兄他們在那邊,我去把他們救出來,還能反過來幫一下這邊。
白無常如釋重負般望著我,笑道:“如此甚好,你速去,我已經(jīng)用神識感應(yīng)過了,那邊只有人,沒有惡鬼,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如何,感覺有些奇怪,你還是要小心應(yīng)對。”
我向他點點頭,轉(zhuǎn)過身便向著道觀的方向跑去。
並不遠,只是路有點滑,踉踉蹌蹌地來到道觀前面。
這道觀是真的破,比起茅山軒靜堂還要破,周圍也沒有樹,門口兩個石獅子都被風沙侵蝕得看不清模樣,只能依稀辨認出那是個石獅子。
往後是門牆,破舊不堪。
我三步並兩步,過門入院,大聲叫喊著大師兄。
院子裡空空蕩蕩,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鬼。
卻停放著上百具棺材。
看到棺材的時候,我先想到了殭屍,還想著這上具棺材會不會突然破開,然後跳出上百個殭屍來。
要是換成半小時以前,我肯定不怕,殭屍王就在我身邊,來什麼殭屍都只有跪下的份。
可是現(xiàn)在我卻不能不怕。
所以我不敢去翻那些棺材,甚至儘量離他們遠點。
我往道觀中堂走去,觀中供奉著三清像,兩側(cè)還有單獨的元始天尊像,只是姿態(tài)不一樣罷了。
有香有火還有燭,加上現(xiàn)在是白天,所以大堂明亮,但那三清像和兩邊的幾尊形態(tài)不同的天尊像,似乎有點蒙塵,看上去有點陰暗。
但是還是見不到人,我也就顧不上去管那些像有什麼問題了。
我又試著叫了幾聲,有人嗎?
沒有迴應(yīng)。
再往後是後院。
繞過三清像,我來到後院門前,不敢過去,怕了。
出聲叫喊,依舊是沒有人。
我正想是不是白無常錯了,這裡明明沒有人,他卻說有人。
要不然就真的是在外面那棺材裡。
我又繞過三清出來,才走出大廳就看到一個人從道觀外面跑進來。
邊跑
邊喊救命。
“救命啊救命!”
這聲音我熟悉,再定睛一看,來人是個女生,居然是付欣桐。
她還穿著她離開時的那身衣裳,除了頭髮因爲在奔跑,顯得凌亂之外,倒是乾乾淨淨,看得出她這兩天並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和傷害。
我頓時喜出望外,可算是找到了,雖然還沒找到大部隊,但找到一個,也一定能找到其他人,現(xiàn)在就是希望大師兄他們也能好好的吧。
我向著付欣桐迎了上去。
她步伐很快,顯然追殺她的不是個好惹的。
她的實力我也是見過的,能把她逼到只有跑路的份,顯然不尋常。
可是我還沒見到是什麼東西在追她,是人啊還是鬼?
付欣桐衝進院內(nèi),也見到了我。
和我一樣,喜笑顏開,趕緊跑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臂,道:“程小妹救我,有個惡鬼要殺我?!?
我一把把她護在身後,開啓了金光,她尖叫了一聲,後退幾步,我不敢關(guān)了金光,拉住她的手跟她解釋道,應(yīng)該是她在防備惡鬼的時候手中一直有術(shù)法,而金光會反彈一切術(shù)法攻擊,只要撤了術(shù)法就好,金光不會對純?nèi)怏w和物理的攻擊有作用。
說完這話,她點了點頭,又抓著我的手臂,躲在我身後,和我一起看著道觀大門。
但我心裡卻在想,她從哪來,爲什麼會有惡鬼追殺她,她是不是和大師兄他們一起被關(guān)在某個地方,那裡還有更多的惡鬼看守。
而且我又想到,從剛纔到現(xiàn)在,都沒有聽白無常提到過惡鬼三千里的十魁。
以十魁那樣的實力,一旦出場,肯定會逼得黑白無常和保山大王全力應(yīng)對,可是就剛纔的情勢來看,似乎只是一些普通的惡鬼,像莫山那樣的。
十魁呢?
不會說追付欣桐的就是十魁吧,那還打個屁啊,我這樣根本就是來送死的啊。
可是也不對,如果是十魁,付欣桐怎麼看起來毫髮無傷,還能跑到道觀來求助。
我正百思不得解,院內(nèi)突然起了一陣狂風,一道黑影從院外飄了進來,我見勢咬破中指,在兩手掌中畫了個掌心咒。
隨著狂風起,黑影落地,一個聲音也響起了。
“賤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納命來吧?。。 ?
我心頭頓時大驚。
這!
這聲音……
居然是無名。
黑影落定,現(xiàn)出一個鬼,赫然正是無名。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無名看到我,也是驚訝地張著嘴巴。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目圓睜,指著我大喊,“程兄弟,小心!??!”
無名話音剛落。
我的腰部傳來一陣巨大的痛感,痛感瞬間蔓延全身,隨之而來的還有恐懼,冰涼。
一隻陰冷的死亡之手,正從腰部沿著刀身向著我的心臟移動。
眼睛皮開始變重,呼吸也越來越痛苦,就像吸了一大口最劣質(zhì)的煙。
我聽到無名放聲的嘶吼,“不?。?!”
遠處的天空之上,傳來一聲響徹天地的爆炸聲。
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天際。
那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巨獸。
又似曾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