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讓小悅悅和曾顯焰留下來陪我,名義是保護我,其實也是保護我,但是就兩個人能有什麼卵用。
之前跟大師兄的談話我倒是不擔心韓鳴嶽會聽見,他就算聽見了也一樣要裝沒聽見,因爲他還想把戲演下去。
不過我可以確信他沒聽見,因爲大師兄說要帶上我一起那句話,是故意說大聲的,他離我們還是有一點距離。
而我不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譚加加還在睡覺。
如果說我想要驗證我的猜測,那麼從她身上下手,是最好不過的。
之所以把譚加加留下,本來就是因爲要她說出一些上次沒有說出來的內情,我也明白,她不會說出真正的核心。
但是,我一向信奉一句話,言多必有失。
只要她開口了,就一定能讓我們聽出問題,這世上沒有完美的謊言。
譚加加一直睡到十點多才起。
我跟小悅悅和曾顯焰在院子裡做“早課”,其實是曾顯焰的習慣,小悅悅也有這個習慣,但是在學校的時候我卻沒看到他做過。
他給我解釋了我才明白。
所謂早課,佛道俱有,分文課和武課。通常情況下佛教文課是念經;武課的話只針對一些特殊的弟子,比如武僧,進行早晨的勞作鍛鍊。
道教也一樣,文課澄清韻、舉天尊,默背八大神咒、諸品真經、諸真寶誥、靈官咒和土地咒等,就算是“唸經”了;武課就是在師父的指導下,演練武功套路,全真教以太極拳爲準,雖然也有其他的,但太極已經成了他們的必修課。
茅山與全真不同,他們的早課相對隨意,師父不管,由師兄弟自發組織,你可以練,也可以不練,但是師父會不定期考察,如果咒文記不得,或者拳腳不上心,那就要受罰。
因此,茅山弟子更多的是自己私下勤練,對於早課的規矩反而不太看重。
也難怪他們唸咒的時候,我總是聽不清他們的吐字,原來根本就是爛熟於心而導致吐字速度奇快;甚至還有用音節代替字詞來縮短唸咒時間的,這就避免了打架的時候要先念完長長的咒文才開打,浪費了時間。
這次他倆沒有背咒文,而是帶上我一起打太極,說起來我之前學武,並沒有系統的學過太極,但也略懂一二,跟曾顯焰一交手,便知他手上的功力不淺。
太極分拳和劍,而拳法的套路和劍法套路是不一樣的,他們爲了便捷,考慮到了實用性,便握短劍以爲劍,融劍法和拳法爲一體。
用他們的說法就是,實戰太極,能起到一個強健體魄,且具備一定的身法套路的作用,對於他們這種考慮實用性大過於修行性的人來說,比較適合。
而如果說是有心把這門武藝修煉到一定的層次,那他們就會在派中找到專業的師父去學。
所以小悅悅和曾顯焰的太極,都不好看,而且不慢,又勁力十足。跟著他倆練了兩小時,我感覺一夜的疲勞都完全消散了。
難怪大師兄說他們習慣了,反而不需要睡太久。
譚加加起來之後,看到山莊裡除了工作
人員,就我們三個人在,其它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她立刻就猜到了。
伸著懶腰走到一邊矮護欄上坐著,看我們打太極。
看到她出現,我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小悅悅也跟著停下。
在這之前,我就把我跟大師兄的計劃,告訴了小悅悅,他說他有相同的感覺,總覺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太過詭異。
得到他的理解,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就方便多了。
至於曾顯焰,雖然他是我從興義帶過來的,我們也確實經歷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總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沒告訴他。
……
我走到譚加加旁邊坐下,看著她不施粉黛卻依然動人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就是一個大美人,初次見面就說要做我女朋友,但我就是有種牴觸心理。
如果她不是石家人,那我們應該可以成爲好朋友。
她轉過臉來看著我,沒好氣地說:“看我幹嘛,沒見過美女啊,哼,臭流氓……”
臥槽,你特麼還講不講理了,果然就不能對你心軟,你這種人就不值得我好好跟你講話。
她立刻站起身,雙手插腰上,怒視著我,說:“哪種人?明明你纔不講理好吧,你坐在我身邊盯著我看了三分鐘屁話沒放,還說什麼不值得好好跟我講話,你是不是腦袋裡有大便?”
譚加加罵完,曾顯焰和小悅悅在一邊就指著我笑了起來,顯然是我糊塗了,被罵活該。
我先是一愣,然後又笑著撓了撓頭,說是是是,我傻比,我認錯,行了吧。
來,坐下。我伸手去拉她坐下,她並沒有反抗,只是問我要幹嘛。
我故作諂媚地對她說,你這覺也睡了,他們人也走了,就我們四個在,你是不是應該兌現你的承諾,把你和陸先生來常德的內情,給我們說說啊。
她看著我,遲疑了一會兒,又看看了小悅悅和曾顯焰,然後她又看著我,卻是換了一副笑臉。
“沒什麼啊,那天晚上講得很清楚嘛,兩件事,沒別的了。”
唉,譚加加,咱們是不是朋友?
“呃……算是吧,幹嘛這麼問。”她似乎沒跟上我的腦回路,被我問得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們好歹也是認識有半個月,雖然她不願意告訴她乾爹是誰,但是這個人卻是對我十分關注,而且照顧,從這一點出發,應該是友非敵。
譚加加既然這麼聽她乾爹的話,理論上她應該也不會站在我的對立面,石家如果真的對我有陰謀,我有理由相信,譚加加並不知情。
她乾爹也不知情,不然她不會帶著自相矛盾的兩個任務來。
我懷疑,陸先生纔是真正的石家代表,就從他之前對我透露出的殺機,可以這麼假設。
“喂,你在發什麼愣?你說你這人,又有話要跟我說,自己又在一邊發呆,你這種人到底哪裡好啊,乾爹怎麼會讓我跟你在一起……”
哦,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在雲南,你說你找我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教訓我,第二個就是你乾爹讓你和我在一起,那他
有沒有說,如果我拒絕你的話,會怎樣?
我都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麼又惹到她了,她立馬跳起來,再次指著我說:“哼,臭流氓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小姐花容月貌,你憑什麼拒絕我,還三番兩次拿同一個問題來問我,信不信我砍你……”
哎我就發現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包啊,動不動就跳上跳下然後發脾氣。
哦,你聲音大你就有理啊,我好好問你問題你又不樂意回答,要不是你說話老是不清不楚的,我至於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問你麼?
她雙手在空中一陣亂揮,像是在趕蚊子,說:“行行行,你問你問,一次性問完,我一次性給你解了,完事了跟我去見我小姨……”
小姨?我知道她說的是石秋虹,但不是她姑姑麼?
我有點懵,是我錯了還是她錯了,她從小叫到大,應該不會錯吧,那是我錯了?
譚加加是外孫,石秋虹跟她媽媽就是姐妹,我媽的妹妹,我應該叫她……
嗯,小姨……
好吧,是我錯了。
“啪!”
譚加加突然打了我一巴掌,我正想發作,她擡手又是一巴掌打過來,我趕緊擋住。
這場景似曾相識,接下來該我罵她了,但我沒有罵。
她已經先罵了,道:“你又發呆,這次你要再敢怪我,我一個問題都不會讓你問的……”
好好好,你贏了,我該打,我該。
我放開她的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那麼,我的問題就三個,第一,石家是不是養了一隻千年殭屍王?第二,石家從另外幾家收集的殭屍,是不是喂那隻殭屍王吃掉?第三,陸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聽完我的問題,她突然雙目圓睜,瞳孔放大,那是驚奇的眼神。
我覺得第一個問題已經不用她回答了,顯然,石家真的養了一隻旱魃。
她用略帶懷疑的語氣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說是金家村的老叔公說的,金家村就跟周家一樣,一宗分兩派,一派養屍,一派自力更生。
不過那金家村是真窮,跟周家是沒法比,但是我相信老叔公還是不會對我說假話,他沒這個必要。
所以,你不需要隱瞞,你剛纔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事實,你再說謊,也沒有意義。
她恨了我一眼,然後看了看周圍,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我問她是在找陸先生嗎?難道陸先生就在這裡?
說著我也想起身看看。
她趕緊按住我,壓低了聲音說:“你別提他,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我感覺她話裡有話。
她嘆了一氣,然後說:“實話告訴你吧,這一次我來,不是帶著家族的任務來的,帶著家族任務的是陸先生。而我,是乾爹讓我來保護你的。”
啊!?
Excuse me ? 你沒騙我吧,這劇情怎麼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雖然我覺得你有可能不是真的代表石家來找我們,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居然是來保護我的。
(本章完)